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置气

  东院自是轻语的住处,墨影领了吩咐,也只是感叹自家主人对这个孩子的看重,领了命令,见燕九可没有其他的吩咐,刚想要退下,燕九可却忽然唤住他。
  将手中的密函来回翻动了两遍,终于还是下定决心出声道:“将这东西给我的好二哥送去,切记,不要暴露自己的身份。”
  一旦身份暴露,只怕离间两人不成,还会让二皇子更加信任慕容爵。
  次日一大早就很热闹。
  休沐的日子结束,紧跟着便是春猎的选拔。
  太学的学子是有三六九等之分的,譬如她们这一届刚入门的学子,都是地字的白衣学生,再往上是青衣佩玉的学子,再再往上是黑袍金边的。
  除了在太学里熬日子混资历,参加春猎无疑是一个很好的提升自己的机会,所以不知道有多少人会为了这个机会争破脑袋。
  林桑桑担心的倒不是这惨烈的竞争,而是一大早起来除了看到自己很多回来的同窗,却迟迟没有看到乐君的身影,难道她还在痛自己置气?
  因是春猎选拔的日子,所以学院里都暂时停了课。
  负责收录此次春猎学子名录的夫子此刻身边挤满了报名的学子,林桑桑起初只在外围闲闲观望着,不多时就发现此次报名的学子多是男子。
  身边三两个小姑娘凑在一起,一边观望着一边叽叽喳喳的讨论着。
  “我觉得太史家的公子就不错,此次选拔,一定能赢得头筹。”
  因是顾及到待会要骑马射箭的缘故,那些报名的学子极少见的换下了学子服。各自穿上了从家里带来的劲装便衣或骑射服。
  被这群小姑娘所看好的太史家小公子穿了一身藏青色的圆领短衫,他身材健硕。站个人往人群中一站便衬的那些文文弱弱的公子哥弱鸡一般。
  林桑桑皱眉打量着这个看起来有可能成为自己最强劲对手的人。
  “看不出你这么中意他啊……”
  “你胡说什么,看我不撕了你的嘴!”
  林桑桑站在女子的队伍中,身边环绕着这些莺莺燕燕的调笑之声,脂粉味呛鼻,越发觉得这个地方不适合自己。
  左等右等也不见乐君的身影,眼看夫子身边围绕着报名的学子越来越少,林桑桑动了动心思,脚步刚想迈开,一道糯糯软软的声音唤住她。
  “案首……”
  猛一听还没反应出这句案首是在唤谁,反应了一会觉得这声音有些耳熟,回过头正看到一个眼生的姑娘,站在离她不远的地方。
  今天是难得的一个可以着装自由的日子,绝大部分女学子都没有换下从家里穿戴回来的华贵衣饰,那个唤她的姑娘却依穿着那身白净的学子服,周身朴素,没有什么用来装饰的华贵之物,一张小脸也白白净净干净的紧,看起来孱弱而胆怯,十足的惹人怜爱。
  林桑桑微微有些诧异,她向来与其学院里其他人没什么交集,更不知道这个人唤住自己是什么意思。
  小姑娘踌躇了一会子,羞羞怯怯的开口:“案首怎么一个人……君小姐呢?”
  她已经观望许久,乐君向来是和林桑桑形影不离的,这次倒是难得的没在一起。
  许是这声案首的称呼太过于熟悉,林桑桑一瞬间想到了这个姑娘是在何处见过。
  好像上次院长因为黄巾军被人放走的事召集大家开会的时候,是这个姑娘秉着善意通知了自己和乐君。
  这么一想,林桑桑心中不自觉的对这个姑娘有了一些好感,和她见了一个学子礼,说话时脸上也带上了几分笑意。
  “乐君今日不在,你找她有事吗?”
  那姑娘似乎没想到自己会被如此和善的对待,手忙脚乱的还了一礼。
  “没…没有,”
  其实不是来找乐君的,只不过是仰慕林桑桑已久,好不容易看到林桑桑身边没有人陪着,所以壮起胆子来搭讪。
  可林桑桑的余光眼见报名的人越来越少的样子,觉得不能再客套下去,见面前的人也没有什么事情的样子,见礼过后径直往报名的地点走去。
  却不想偏偏有人不让她如意。
  她不过刚刚离开两步,就听到身后清脆的巴掌声响起,一下接着一下,伴随着女子凄惨的哭泣声音。受刁难的正是刚才那个和林桑桑说了两句话的女学子,而掌掴她的则是以顾宁为首的几个家境不俗的姑娘。
  顾宁自有一套煽动人心的好法子,身边一群尊养在高门的小姐个个以顾宁马首是瞻。寒门学子中并不是没有人对林桑桑有好感,只是碍于这么一群人的淫威之下不敢随意表露。
  “赵澜,你以为自己是个什么货色,高攀我们不成,还想去高攀人家案首吗?”
  “你们都睁大眼睛瞧仔细了,这是什么下场!”
  一群看戏的人将地方围的水泄不通,等林桑桑非礼的挤进去的时候,晓柔还想举掌再掴。
  “住手!”
  林桑桑拦住晓柔举起的手,面有讥讽之色。
  “在学院里打人,晓柔,你是想要被逐出学院吗?”
  许是被人群包围着,外面的人只能听见不真切的响声,所以顾宁也露出自己的真面目。
  “你拿这话吓吓谢长月那个没脑子的还行,吓唬我?”
  顾宁向前移了两步,正与林桑桑对视着,目光一转变越过了人落到身后形容凄惨的赵澜身上。
  唇角挑起一个无谓的笑:“你自己问问她,就算我今天把她打死在这里,她敢说一个不字吗?”
  像是应证她的这番话一般,身后的赵澜弱弱的伸手扯了扯林桑桑宽大的袖子。
  “算了吧……我们斗不过她的。”
  林桑桑的眉头紧紧地打了一个结,可是很快就想清楚了,并不是赵澜怕事,只是如果她非要追究此事,纵使学院不会偏袒还她一个公道,那些被处分的高门学子也会在事后想着法的报复她,说不准还会牵连他们的家人。
  陈慧珠不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吗。
  不过是不甘心做人的傀儡,就要受尽屈辱,葬身火场被活活烧死。
  或许是对陈慧珠的愧疚作祟,一向懂得不管闲事的林桑桑不允许自己身边再出现这样的例子,依旧固执的将赵澜护在身后,冷目看向面前的一群人。
  “你有什么资格管这种闲事,说到底我们还是同级,你也不过是占着一个案首的名头把罢了…”
  像是想到什么,顾宁掩唇一笑,看向林桑桑的眼神凶光毕露。“我杀了你这个案首,就像是捏死一直蚂蚁那么简单……”
  竟是动了杀意,顾宁平时善于伪装自己,此刻见自己人多势众,对林桑桑的恨意上头,就连伪装也不愿意做了。
  显然这群人是瞄准了乐君不再自己身边,才捡着今日肆意为难。
  感受到自己的处境愈发的不好,林桑桑面上依旧是一副不甚在意的神色,但是脑海中却飞速的运转着,想着什么法子能解救自己和身后的赵澜。
  “你不敢。”
  笃定一般,林桑桑将这句话说出口,心中却并未把握。
  “我是陛下御口承认的新科案首,倘若我在太学院里出了什么事,你觉得会不会惊动陛下。户不会彻查此事?”这句话的水分实在是大了些,
  燕帝亲口承认的不假,但是她林桑桑可是在文武百官面前逼着燕帝打了谢家的脸面。
  若她真的在太学院里出了什么事,别说燕帝会追查了,恐怕高兴还来不及吧。
  林桑桑手心冒出一层薄薄的汗意来,知道自己想要自保,只能搬出这不甚牢靠的名头来吓唬这群人。
  果然顾宁眼中有了些许疑虑,一边也有沉不住气的人,譬如她身边的晓柔。
  “顾宁,我看这次就算了吧……”
  虽然她和顾宁身后有着一个公主撑腰,但是听说这个公主在皇宫中也不是位受宠的主,倘若她们这些人真的冒冒失失惹恼了燕帝,瑶枝公主就算肯在燕帝面前为她们求情也未必管用。
  见火候差不多了,林桑桑还要再加上一句。
  “就算诸位不顾着自己的前程,就连家里的面子都不要了吗。”
  和顾宁站在一起的多是世家子弟,从小受到的皇权熏陶便多于常人,此刻被林桑桑这么真真假假的一糊弄,已有很多人生了退却的心思。
  这下子打又打不得,杀又杀不得,顾宁还伫在原地不走,一副不甘心的样子。
  早就到了事发现场而且在人群中围观多时的瑶枝暗骂了一声废物。
  这里面的弯弯绕绕她是清楚的,只是可恨林桑桑拿燕帝的名头做挡箭牌。一瞬间倒动她不得。
  今天这步棋算是废了,不过没关系,自己还能用这步废棋刷刷在林桑桑面前的好感。
  “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一声女子的娇斥声音传来,瑶枝提着裙摆,她气喘吁吁,像是接到消息就快步赶来的样子。
  见是公主来了,围着的人都分散两旁,让出一条路来。
  在见到来人的那一刻顾宁就知道瑶枝在打什么算盘,这个瑶枝公主心思真是深沉。竟想到拿自己做筏子博得林桑桑的好感。
  她握着林桑桑的手满脸着急的样子,在旁的不知情的人看起来了,像极了一副情深意切的担心画面。
  既然目的想同,顾宁不介意助她一助。
  “长莘,你没事吧!”
  林桑桑的面色缓了一缓,听到那声长莘,到底是没忍心把自己的手从瑶枝的手中抽开,毕竟这是她在谢府中唯一的朋友,孤立无援的时候,也只有她助过她。
  只能应付的给了人一个浅淡的微笑,“我没事。”
  不知道什么时候,两个人生分如此。
  顾宁配合着,脸上做出一副惊恐的神色来。
  “无意用这种小事惊扰到公主殿下,臣女惶恐。”
  毕竟是公主的身份在那摆着,即便是不受宠,也是要敬着的。
  瑶枝向前一步站在林桑桑面前,一副护的紧的样子。
  “我不管你们的事有多小,若是再让我看到你们欺负林桑桑。就等着挨本公主的板子吧。”
  因是背对林桑桑,所以瑶枝肆无忌惮的给顾宁使了个眼色,这番话看着是像为林桑桑做主,却是无疑在方才一片僵持的气氛中给了顾宁一个台阶下。
  顾宁心领神会,带着自己的人,脸色像是吃瘪了一般离开了。
  林桑桑轻叹一口气,转身扶起还在地上傻愣愣的赵澜。
  “你没事吧。”
  这是除了乐君之外,学院中第一个对着自己示好的人,没想到却落得这番下场。
  林桑桑看着人高高肿起的半张脸,面露疼惜。
  赵澜却觉得自己是在做梦一般,被林桑桑扶着的时候紧张的一塌糊涂,自己这算不算给案首找麻烦了,方才那群人凶神恶煞,还说要杀了案首。
  “我……我没事……”
  她结结巴巴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瑶枝挤到了一旁,瑶枝扯着林桑桑的袖子,脸上的神情一派天真自然,像是一个向着大人讨糖的孩子一般。
  “林桑桑,你还没有夸我,我棒不棒!”
  这争宠一般的话语让林桑桑哭笑不得,和瑶枝之间的隔阂好像无形中少了几分,无奈的对人笑着道。
  “自然,公主殿下是最厉害的。”
  瑶枝得了夸奖,沾沾自喜。眼睛在林桑桑周身转了一圈,起了离间的心思来。
  “诶,今日怎么没见那个乐君,若不是我赶到了,你就危险了……”
  她这句话说的有几分意味深长,林桑桑却全然没有在意,看着报名的地方空空如也,暗呼一声糟了。
  夫子已经收了报名的名录,带着那些报名的人去校武场校考。
  看着两个人不明所以的神色,当下也顾不得解释,匆匆说了一声失配,脚下生风的像校武场赶去。
  瑶枝若有所思的看着林桑桑的背影,在心中暗自揣摩林桑桑的意图。
  难道她是要……争取春试名额?
  有了这个大胆的猜测后瑶枝也不再多做停留,提着裙子跟了上去,只剩下赵澜傻愣愣的站在原地。
  大概是今天会在校武场有比试的原因,太学院的校武场外围站了好些个看热闹的人。
  瑶枝赶到的时候,离得很远就看到了自己的一个个熟人。
  “谢长怡,好久不见啊。”
  谢长怡像是正在沉思着什么,猛地被打断,神色有些不自然的回头,瑶枝正笑嘻嘻的看着她。
  若说两个人昔日还有什么战友情谊,但这份同仇敌忾的战友情谊在谢长怡名声败落后越来越稀薄了。
  瑶枝不大看得起谢长怡,这个女人握的一手好底牌,却被自己谋划的翻身无望,若不是长公主一力压制,她的名声早就烂大街了,哪里配做自己的助手。
  谢长怡也不好感瑶枝,这个女人身上带着一股邪气,每每出手,重创林桑桑的时候还要顺势打压自己,算起来,林桑桑是自己的敌人,她又何尝不是?
  望向校武场那个还在同负责统计名录的先生纠缠的身影,谢长怡的眸色暗了暗,终是选择笑脸对着瑶枝。
  敌人也分个轻重缓急,等她收拾了林桑桑,做了燕九可的妻子,等到殿下继位大宝,她就是天下最尊贵的女人,还愁收拾不了一个小小的公主?
  “劳公主挂心了。”
  轻描淡写的回应了人,两人并肩站在一起,看风景一般都盯着校武场内林桑桑的身影。“长怡姐姐那么厉害,又何须我来挂心呢,”眸中飞速的划过一抹不悦,可再转过头的时候,面上又重拾起那种虚假的笑意。
  谢长怡看在眼中,莫名觉得嘲讽。怕是瑶枝已经发现了什么。
  “上次闯进学院的黄巾党,是姐姐的手笔吧。”
  这话若是放在以前,谢长怡肯定会失口反驳,但是眼下她只是像听到了笑话一样挑了挑眉头,横竖瑶枝手上不可能有证据,口舌之能而已,让她逞逞又何妨,自己又没有什么损失。
  “一举赢得了九哥哥的心,当真是一步好棋。”
  深宫中教养长大的女子,到底比那些所谓的世家女子聪慧许多,谢长怡这上不得台面的苦肉计她只需一眼便能看出。
  只是,同样的燕九可又怎么会瞧不出,只不过是顺着谢长怡的这场戏和谢府重修旧好罢了,只可怜谢长怡,到现在还以为自己骗过了所有人。
  而这厢夫子已经让林桑桑缠的不耐烦了,长袖一甩,做出一副驱人离开的模样。
  “莫要再胡搅蛮缠了,报名既已结束,想要往上面添名是万万不能的了。”
  更何况,这人还是一个女娃娃,就算添了也迟早被刷下来,何苦多此一举。
  林桑桑却面上一肃,十成十的一副不耻下问的模样。
  “请问周正,我只是来迟一步,并未误了报名的时辰,缘何不能添我的名字,难道院中有此规定吗?”
  那位负责报名的周正面色一哂,向来只有夫子和学生讲院规,哪有学生动不动抬出院规来压夫子的。
  “学生并非有意为难周正,只是还请周正,给学生一个公平竟真的机会。”
  听得这种话,面前的周正更是微微瞪圆了双目,她这是问他要机会,什么机会?让她一个小姑娘同以前男生比试吗,真是不成体统。
  像是没有注意到夫子的面色,林桑桑还想再说,人已经被一只大手拉开了。
  “放手!”林桑桑心急自己的报名名额,被拉开了还在不安分的折腾。
  洛子旬一把把人甩在自己面前来,寻常清清冷冷的一双眼眸中阴郁的像能挤出水来,林桑桑不安分的情绪歇了歇,对着人的盛怒之下,不得已的耸肩缩了缩脖子。
  “你这是……”
  ‘怎么了’三个字还没说出来,面前的人已经靠口责问开。
  “离开也不会说一声吗?你可知我寻你寻到了现在!”
  林桑桑这才想起来自己在洛府不告而别的这一桩事,想来阿月应该急于将自己的嫌疑撇清,所以什么都没说吧。
  头疼的揉了揉眉,明明自己没做错什么,却还要哄着这个小少爷。
  “对不住,对不住,我实在是有些急事。”
  洛子旬还在拿冰冷冷的目光与她闹脾气,只是被人这样一闹,林桑桑才有闲情移开眼去看洛子旬今天的着装。
  想是也参加了比赛的缘故,他今天也没有穿日常的学子服饰,只是依旧是一身白色束腰的干劲装扮,平白整个人添了几分英气。林桑桑瞅着已经有不少小姑娘含羞带怯的将目光看了过来,反思自己树敌这么多也不是没有原因的。
  洛子旬这么好的皮囊还要与她举止那么亲密,不知道她生受了多少女子的仇恨,将她当做假想的情敌了。
  此时一直跟在洛子旬身后的乐君也已经匆匆忙忙的赶到,并未离得太近,只在角落里看着这一幕。她与这林桑桑还有芥蒂,此刻不是上前说话的时候,但架不住担心林桑桑又被什么仇家绑走。
  还是情不自禁的跟着洛子旬来寻她,幸好没什么事。
  “有什么好生气的,”见面前的人迟迟不肯消气,林桑桑悄悄撇了撇嘴。低声道:“我的报名还让你给搅黄了呢。”
  尽管声音很低不敢让洛子旬听到,但洛子旬像是猜到她在什么一样。
  淡淡道:“方才我在的时候,已经帮你报过名了。”
  这语气幽怨十足,像是谴责林桑桑非但没有诚心诚意反省自己的过错还错怪了她。
  林桑桑像是闪了舌头,半晌说不出一个字来。
  承这位洛公子的人情,她报名的事总算有着落了。
  而这会功夫,周正已经将报名的花名册层层递交到院长手里,因是选出来的学子要与天子同一个场子狩猎,算是伴驾了,这种大事素来由院长亲自操持。
  当然,朝廷上也会派一位官阶不低的大人来帮忙。
  院长将名册在手中翻了一遍,目光停留在一个名字上微微顿了顿,口中还下意识疑惑出声。
  “竟然还有女子报名?”
  旁人他不认得,但是林桑桑的名字他可是记得死死的,新一届的案首,是个多灾多难的孩子。
  似乎从她入了院,学院就没消停过。
  一旁的贾周正随侍院长左右,听得院长疑惑出声,自己也拿眼瞥了瞥那个名字,心中有数道:“旁的也就罢了,一个姑娘家和一群大男子争争抢抢,成何体统。”
  这话看似是为了林桑桑着想,只有他自己知道自己的满腹私心,上面三天两头嘱咐他不要放林桑桑好过,偏偏这位新案首平日里硬气的紧,他也奈何不得。
  发展到最后,他的攻击已经完全不带什么脑子,只要是林桑桑想做的,他势必是要阻拦一把。
  “这话说的奇怪,咱们太学院里的头等规矩便是学子平等,单单因为这个就将案首的名字去掉,怕是不妥吧。”
  孙夫子也只是抱着来看热闹的心思过来,偏偏撞到这个贾周正接二连三的欺负自己门下的弟子,说的话还像放屁一样全无道理,他忍不住反驳道。
  贾周正面上一会青一会白,端的精彩,孙夫子让他在院长面前吃挂落也不是这一回了。这是这次尤其的不服气,想要争口气,拱了拱手对院长道。
  “您别的不想,就想她在咱们院中出多少回事了,上回那次黄巾党的事还没有查干净,保不准……”
  “贾周正!”
  这已经不是打小报告那么简单了,这是往小姑娘身上泼脏水啊,一旦这次被扣上黄巾党的嫌疑,以后林桑桑的官途就彻底无望了。怨不得孙夫子出言怒喝,作为夫子,自然不会放任其他人做出有损自己学生名节的事,更何况,林桑桑在学生中是拔尖的好,也很得孙夫子眼缘。
  正在这两人各执一词争吵不休的时候,夹在中间的院长一直在皱眉沉思着。
  不得不说贾周正有一句话的确触动了他。
  林桑桑,似乎太过于多灾多难了一些,平日里在学院里还好,这若是放在圣驾面前……况且黄巾军一事她的确也没有摘干净不是。
  “好了,都住嘴吧。”
  院长的声音淡淡的,听起来倒是没有丝毫生气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