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六章 新星

  “学校有联系你吗?”唐沅突然问。
  “学校,没有。联系我做什么?”林双一脸疑惑,不知道学校还有什么事,这都毕业了。
  毕业前那些事经过这一个多月折腾,记忆都淡漠了许多。
  唐沅淡淡一笑:“不联系也好。”
  “你是说论文?”
  “嗯。”
  林双在临海大学出彩过两次,一次是大一开学把唐沅给打破相了,另一次就是毕业的论文“事件”。
  前者能记得人可不太多,受害人还在边上,后者嘛,就比较复杂了。
  本科生毕业论文很像应付毕业,可实际上,文科生是有可能写出点好东西。
  别人写了一篇,林双写了六篇,被戏称为“乌托邦法学概论”。
  汇报用的是其中一篇,论文通过就存到了学校的数据库里,并且网上可以查阅。
  时间已经过了两个月,没有任何人联系林双,现在这个时代,不是你写的东西有价值就会被人重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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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你的构想损害到某些人利益时,被压制和无视也是必然的结果。
  唐沅甚至知道林双和导师在论文定稿时的争论。
  林双以火灾和疫情举例,认为和消防一样,传染病免费强制治疗是社会主义健康的基本操作。
  导师一定要他改成“传染病免费强制治疗是社会发展的目标”,这个话题甚至在同学宿舍里都引发了几次争论。
  传染病,国家给免费治疗,还得强制?
  这话题可太敏感了。
  你轻飘飘一句话牵动数十万亿的财富转移,联合国都没这胆子。
  全球感染新冠人数过亿,消灭病毒遥遥无期,传染病还不光是新冠,甚至精神上的疾病是不是会传染也是一个争议点。
  就拿新冠来说。
  辉瑞最早用MRNA弄出疫苗,国内的是灭活疫苗。
  灭活疫苗是传统路线,就是先生产一大批的病毒,然后通过各种方法把病毒杀死,使其没有感染能力,但又保留了让免疫系统记住的蛋白。
  但这个方法最大的困难在于生产病毒,生产了多少病毒,才能制造多少疫苗。而生产病毒安生性很重要,不是谁开个小工厂就能生产的,所以需要P3级的实验室才能生产。
  就算国内把做实验的P3实验室都转为生产,一年也不过两亿份。
  而辉瑞的那种mRNA免疫速度就快多了。
  RNA在细胞内指导工作,产生不同的蛋白质。
  MRNA的工作原理就是送去特定的RNA信息,等细胞吸引了RNA后,就会开始生产相应的蛋白。
  所以,它不用生产病毒,只要研究出病毒的基因序列就可以了,而且也不用生产特定的蛋白,而是把生产特定的蛋白交给了我们人类自己——听起来特别高级,人人都是疫苗工厂。
  因为不用培育病毒,也不用灭活,只要有基因信息就可以做,所以生产快。
  所以辉瑞三个月搞出疫苗,一年可以生产十多亿份,灭活的可能一二亿就是上限了。
  但因为是新技术,有好多东西都没有彻底搞明白,或者没有论证好,比如这个RNA进入细胞之后,会不会成为身体的一部分传承复制出去,那人就成了转基因人。
  基因被改变,那后果就不是人要以预料的,说不定丧尸片就会变成现实,现在发生什么事都不奇怪。
  到目前为止,无论是检测还是疫苗,对普通民众都不是免费。
  美国那边:
  诺瓦瓦克斯:104元人民币。
  辉瑞:124元人民币。
  莫德纳:163~241元人民币。
  英国的阿斯利康:26~53元人民币。价格是全球最便宜,效果也是全球最差,其他疫苗大部分有效率大于90%,而它只有70%有效率。
  俄罗斯的疫苗:65元人民币。这个疫苗和英国的疫苗采取同种工艺、水平,但有效率在90%以上,只是因为紧急使用,进入市场时甚至都没进行三期临床试验。
  这些当然是进不了中国市场,所谓的人民币价格也只是汇率换算,按着本地收入还更便宜些。
  国内疫苗采取的是最成熟的灭活疫苗,效果稳定,价格最贵,一开始定价是200元人民币。
  所以到现在也就是大城市开打,毕竟有六亿人月收入不到一千。
  就算如此,还得从大局考虑支援到海外某些地方。
  临海是超大城市,属于必须全民接种,从三月份开始到现在都没结束,大学是五月之前打完。
  要参加东奥的运动员,也得提前都打好疫苗。
  这些都是摆到人眼前的事实,只是因为小小的病毒,整个社会财富蒸发了不知几何。
  可新冠仍然在变异,新冠后面还有别的一堆这名字那名字的小怪物。
  “按你的设想,人们就无视成本了,反正都免费治好。”
  唐沅看着前方红灯,倒计时还有八秒,随着身边这个男孩影响力变大,他原来的那些积累都会变成巨大的政治资本。
  这些敏感而激进的想法如果只在一个普通人脑子里,说一万句也没用,但如果一个超级明星公开这么表达,效果不亚于火山爆发。
  难怪母亲如此看重此事,要亲自下场操作。
  唐沅脑海里又浮现林双那漂亮的屁股,莫名想飞起一拳打在林双脸上。
  林双对自己的危险毫无知觉,耐心解释:
  “国家要追赔的嘛,怎么就没成本了。我是指,先灭火再谈别的。再说平时防火已经有前置成本了。我说的重点是,要把每一个小问题都当成火情来看,现在很多事都不是个体事件”
  加重语气。
  “防患未然道理很简单,不立法有几个人能记得住,有些灾难后果再多的钱都补不回来。你觉得社会记忆能保持几年?”
  唐沅微微点头:“一般来说,三年”
  “我觉得三年都多,人类个体对痛苦记忆天然是排斥的,但社会不能这样,越痛越要记牢,但这就是一个社会管理问题,我们立法的速度太慢。”
  林双叹了口气,“上次你问我是不是没看书,跟你说司法考试我都在想要不要去考,不是考不过,而是主观题我恐怕”
  “太主观?”
  “是太偏激,就算考过了,还要面临选择,是公务员还是律师,一个是从政,一个是做生意。从政就希望事越少越好,做生意就希望事越多越好。律师,毕竟是把法律当生意的。”
  唐沅撇撇嘴:“现在好了,都不用选。”
  “好了,别说太多,你专心开车吧,真是的,我也应该学个车了,以后出名了,学车都不方便。”林双嘀咕。
  “学车都怕人看那也不考试了?”
  “应该是不考了。”
  反正是不可能进体制了。
  体制内就是权力依附,不然的话人家为什么提拔你?
  你不是依附人家,人家用你给自己找难受?纵观历史,唯一不依附权力,能够进阶的这种窄门儿,只能是最危险最困难,最需要解决问题的地方。
  外部危机存在就能一路青云,否则的话就会很快被人摘桃子了。
  我带两系统还被人欺负,这世界还有天理吗?
  唐沅轻轻一笑,前面准备转弯,打了方向灯准备。
  林双瞄了眼:“唉,那个,我们再去一次桃湖。我想以后估计回不去了。”
  唐沅看看他:“还有什么东西?”
  “米面粮油,还剩了点。”
  “刚才那么大方,现在还要回去取那些。”说是这么说唐沅还是前面转了弯。
  书都送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