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败

  陆时顷没有任何回应,只是看着她的目光更加汹涌。
  “陆先生不敢喝?怕我下毒?”南慈错开他的视线,自己喝了一小口,又重新递到他面前,吟吟一笑,“现在就谋害陆先生,对我可是一点好处都没有呢。”
  她在挑衅他,动作很暧昧,语气很轻佻。
  陆时顷眉骨略略挑起,整个人猛然间侵袭过去,单手圈住她盈盈不堪一握的腰肢,附身吻住了南慈的唇。这个吻来势凶猛,闪躲不及也容不得半点抵抗。
  南慈的舌尖微微有些发麻,酒精在两人之间游离发酵,空气中只有男人沉重不均匀的呼吸。
  就在她即将被淹没的一刹,她在陆时顷的脖颈间闻到了一种高级到极致的香水味,浓烈的晚香玉味道,极其具有侵略的美感。
  这气味倒灌进鼻腔的时候,南慈用尽全身力气一把推开陆时顷,手里的玻璃杯在来回推搡中“啪”一声摔到木地板上,“陆时顷!”
  她觉得屈辱,前所未有的屈辱。比在监狱四年里遭受过的种种侮辱来得更强烈、更切骨。
  在心里无数次嘲弄过自己后,南慈发出的声音疏离寒凉,“陆先生的宠幸,我今日消受不起。陆先生喜欢声色犬马及时行乐是陆先生的事,我管不到。但是我麻烦你,不要把别的女人的气味带到我的身上。”
  被南慈那么一推,陆时顷向后退了两步,背抵在墙上低着头,衬衣的扣子松了两颗,整个人伫立在昏黄的灯光下,满身散发着阴郁矜贵的优雅,他的喉结重重滑动一下,最后,什么都没说。
  “陆先生如果不打算说些什么的话,就回房吧。”南慈强忍着复杂的情绪,提醒道:“你的房间在二楼,左边,第二间。”
  “你要是愿意听,我可以解释。”男人手指不羁的提提衣领,自己嗅了嗅,声音很寡淡。
  南慈闻得出香水的品质,自然也分得清女人的品质。这种动辄上万美元一盎司的香水,它的稀少决定它的珍贵。
  它的价值不是用金钱就可以简单衡量,也不是裴琳或者乔恩这种仅凭家庭优渥的千金小姐,就能随随便便拥有的。
  更别提她,一个人生充满污点,腿上有伤内心患疾的女人,这种名贵,她配不上。
  她明明不想攀比,还不自觉的攀比,然后败下阵来。
  而这个男人,看得出他并没有真要解释的准备。或者,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要怎么解释。
  “陆先生惜字如金没关系,刚好我也不想知道她是谁!”南慈对陆时顷所有的情感,包括爱恨都在这一刻被瓦解,低着嗓音,“陆时顷,你不是非我不可,你不择手段的把我束缚在你身边也不是基于爱我,就算你现在想要别的选择,是不是也该先放过我?”
  她静默几秒,情绪没有起伏的说到:“至少,不要让我觉得自己卑微低贱。”
  陆时顷一怔,一种混乱而复杂的神情在他脸上一划而过,随后很快就恢复惯有的冷峻。
  他微微仰起头,面无表情的整理好衬衣上松开的纽扣,然后,目光未偏半分的走向门口。
  擦身而过时,他身上还没散尽的寒冽气息扬起了她落在肩膀的发梢,男人的声音在酒精的侵蚀下有一种极其危险低沉的沙哑,“我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