第64章不是我的功劳

  墨池哭笑不得,“你们,都一家子什么人。”
  林桑桑猜想到,墨池怕就是那个送来草药的人,所以淡淡一笑,对着人正经的作了一揖。
  “姑娘恩情,林桑桑记下了。”
  看看,看看,还是她们主子看上的女主子最明事理。
  不过墨池也不敢贪功,被林桑桑这么正经的一笑反而有些不好意思了,挠挠脑袋道。
  “其实这主要……不是我的功劳……”
  林桑桑盈盈一笑。
  “我知道。”随后顿了顿继续道。“但还是要谢你。”
  “你们谢来谢去的烦不烦啊。”
  乐君正巧此事进来,先是和墨池互瞪了一眼,而后催促道。
  “胡大夫,药要找到了,人我也给你带来了,我们开始治病吧,你可一定要把林桑桑的脸治好!”
  胡大夫倨傲的冷哼一声。
  这是他的徒弟,还用旁人来说?林桑桑被单独带进一件房间。
  这房间里只有胡大夫,李安和她三个人。
  胡大夫面色严峻,看着林桑桑仿佛是在看着一个难题一般。
  “丫头,我接下来的话,你要听好了。”
  林桑桑连忙坐直了身子,表示自己的态度,胡大夫看着她道。
  “眼下是有办法恢复你的容貌,可这次行刀后的结果,谁也无法预料,你愿不愿意试试?”
  行刀?不错。
  胡大夫和李安就是准备用刀子一一将林桑桑脸上的腐肉割掉,再配上有焕荣奇效的焕容草,方能治好林桑桑。
  “愿意。”几乎是毫不犹豫的,她信任师父,也信任李安,就算最后真的无法恢复或者变得更丑,那也是天意。
  胡大夫皱了皱眉头,又忍不住提醒道:“行刀的过程,特别的疼痛,你要想仔细些……”
  一想到自己徒弟要承受这么大的痛苦,胡大夫还是有些下不去手。
  “师父,我考虑清楚了,我愿意。”
  林桑桑望着自己师父,她眼神清澈而坚定,透着一股子信任。
  就算是痛死在刀下,她也要拼命一博。
  胡大夫还想再说点什么,李安清润的嗓音不急不缓的响起。
  “师叔,既然林桑桑已经拿定主意了,我们也无需再劝,开始吧。”
  胡大夫轻轻叹了口气,将那碗早已准备好的乌黑药汁端在林桑桑面前。
  这玩意虽然没有千金不换的焕容草金贵,却也是好些银子一株,熬吧熬吧就剩这么点了。
  林桑桑接过药碗,一饮而尽。
  放下药碗时却觉得自己脑袋中好像昏昏沉沉的。
  这莫非是这药的副作用?
  李安的声音在一旁响起。
  “这碗药是为了减轻你的疼痛,睡吧,你会好受些。”
  林桑桑在人温柔的催哄下,眼皮越来越重,越来越重。
  昏睡过去的最后一眼,是李安已经摸出刀子向她走来的样子,那长长的刀刃上一抹寒锋,看的人心惊胆战。
  乐君和墨池守在房间外,乐君侧耳听了良久,紧闭的厢房门没有透露出一点动静,她愤愤道。
  “也不知道这两个人在里面做什么,搞的神神秘秘。”
  墨池看着乐君一脸心不在焉的样子,也没心情与她拌嘴,只坐在石桌前默默的等候。
  他家主子因为一些事情暂时脱不了身,特别三令五申的嘱咐了她,一定要看到林桑桑平安痊愈了再回去向他复命。
  望着胡宅上空湛蓝的天空和漂浮在其中的几朵云彩,墨池由衷的希望房间里的小姑娘能早点痊愈。
  本来是多么郎才女貌的一对,偏偏生出这些个波折来。
  此刻的谢府,却是热闹极了。
  谢长怡原本自功名宴一事之后就一副怏怏不乐做什么都提不起精神的样子,又不知是听了谁的谣言,竟在当天夜里,寻了短见。
  这件事火速让长公主按了下来,深夜,宫中的御医被人从后门悄悄的带回了府中。“我的长怡啊,你怎么那么傻,怎么那么想不开!”
  长公主伏在昏迷不醒的谢长怡身边,字字泣血,一向保养甚好的仪容仿佛也一瞬间苍老了许多。
  珠儿领着太医进来,长公主被人搀扶着移到了一边。
  她还在不停的抽泣着,自从她下嫁了谢府,不论是官场还是私交都是她一个人操劳着,当初看上神仙一般的谢侯爷,下嫁之后才发现,这人真是个神仙脾气。
  朝堂应酬一应不参加不说,连诺大的谢府都全部扔给她管理。
  如今自己捧在心尖上的女儿病了,他也可以冷心到看都不来看一眼。
  太医请了脉,步行到哭的正悲切的长公主前面,作揖道。
  “殿下无须太过忧心,小姐被发现的早,眼下已无大碍。”
  长公主拿帕子抹眼泪的手一顿,不可置信的质问。
  “已无大碍?既然已无大碍,我的长怡为什么还不醒?!”
  最后一句话语气不过稍稍重了些,便吓得太医连忙跪倒在地,战战兢兢的回道。
  “回殿下,小姐的病根不在身,在心啊,是她自己不愿意醒过来!”
  长公主愣了愣,眼泪又不受控制的砸了下来,太医的意思是谢长怡执意寻死,所以即便是被救回来了,也迟迟不肯苏醒。
  “我这命苦的孩子,怎么这么死心眼,本宫该如何,该如何?”
  太医连忙回答道:“长公主只需日夜陪伴,多说一些小姐感兴趣的事,耐心开导……还是有希望的。”
  只是希望不大,谁也不敢保证。
  长公主愣了愣,她正在极力的想法子。自有懂事的丫鬟领着太医退下。
  现在房间里只剩下三个人,一脸紧张坐在谢长怡床榻前的长公主,一脸无所谓的谢长月,和躺在床上生气不知的谢长怡。
  谢长月撇了撇嘴。
  她哪里知道谢长怡这么禁不住打击,不过就是些关于她亲事的闲言碎语,竟然扛不住上吊了。
  思及此谢长月阴毒的双眼中划过一抹不甘。
  最恼人的是谢长怡竟然没死成,又被丫鬟救了回来。
  长公主背对着她,所以看不到谢长月眼中的阴狠。
  谢长怡,你为什么不死。
  你死了,我就是谢家唯一的小姐。
  届时就算有嫡庶之分,也没有人再敢小看她。
  “母亲不要太伤心。”谢长月忽然开口,她执起帕子,假模假样的按了按眼角,又继续道。
  “我看姐姐的样子……怕是,怕是凶多吉少,母亲又何苦圈着姐姐不让她离开,眼下当紧的是将姐姐的……”
  后事两个字还没说出来,长公主已经腾的站起身,啪啪的给了谢长月两巴掌。
  “呸,不要脸的下贱胚子,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
  长公主此时已经接近歇斯底里,她用颤抖的手指指着面前捂着脸仿佛受了天大委屈的谢长月。
  “你是个什么东西,也配肖像我长怡的东西?就算长怡没了!你也别指望着自己嫁给燕九可,我一定让你给我的长怡陪葬!”
  谢长月被训斥的脸色血红,正不知如何应对间,忽然看到床榻上谢长怡的手指好像动了动。谢长月一时也忘了自己正在被训斥,睁着双眼惊奇道。
  “谢长怡,谢长怡她的手动了!”
  长公主闻言猛地回头,床榻上的谢长怡安安静静的躺在那里,丝毫没有要苏醒的痕迹。
  大概是怕被长公主责罚,谢长月快步走到床榻前摇晃着谢长怡的手臂。
  “不可能,刚刚明明……”
  “够了!”
  长公主怒斥一声,一双保养的极好仿佛没有被岁月摧残过的双语言中闪过一丝狐疑。
  “你先出去。”
  谢长月看了看床上丝毫没有动静的谢长怡,又看了看神色不悦的战公主。
  如果说她刚才还希望谢长怡永远无法醒来的话,在听到长公主那句让她陪葬的话后已经意识到危机感。
  “出去!”
  见她杵在原地不动,长公主加大了声音,厉声呵斥道。
  谢长月不敢再多待,急急忙忙的出去了。
  房间里只剩下长公主和昏迷不醒的谢长怡母女两人。
  长公主坐在床榻前的软凳上,轻轻的抓起谢长怡的手。
  脑海中将方才与谢长月训斥的话回味了一遍,月末猜出来了自己女儿没有还眷恋着的心思,她轻轻开口道。
  “长怡,我的傻女儿,你怎么这么想不开,白白中了别人的圈套。”
  这声音悲痛万分,昏睡中的谢长怡似乎有所感应,眉头微微皱起。
  长公主知道谢长怡将自己的话听了进去,欣喜之余连忙继续道。
  “只要你醒过来,娘自然会为你想办法,你终将是大燕国最尊贵的女人,无人可以取代你的位置。”
  这席话过去之后,长公主等了很久,久到她以为时间就此静止整个人都准备放弃的时候,谢长怡的手,又轻微的动了动。
  长公主险些喜极而泣。
  就在长公主热切的目光中,谢长怡嘤咛一声,仿佛在梦里陷入了激烈的挣扎,然后缓缓的睁开了眼睛。
  入目是长公主那双满是慈爱的眼睛,带着欣喜和几分激动。
  谢长怡张了张嘴,却发现嗓子像是被烈烧灼一般疼的厉害。
  却没想到她醒来的第一句话竟然是嘶哑着焦急的问向长公主。
  “母亲,我梦到九哥哥要和我退婚,这是真的吗?”
  长公主面色微微变了变,燕九可要退婚,在谢长怡昏迷的这顿时间,早就闹得人尽皆知了,可想起自己女儿现在虚弱的身体状况,只能强撑着笑道。
  “怎么会,你九哥哥不是最喜欢你了吗,你眼下只要好好养好……”
  “不。”谢长怡落寞的摇了摇头,此刻她还在病着,一双苍白的脸上未施粉黛,求而因为这张脸本来就是极美的,此番非但没有觉得苍白,反而平添了几分风情。
  长公主担心的注视着自己的女儿,生怕她又想不开。
  谢长怡迎上长公主担忧的目光,看着一向仪态尊贵衣着光鲜的母亲竟然为了自己流露出几抹苍老之色,眼中涌现出些许愧疚,她更像觉醒一般握起双拳,狠狠道。
  “我迟早要让他后悔,那些伤害了我的人,我都会让她们付出代价!”特别是,林桑桑!
  ……
  已经从那场“手术”中苏醒的林桑桑狠狠的打了个喷嚏,抬头看了眼还在天上挂着的太阳,连迎面吹过来的风都带着暖意,不知道自己刚才为什么会感到一阵寒意。
  身旁站着的李安皱了皱眉头,修长的手掌轻轻贴上了林桑桑的额头。
  “可是着凉了?”
  林桑桑直觉的想要避开,但又想到对方比极光是自己视若兄长的人,生忍住了避开的冲动。
  察觉到对方温度正常后,李安才放心的收回自己的手,轻轻地松了一口气。
  “记得保暖,动了刀子后切忌不可生病,如果伤口感染就麻烦了。”
  行刀之后的林桑桑被一张不知道什么材质做成的面罩牢牢的将下半张脸扣住,清醒后看气色也还好,只有忍受过剧痛的林桑桑自己知道,其实自己已经没有多少力气了。
  屋檐下的而两个人并肩而站,离得远些看,李安气质儒雅,林桑桑此刻看起来也很是文静。
  “该死,我竟然看着两人很配?”
  墨池揉了揉自己的眼,不自觉的将心中的话说了出来。
  她身边的乐君坐在一张胡桃桌前,神情恹恹的摆弄着面前放着的水果,闻言轻轻嘟囔着。
  “本来就很配啊……”
  自从林桑桑回来,她就越发觉得自己格格不入插不进两人之间。
  墨池晃了晃脑袋,强迫自己讲这个想法屏弃掉,说什么傻话呢,林桑桑和李安很配,拿自己的主子怎么办?
  林字桑不知道自己的一举一动都被不远处的墨池和乐君密切的观察着,她只是抬头看了看天色,觉得自己出来的时间太长了,是到了回去的时候了。
  “时间不早了,兄长,我先告辞了。”
  我送你三个字还没有说出口,乐君已经抢着跑过来开口道。
  “我送你回去!”
  林桑桑没有回答,但她一双眸子笑意盈盈,显然对这个提议不讨厌。
  于是李安相送的话还是没有说出口,想了想开口道。
  “那你们路上小心。”
  墨池见两个人终于要分开了,松了口气,觉得自己也该回去复命了。
  林桑桑离开的步子顿了顿,她刚刚想到和墨池告别,可是转过身墨池已经不见了。似乎在林桑桑印象中这个姑娘向来如此,来无影去无踪的。
  李安亲自目送这两个姑娘出了胡宅的大门。
  “人都走了,别看了。”
  酸溜溜的声音自身后传来,胡大夫和李安一起行过刀之后毕竟年龄大了,不比这些年轻人,此刻他才休息中醒来。
  听到人的调侃,李安默默的收回目光,并没有表示什么,像是在廊下闲站一般。
  “诶,我说你们这种年轻人的心思,骗骗别人还行,骗我,不可能。”
  出乎意外的事胡大夫并没有看到李安羞赫的神情,李安只是淡淡的笑了笑。
  因为扪心自问,自己也没有完全搞清楚对林桑桑究竟是何种感情。
  “要我老头子说,喜欢就要赶紧下手,我这徒弟是难得的好姑娘,如果下手晚了,你就后悔去吧。”林桑桑和乐君离开胡宅后就挑上了定北侯府的马车,车夫不待乐君吩咐,就缓缓发动了马车。
  林桑桑有些奇怪,着车夫身边应该有一个小厮,林桑桑能够记得,完全是因为这小厮非常喜欢跟在乐君身边规劝乐君,是个十足的话痨。
  可乐君像是没察觉道一般,神色如常叽叽喳喳的同林桑桑扯着其他的。
  “胡大夫有没有说你这脸多久才能好?”
  林桑桑不自觉的摸了摸自己的脸,淡淡的摇头。
  “其实师父也没有多少把握,只不过勉力一试罢了。”
  乐君一脸真诚的安慰着。
  “我总觉得会没问题的。”
  林桑桑不解,“为何?”
  “因为林桑桑你是个好人啊,老天爷一定会保佑你的,你相信我。”
  她这番言论尚未引得林桑桑说什么,马车外已经传出一声嗤笑。
  仿佛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
  乐君面上挂不住,大声质问道。
  “放肆,你竟然感笑话本小姐。”
  林桑桑逐渐感觉到,马车的速度好像在慢慢变快,而平常坐在马车中也会听到的街道的热闹声音也原来越小,直至听不到。
  或许是有过这样被人坑害过的经验,林桑桑敏感的撩起一边的车帘,林桑桑和乐君都吃了一惊。
  此刻她们并不是在印象中回洛府的道路上,而是一条陌生的小路,看样子已经出了城门了。
  “停车,你是谁,你要把我们带到哪里去!”
  乐君和林桑桑试图站起身控制住赶车的人,但“车夫”似乎有所察觉,马车将速度放到最大,车厢中剧烈的颠覆着。
  林桑桑和乐君皆站不稳身子,狠狠的摔回马车中,慌乱中似乎从车帘中滚进了什么东西,那东西往外面冒着浓烟,不多时,整个车厢就变得烟雾缭绕起来。
  而林桑桑在最初被呛了两口后就警惕的意识到。
  不好吗,这东西有毒!
  乐君因吸了两口毒气,觉得自己的力气正慢慢的流失,正在这时,林桑桑从袖子里掏出两颗五黑的药丸,一颗自己含着,一颗强势的塞到乐君的嘴中。
  马车不知道疾行了多久,察觉到车厢里的动静越来越小,知道是自己扔的药物起了作用,“车夫”勒停了马车,高大的身躯钻进了车厢。
  在看到连个七歪八倒昏迷不醒的小姑娘后满意一笑。
  现在大概是他最放松警惕的时候,
  所以,就是现在。
  一双玉白的手忽然抱向男人的大腿,车夫还未从正经中回过神来,凛历的掌风以至面门。
  倒也不是他轻敌,只是太过自信于自己方才放出的迷药。
  林桑桑无声的冷笑,多亏了自己喜欢装两粒丸剂在身上,没想到竟真的能用到。
  车夫下身被林桑桑死死的抱住,所以没有闪躲的机会,整个人被乐君狠狠的打飞出去。
  两个人来不及高兴,就已经默契的一起坐在了驾车的位置,乐君长鞭一扬,马儿吃痛的嘶鸣了一声,马车带着两个小姑娘绝尘而去。
  离身后的地方逐渐远了,乐君才慢慢的松了一口气,习武之人的直觉告诉她,刚刚的那个车夫并不简单,倘若单打独斗,她很有可能不是对手。
  林桑桑的脑子里还绷着一根弦紧张着,她早就料到自己的仇人太多,离开了洛府的便只有一个死字。“不好,后面有人追上来了!”
  乐君咬牙,阵阵马蹄声激的地面擂动不止,看架势,应当是一大阵人马,意识到对数量远不在自己能控制的范围之内,乐君的神色逐渐变得严峻起来。
  马车和后面那对人马的距离不断的拉近,大有快被追上的趋势。
  “乐君。”
  饶是跟随自己爹爹在刀光剑影里爬滚惯了的乐君,此刻意识到这一次大概是凶多吉少,多少有些乱了心思。
  倒是林桑桑,几次在生死边缘打滚,看淡了上司,知道这些人不取她姓名不会罢休,所以看起来竟然有几分淡定,只是她死死攥着马儿缰绳的手出卖了她内心的慌乱。
  她在害怕。
  李安的事情历历在目,她害怕自己再连累乐君。
  所以在乐君不明所以的回答她的时候。
  “恩?”
  林桑桑伸出手将乐君推了下去,她早已观察好周围的地形,用恰好的力道将乐君推到一边隐秘而柔软的草丛中。
  乐君微愣在原地,看着林桑桑一个人决绝的驾着马车从自己身边绝尘而去,紧跟在她身后的是一大批扎眼的黑衣人。
  没有人发现她。
  那声保重似乎还回响在她的耳朵中。
  林桑桑看到乐君眼下是安全的终于松了一口气,随后没过多长时间,她的马车就轻而易举的被人拦截了下来,而林桑桑很平静,没做什么反抗。
  “老大,少了一个丫头。”
  林桑桑被人压下马车,推据道一群黑衣人面前,为首的黑衣人只是掂着刀子看着她冷笑。
  果然如林桑桑猜测的一样,他道:“没事,只要这个在就好。”
  林桑桑的眼睛很平静,黑衣人多少有些惊奇,生意做了那么多单,不怕死的倒也不是没有,可从未见过这样的眼神。
  平静,倔强,不服输。
  “把她带回去,交给金主发落。”
  左右自有两个黑衣人上前,将林桑桑的双手捆牢,横扔在马上。
  林桑桑从头到尾都没有说话,只是将眼光死死的盯在地上,希望可以借此记住路线,可让她失望的是,这群黑衣人很快就将她眼前的光亮夺走了。
  一条厚厚的黑布,蒙在了林桑桑眼睛上。
  从嘚嘚嘚嘚马蹄声中,林桑桑只得出一个结论。
  这群黑衣人上下等级分明,且训练有素。
  那便只有两个可能。
  要么出身军队,要么出身江湖上极有名的组织。
  可刚刚拿领头人分明说了金主两个字,那就应该不是军队。
  而江湖势力跟自己有过过节的只有一个,罗刹门。
  在心中将对方的身份揣摩个八九不离十,林桑桑开始暗暗的想接下来该如何面对,所谓的金主,又是何人?
  这个问题并没有疑惑太久,因为很快队伍的速度就慢了下来,直到停了下来。
  林桑桑被人动作粗鲁的从马上拽了下来,一阵头晕目眩之后被人推搡着像是带进了一个房间里。林桑桑被人绑在一把木椅上,眼上依旧一片黑暗。
  面前一阵香风浮动,伴着一个轻盈的脚步声,林桑桑敏锐瑞的察觉到,有人在靠近自己。
  伴随着自己的下巴被挑起,一个陌生的声音在头顶响起。
  “久仰大名,林桑桑。”
  这声音虽然陌生,可林桑桑就是有种无来由的感觉,面前的这个人,一定是自己的“熟人”?
  林桑桑被迫的被人挑着下巴,姿势虽然处于劣势狼狈非常,可她本人却丝毫没有输于人的意思。
  面罩下的春娇轻轻勾起,一副清傲不羁的模样,反讥于人。
  “阁下既然有胆子绑我,没胆子亮出自己身份吗?”
  回答她的是一阵欢愉的笑声。
  林桑桑皱了皱眉头。
  她的本意却是激怒她,而面前人的反应却古怪的让人捉摸不透。
  “胆子?”像是笑够了,林桑桑感觉到那修长的指甲在自己脸上游离着,莫名带着一种危险的感觉。
  “你的胆子倒是不小,不怕我杀了你?”
  那只手游离到林桑桑的面罩之上,似是想动手掀开。
  林桑桑立马冷声道:“你信不信我可以在你动手前杀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