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九 当自己是盘菜

  易晴空有些头疼，这个中二少年一大清早的发哪门子的疯？
  左右看看，四处学子皆有停下看热闹的趋势。易晴空扬言要做个小透明，不冒尖，可也不能老成舆论中心，热议话题啊。
  “书辞，你先去。”
  她退了几步，语气颇为无奈。她隐约知道，他们兄弟二人不是很和气，怕他们闹得不好看她只得让顾书辞先走。虽然，她知道顾书辞懂大局知进退，可她不相信顾书齐，若他一味无理取闹，难免会闹得有些难看。
  “晚晚……”
  顾书辞伸手想要拉住他，可在手快碰到她衣袖的瞬间缩了回去。易晴空转头看了她一眼，细雨如丝滴滴答答地打湿回廊处的芭蕉叶，易晴空眯着眼，雨水打湿了她的脸颊，睫毛上到处沾满了水珠，晶莹剔透。雾朦朦的清晨，她站在雨中，稍显瘦弱。顾书辞想要走过去替她撑着伞，却在她干净的眼神下止住了脚步。
  易晴空快步来到顾书齐跟前，一把扯住他的胳膊就往偏僻处走去。顾书辞眼看二人消失在转角处，心里莫名的失落感袭卷而来，他紧锁着双眉，强迫自己丢弃这种失落感，转身向着学堂走去。
  到了偏僻的回廊处，易晴空才放开了顾书齐的胳膊。顾书齐一脸嫌弃地拍了拍袖子，怕她弄脏，也怕她弄皱衣服，有损他高贵公子的形象。
  “你要干嘛？什么意思啊？”
  易晴空有些烦躁，昨晚闹的万般不愉快，可对两人来说并未造成任何伤害，所以她不愿意去计较什么。他是种马也好，是柳下惠也罢，这些对于她而言都不重要，只要他不找自己麻烦就好。可他三天两头没事就向她找茬，泥人也有三分气性，更何况她还是个大活人。
  “哼！我能干什么。我又不是王岭然和赵京华，断然也不会做出那种入室打砸的事。只是如今也终于明白了，你这人确实让人不喜，遭了那样的报复也是合该。整天一副四处讨好人的模样，比之我家奴还要卑贱几分。”
  易晴空听到顾书齐提到王岭然和赵京华入室打砸这样的话是，脸色上的烦躁之色顿时变成了愠怒。他竟然知道那件事，如今，只怕家里稍有权势的人都会知道了。他既然知道有这么一回事，难道他不知道易家因此还丢了一条性命吗？他若知道还说出如今这番话，这足以让易晴空与他老死不相往来。
  “顾二公子可真是管得宽，我是什么人，还真不是你管得了的。我警告你，我家的事你最好别沾边。你若真是闲，醉仙楼的女人够你睡，脑子不好使就乖乖做个纨绔子弟，少凑热闹。”
  “易晚照你竟敢如此跟我说话？一个穷秀才而已你有什么资格这么对我说话？你脑子好使是吗？你脑子好使还敢公然在大街上谣传那样的童谣，你以为别人都是傻子查不出来吗？如今你这样一介书生得罪的是王家和皇后，往后你区区易家还有安生日子可以过吗？我是脑子不好使，可也没你那么傻大胆敢以卵击石。”
  事情就这样传开了？好啊，这样也好，她易晴空敢冒这个险就没有想过怕。当然也没有想过拉着易家人一起送死，她又不是傻子。
  顾书齐怒吼的声音中难隐的关切，她平静下来，多少有些心软，顾书齐本质不坏，只是纨绔而已。就算他骂自己，就让他骂吧，反正也不会少二两肉。
  “你既然知道我与王家结怨，就轻易别插手。你身后是整个顾府，凡事三思而后行。还有，你别再找我麻烦了，别当我是天生逆来顺受的人，我可不想害你。”
  顾书齐听她的话，就像是在听一个笑话似的，他嘲讽地笑了几声道：
  “可真把自己当盘菜了？”
  “是不是一盘菜咱们走着瞧便是。”
  易晴空说完话，也不想与他啰嗦。她转身朝着学堂的方向就走。
  “为什么是顾书辞？你为何与顾书辞走的那么近？明明是我们两先遇到的。”
  易晴空听到顾书齐的话，停下脚步转身看他一脸的不甘心。这个少年如此愤怒，竟是为了争风吃醋，为一个“男子”？她忍不住笑了起来，真特么幼稚啊！
  “他喜欢看《六韬》，我也喜欢。”
  他是喜欢，可她是不喜欢的。这么说只是个托词罢了，她不想与顾书齐解释那么多。对一个人有好感是没有原因的，就像她与顾书辞相处，她觉得轻松，也觉得他能与自己站在同一思想高度，这样的话说出去难道不是让顾书齐更生气吗？她更不敢说，顾书辞有那么几分易晚照的影子，让她情不自禁的想靠近。
  看着易晴空离去，顾书齐捏紧了拳头。他也不在乎易晴空与谁交好腻歪，可他介意那个人是顾书辞。是谁不好，为何偏偏是他？从小到大他抢走了他多少光环？所有的人都认为顾书辞优秀沉稳，可他顾书齐就没有半点值得表扬的地方吗？他那么努力，用尽手段为何到最后所有人对他都还是一副爱理不理，敬而远之的模样。就连那个穷秀才，那个认真归劝他的穷秀才也这样!为什么有他顾书辞的地方他就得不到安宁，他偏不信所有的人都是向着顾书辞的。
  易晴空冒着雨去学堂，半路上突然想起自己要交伙食费，又转去后勤处找负责人交伙食费，并拜托他们给自己找一间寝室。她说自己晚上睡觉打呼声太大，会吵到别人。为避免影响到旁人，她求了负责后勤的老头给她找一间单独的屋子，能遮风避雨就行，不要求有多豪华。当然，有特殊的要求也免不了要多出些银子。
  在收到易晴空额外的十两银子后，他才摇头晃脑地想起后山林子里有一间空置的小屋，婉言她若不嫌条件简陋到也可以去住。
  易晴空自然是愿意的，千恩万谢地拍了一通马屁后顺便让老头帮她把被子行礼这些日用品也准备好后才心满意足的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