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跳动

  “我若是有姐姐那么好看就好了……”
  这句话声音低道让林桑桑听不清楚,她隐约听到一些字眼,却不敢置信,抬起头却发现对方正在用炙热的目光盯着自己的脸瞧。
  阿月丝毫没有察觉到自己的不妥,她只是贪婪的想要这副容貌,有了这张脸,洛子旬会对自己另眼相看吧,说不定洛夫人也会喜欢自己。
  思及此,她将一盏茶推到林桑桑面前,依旧是一把温柔的能够捏出水的嗓子,“姐姐喝茶。”
  烛火在不安的跳动着。
  林桑桑举起杯子,放到唇边时却又忽然停住,弯眸看向阿月。
  “阿月。”她第一次用这么郑重的语气唤她,阿月听得心中一跳,面上却还是无懈可击的笑着。
  “姐姐何事?”
  林桑桑悠悠的转动着手中的杯子,深吸一口气,像是品着茶香。
  “你没什么事要告诉我吧。”
  阿月的面色僵了僵,那无懈可击的笑容终于出现一丝破裂,昏黄的烛火下了一看到她鬓角的汗意,她紧张的握了握自己的手,“没有……姐姐为什么这样说。”
  “没什么。”林桑桑深深的看了她一眼,这一眼似乎有着失落,去强颜欢笑道:“只是觉得许久未见你了……我很想你。”
  阿月却并未被这煽情的话打动,只目光牢牢地看着那杯茶。
  “我也很想姐姐,茶快凉了,姐姐……”
  不等她催促的话说出口,林桑桑已经将那杯茶一饮而尽,然放下杯子,伸手擦了擦唇角,淡淡道:“真是好茶。”
  阿月沉不住气,面上几乎是掩饰不住的狂喜,“姐姐若是喜欢,阿月以后经常泡给姐姐喝。”
  林桑桑不明白,人心怎么会这么容易变呢,眼前的这个人,分明是和自己同生共死过的人,如今她又是替谁做事呢,是谢长怡,还是长公主,又或者是自己哪个不知名的仇家。
  她无比信任的人,竟然亲手,给自己下毒。深夜,林桑桑放任自己睡的深沉,所以并不知道自己已经被人扛在肩上起起伏伏出了洛府。
  跟着一起离开的还有阿月,不过她不会轻功,所以走的慢些,披了一袭黑色斗篷,将自己从头到尾遮挡的严严实实,谋划已久的从洛府后门离开。
  林桑桑被一盘冷水从头到尾泼醒的时候,狭小的房间中该到的人已经到齐了。
  一身黑色斗篷的阿月站在房间中正在对自己面前的人神情激动地说着什么,
  “少御大人,我已经按照你吩咐的做了,你什么时候才能为我安排换脸。”
  林桑桑模糊的意识在听到少御这两个字的时候,迫于一种从内心发出的危机感,强迫自己清醒起来。
  呵,朝廷的锦衣阁,当真是无孔不入,应该是早就开始调查自己,知道自己同阿月的关系,才会有今天的这一出好戏。
  少御看着自己面前一脸急切的女人,愈发的气定神闲,他一双狭长的丹凤满是傲气,睥睨着眼中满是贪婪的阿月。
  若不是想要事情变得有趣一些,这种小角色当然入不得他的眼。
  倒是一旁悠悠转醒的林桑桑让她有了开口聊天的兴致。
  “当日分别的时候我就应该告诉你。我们迟早会再见面的。”
  他望向林桑桑的眼中满是趣味,像是一只猫,打量着自己好不容易抓住的玩物,剩下的就是肆意折磨。
  林桑桑先是在自己心里恭维了一番自己的能耐,瞧瞧瞧瞧,这是让燕国百官闻风丧胆的锦衣阁都指挥,自己究竟何德何能,总是招惹这些大人物惦记。
  不过她可不想让这位少御大人占了便宜,口头上的也不行。
  所以她轻笑的接了下去,声音中的轻松,完全不像是一个被绑架的人。
  “我男人也说过,他早晚有一天会取你狗命?”
  她说这话时眼中带着笑,明显的察觉到自己头顶上的一块砖瓦像是松动了一样发出声音。
  所幸只有自己听到。
  少御还在跟她这句话较真,像是想到了上次自己同林桑桑交手并未占到上风,眼睛中满是不悦,面上却还是因习惯笑得妖娆。
  锦衣阁多是不男不女的阉人,连身为领头人的少御也不例外,他皮肤白腻,这么笑着,倒让人觉得阴寒。
  “你男人?你还指望他来救你?”他语气中满是不屑,像是故意说出些线索刺激林桑桑。“只怕他一会,就认不出你来了。”
  让少御失望的是,林桑桑挑挑眉头,丝毫没有害怕的样子。
  “我会死吗。”
  这么平静的问出自己的命运,在少御手下折磨过的人,倒是第一个。
  少御好整以暇的调整了一下自己坐在乌木太师椅上的姿势,心情不错的回答道:“你不会死,我可以保证,会比死更难受。”
  他像是对自己的手段很有自信一般。
  林桑桑收到回答,像是接受一般点点头,循循善诱着人,“既然我这么惨,总要满足我些好奇心。”
  少御一直觉得林桑桑有趣,他素来喜欢折腾这些有趣的人,譬如此刻,正在兴头上。
  “你想问什么?”
  “第一个问题,”林桑桑看向少御的方向,她周身刚被水泼过,湿漉漉的头发挂在脸颊旁,徒显得几分坚忍来。
  “为什么和我过不去。”
  这个问题时刻困扰着林桑桑。
  已经到她想破罐子破摔去问老天爷去了,她不过是走了一遭魂穿,怎么一夕之间多了这么多敌人?
  难道她魂穿以后谢长莘身上就多了一种吸引别人来杀她的属性?“谢府和我过不去还算有些道理,可你锦衣阁既不属于谢党,也不属于朝廷的任何一个党派,只忠于陛下,缘何要同我一个小小的太学学子过不去。”
  少御的眼中划过一抹犹豫,很明显的是在合算着要不要说出实情。
  林桑桑再接再厉的加了把火,“你不会害怕一个将死之人吧。”
  即便是少御刚才说自己不会死,想来也比死好不到哪去。
  少御果然上钩,人都在自己手上有什么好怕的。
  “简单,若是我告诉你锦衣阁有两重身份,在朝廷是锦衣阁,在江湖……”他的语气幽冉,怪如鬼魅。
  “便是罗刹门。”
  林桑桑心中有些震惊,可细想之下,也就释然了。
  这代燕帝倒也真是一多奇葩,多疑到连江湖都不放过,他是怕江湖中人造了他的反吗,竟然让历来直属他的锦衣阁去江湖混出一个罗刹门的名堂。
  不过想来行事也是极方便的,不仅控制了江湖,朝堂上如果有看不顺眼的又无罪证的官员直接私下解决了。
  “这么说,是有人买我的命了。”
  想想下这么大血本的,长公主有很大的嫌疑,而且她身为皇室,更是方便。
  少御以沉默肯定了她的话,林桑桑有些好奇。
  “我的命值钱吗?”
  她只不过是抱着恶趣味的态度随口问了一句,却看到少御眼中竟然会出现一种诡异的柔和。
  像是想到了什么美好的事物。
  “你的命,很贵。”
  顿了顿似乎觉得这两个字不够力度,他轻声补充道。
  “价值连城。”
  林桑桑对他诡异的态度摸不着头脑。
  因为她猜错了,买她命的并不是长公主。
  正是因为知道锦衣阁的特殊性,长公主怎么会愚蠢到和锦衣阁联系引起燕皇的猜忌,要知道锦衣阁是直属皇上的组织。
  是深宫里的以为刁蛮任性的公主……
  林桑桑摇了摇头,转而去问其它的。
  “第二个问题。”
  她全身被绑的结结实实,只能活动一下唯一能动的脑袋。
  面向被晾在一旁的阿月,她此刻正在角落里滋生怨念。
  看着对自己爱搭不理的少御正在和林桑桑“相谈甚欢”,她无处安放的嫉妒心就像要溢出来一样。
  猛地被林桑桑点名,一时间还有些不知所措。
  “阿月,能告诉我,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吗。”
  其实林桑桑很想用背叛两个字。
  但话到嘴边又忍住了,或许是一开始她将关系想的太好了。
  她们之间,根本没有信任,又何来背叛。在深宫里多是这种小姐妹反目成仇的例子。
  显然少御没看够,他此刻又将饶有兴致的目光放到阿月身上。
  无端被质问,阿月低着头,尽管不想承认,但是自己的良心似乎在隐隐作痛,这种疼痛感驱使着她想要逃避。
  “我自问……没什么对不住你的地方。”
  林桑桑想用手揉揉自己的眉心,她最讨厌这种倒霉的台词出现在自己身上了,最起码曾经有过那么一刻,她曾真诚的觉得眼前的小姑娘如斯善良。
  如今这份善良被糟蹋,她觉得可惜。
  “你觉得自己做的很好是吗。”
  出乎意料的,阿月语气平淡。
  比起在林桑桑面前假笑应付,在洛子旬面前急切讨好,她表现的比任何时候都要好些。
  林桑桑皱了皱眉头,看神情若有所思,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这间奇怪的小屋不知道用什么照明,不见高烛,也不见月光,柔和的光却将阿月脸上的神情展示的清清楚楚。
  “我一直都不明白为什么。”阿月看向林桑桑,只有在此刻,她才敢将自己眼中的恨意展露的一干二净。
  起初不是没有过犹豫和挣扎,只是在执念的消磨下,彻底黑化了。
  “为什么我们两个同样是做下人的,你却像个主子,洛夫人,洛公子,她们为什么对你那么好!”
  原来如此。
  林桑桑无力的瞌上自己的双目,原来嫉妒的种子在那么早就发芽了。
  “你知道我觉得最幸福的事情是什么吗?”
  本是在控诉,阿月却觉得委屈,双眼不自觉的流下眼泪来。
  “就是我被抬为通房那一天,林桑桑,你不要的东西,我视若珍宝。”
  “我也曾真心感激过你,无论如何,你将这个机会让给了我。”
  “可是我得到了什么,像个笑话!”
  像是想到了洛子旬的厌烦,洛府中人的轻视,原本清丽的一张脸上双目泛红,已是一副癫狂的样子。
  “这一切都是因为你,你说,我该不该恨你?”
  这席话乍一听像是很有道理,另人动容。
  可林桑桑却睁开双目,冷冷的笑着。
  “因为不爱你的人,去伤害爱你的人,因为自己得不到的东西,理直气壮的去恩将仇报,是这个意思吗?”
  她虽粗心,向来不喜欢像那些小姑娘一般去算计那些弯弯绕绕,可也是记得,当初自己被阿月毁了容的时候,没有一句迁怒。
  哪怕是后来,为了去救她,一个人单枪匹马的闯了司马府。
  说句没有对不起她的地方是谦词。
  这笔良心帐实打实的算下来,她要欠她多少,如今还要哭的像她做了天大的错事一般。
  “我……”
  阿月还想说什么,目光触到林桑桑眼中的冷颤后忽然顿住。
  那双眼睛像是把她心中的肮脏心思瞧了个干净,难道……自己真的是如此吗。
  “好个牙尖嘴利的小娃娃。”
  随着一声赞叹,房间的门被人推开,也不知道来人站在门外听了多久。
  少御几乎是立时起身,这不得不让林桑桑警觉起来。
  同少御这个人打过交道,故知道这个人傲气的紧,能让他这么以礼相待的人一定不简单。
  且自己被他们抓来多时,他们不忙着处置自己还和自己扯了这么多闲话,未尝不是在等这最重要的人出场。
  让林桑桑觉得诧异的是,来人并不是长公主。
  或者说,不是和她相识仇家中的任何一个。
  来人是一个灰衣白发的老者,单看模样,不修边幅了些,不知道有什么奇怪的本事,让少御如此高看。
  “前辈。”
  少御将自己的位置让出,还算恭敬的站在一旁,他还抽出空子看了林桑桑一眼,满眼的幸灾乐祸。
  “既然她这么能说,我们就割了她的舌头如何?”
  这阴森森的话是少御提出来的。
  阿月还陷在刚才的话中不能自拨。
  “算了吧。”刚刚进入房间的白发老人摇了摇一头蓬乱的头发。
  “这人老了,就受不住血腥了,我瞧着这丫头不错,就给她个痛快吧。”
  话音刚落,见林桑桑还在好奇的盯着自己看,暗道一声有趣,开口道。
  “女娃娃,你不怕我吗?”
  其它的没看出,倒看出这人身上有一股离经叛道的邪气来,略略思索,林桑桑谨慎的回答道。
  “你看起来又不吓人,我为何要怕你。”
  这无所谓的态度果然合了老人的胃口,看神情是起了和她聊天的兴致,林桑桑觉得,自己为自己可以多活一些时间做了贡献。
  “你知道我待会要对你做些什么吗?”
  林桑桑看着老人一脸恶趣味想要恐吓她的神情,迟疑着摇了摇头。
  “我要将你的脸皮割下来,放到她的脸上去。”
  枯枝一般的手指,遥遥的指了指站在一旁的阿月。
  林桑桑点了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
  老人看起来有些不服气,又开口质问道:“难道你不觉得不可思议?”
  这种事情在正常人眼中,不应该是天方夜谭的吗?
  “又不是没有办法做到,我曾看过一本书,其中便有此先例。”
  自然从她师父让她整理的毒经上看来的,仗着自己记忆力不错,此刻还能想起个八九不离十来。
  “不过很麻烦的,其中需要的一味叫欢竹草的药材更是珍贵……”目光一转,她又诚恳的面向阿月。
  “而且很疼,你要是真喜欢我这张脸,我给你做一个人皮面具如何?”
  实则眼神一直在暗暗的观察那个老者,果然在她这番话过后,老者的眼神不自觉的亮了亮。
  几乎是克制不住自己的激动从椅子上站起了身子。
  “你到底是谁,怎么会知道移容之术?”
  林桑桑在心中估算一番这老者的年纪,觉得像是和自家师父有一腿的关系,不妨赌一把,抬出师父的名号自救一番。
  “我初出师门,前辈应该不认识,倒是我师父,前辈说不定认识……”
  那白发老者已经是一副迫不及待的模样,催促着林桑桑继续往下说。
  “你师父是谁?”
  “胡有松。”
  这个名字还是她从李安那里得知的,毕竟如果徒弟直接问师父的名讳,可是一种大不敬。“果然是他。”
  白发老者轻哼一声,显然是听到了熟人的名字。
  林桑桑心中却是咯噔了一声,
  她怎么觉得这老头面色不善,别再是自己弄巧成拙落到师父死对头手里吧。
  “他竟敢让你看毒经?”
  语气中满是不可置信,显然是对胡有松有一定的了解。
  林桑桑只静静的看着他,一时间不敢随意接话。
  生怕自己不小心说错什么,小命就没了。
  “那个老头,他可有向你提到过我?”
  白发老者还在揪着林桑桑不放,眼中是强烈的求知欲。
  林桑桑正在思衬着怎么回答稳妥些,一旁的少御已经温温和和的出口提醒。
  “前辈,时辰不早了,我们是不是……”
  林桑桑在心中默默的将少御的祖宗们问候了一遍。
  她好不容易将话题带偏,少御却在不遗余力的提醒着怪老头该动手了。
  “不急。”
  好在怪老头坚持着自己的怪脾气,在少御还想开口再说些什么,一个刀子眼飞了过去。
  “怎么,你想尝尝老朽毒药的滋味?”
  少御面色阴沉的厉害,却是不敢说话了。
  林桑桑像是捕捉到什么重要信息。
  看来这位老人擅长使毒,且还是为高手,又懂得这些离经叛道之术,怎么看怎么不像是和自己师父是一路的。
  要知道,师父最看不起这些旁门左道的东西,毒经在他手中藏了这么久他都没有翻看过,就连整理都是她这个做徒弟的代劳。
  “小丫头,我问你呢,你师父有没有提到过我!”
  似是等的不耐烦了,白发老者面上带了些煞气。
  “我还不知道你是谁,怎么知道我师父有没有提到过你。”
  林桑桑丝毫没有被他吓到,潜意识里只觉得这个咋咋呼呼的白发老人喜欢虚张声势。
  果然她这冰冷冷的态度没有将人惹怒,对方乖乖的报上了自己的姓名。
  “老朽名为千鹤,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千鹤老人,说的就是我了。”
  江湖上关于千鹤老人的传言实在颇多,什么千手百毒,借尸还魂,总之一切和灵异扯的上边的,都和他有些关系。
  林桑桑一件都没听说过。
  “没有,我师父从未提起过你。”
  估计她师父也和她一般,对于江湖上的风云人物不怎么在意。
  房间中一瞬间安静了下来。
  不知过了多久,千鹤老人发出一声沉重的叹息来。
  “他还是不肯原谅我……”
  那双经历了风霜的洗涤而变得混浊,同时又不失锐气的眼睛看向林桑桑。
  “不愧是师徒,连这臭脾气都一模一样。”
  眼看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再拖下去日出都要出来了。
  少御面上堆着讨好的笑,“前辈,您不会忘了今日来的正事了吧。”
  眼见自己拖了这么长时间,趴在房顶上看戏的某个家伙还不准备下来救自己,林桑桑稍稍有些无力,预备着无论接下来他们要对自己做什么自己都不反抗。
  反正脸没了痛苦的又不是她一个。
  她就不信趴在房顶上看戏的成蹊不痛苦。
  以后他日日夜夜就要相对着一个没有容貌的丑八怪。“什么正事?”
  老人一抬眉,灰白色的眉毛随着他的动作耸动,他满面无辜,像是真的不记得一般。
  察觉到人想要耍无赖的意图,少御又岂是吃素的。
  “晚辈不介意提醒您一下,我们的,约定。”
  最后约定两个字像是从牙缝里蹦出来的一样。
  他是惧怕千鹤老人使毒的功夫,能不得罪就不得罪,但若是对方欺人太甚,他锦衣阁,也不是吃素的!
  “哦,你说那个。”
  千鹤老人像是想起了什么,手掌拍了拍自己的额头。
  就在少御都以为对方妥协了,气氛有所缓和的时候,千鹤老人忽然道。
  “不作数了。”
  这下少御的脸彻底难看起来。
  不知道是不是有意而为之,他不过是一转身,就蹭掉了原本放在桌子上的茶盏,门外统一而轻密的脚步声纷至。
  这件小屋已经被包围了,
  而且来的都是高手。
  有自己的人壮势,少御也算多了些底气。
  “您最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不然……”剩下的威胁隐匿在那双微微眯起的凤目中,一片危险。
  房间中的情况瞬息万变,被晾在一旁的林桑桑还没来得及很上。
  看着对峙的两个人在心中默默的分析着。
  什么情况,这是内部决裂了?
  还不等她生出些欢喜的心情,千鹤老人已经开口回答道。
  “你要解释,好。”千鹤老人似乎心情不错的样子伸手指了指林桑桑。
  “我看上这个小姑娘了,我要收她为徒。”
  林桑桑被吓的不知所措。
  私心里觉得,千鹤老人收徒的态度,过于随意了些。
  抢在少御发作前出生提醒道。
  “那个,我已经有师父了……”
  千鹤老人笑眯眯的看着她,慈爱的目光令她毛骨悚然。
  “没关系我不要求你唯师。”
  林桑桑在心中默默的吐槽……可是我要求自己唯师啊。
  确定了眼前这个名震江湖的高手不是在跟自己开玩笑,少御杀念已动。
  细长白腻的手刚想去碰腰间的绣春刀,就被对方识破动机,笑呵呵的阻断道。
  “年轻人,遇事不要冲动,老朽既然敢在你面前毁约,必然是做好了完全的准备。”
  林桑桑对这人佩服的五体投地。
  自己毁了约还像做了多光荣的事一般,那有恃无恐的态度真真欠揍,这份脸皮的厚度,在江湖上怕是独一份了。
  想到千鹤老人使了一手出神入化的毒术,少御摸刀的动作就有些迟疑。
  “前辈不用唬我,自你进来,我从没有和你有过身体接触,也没有吃你给的什么东西,你的毒要如何下到我身上来?”
  堂堂锦衣阁的少御,也不是个傻子。
  很明显他在防着千鹤老人这一手。
  千鹤老人也很坦诚的点点头,摸着胡子道:“的确,你确实没有和我接触过,也没有吃过我给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