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谋事在人
本来十拿九稳的事情，现在居然出了变故。昨天他去找张管事说推荐名额的事情，张管事没有搭话，而是把话题扯开。
明显不想多谈这件事。
这让江明愤怒的同时，心里也有些惊慌，感觉到一丝不妙。
自从知道药田大总管要招三个炼药弟子的事情之后，江明就开始运作了。
他和张怀远关系不错，再加上这段时间天天往那边跑，本来推荐名额已经是囊中之物，却没想到半路杀出一个徐闲。
江明的药田，在小环山属于最好的一片地，足足有十五亩地。此刻在他正在巡视药田，身后跟着一个外院弟子。
“江师兄，那个徐闲入门不过三个多月，据说是燕州安城一个世家公子，在外院除了和一个叫做姚承文的人相熟之外，没有其他的根基。”
跟在江明身后的外院弟子开口说道，带着讨好之意。
显然，这几天，江明是暗中派人打探徐闲的虚实。
“世家公子？哼，那又怎样？世俗中的力量，影响不到宗门。”
江明说完，又问：“那个姚承文又是什么来路？”
后面跟着的外院弟子赶忙道：“江师兄，那个姚承文入门已有三十多年，前段时间修为刚刚突破到炼气二层。”
“炼气二层又怎么样？况且三十多年才修到，也不过如此。”江明冷哼一声，满脸不屑：“行了，你去吧，继续给我盯着那个徐闲，他这几天的一举一动，我都要知道。另外，如果有机会，帮我好好教训一下徐闲这个小子，初来乍到就敢和我做对，得让他懂懂规矩。”
“江师兄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
外院弟子冷笑一声，下了药田山。
……
好不容易等到可以下山的时间，江明立刻是收拾东西，朝着张管事的小院走去。只是等他到了敲门之后，开门的却是他最不想见到的人。
徐闲。
这小子什么时候来的？
江明心中恼怒，却不能表露出来，因为张管事就在后面。
“江师兄来了，请进请进！”徐闲笑呵呵将门口让出来，随后冲着院子里的张怀远道：“江师兄肯定有要事，要不我改日再来？”
这是要走。
江明心中冷笑，暗道算你小子识趣。
但让江明万万没想到的是，那边张怀远居然是摆手：“走什么？你不是也刚来没多久么，先别走，咱们这问题没搞清楚之前，你不准走。”
说完，张怀远看向江明：“江明，你有什么事？”
江明没遇过这种情况，况且，他本就没什么事儿，一时之间有些支吾。
“如果没什么要紧事，就待会儿再来。”
张怀远一句话，江明心中那叫一个气啊，连带张怀远也记恨上了，只是又不敢表现出来，表情和便秘一样，最后也只能是咬着牙忍着，退了出去。
院子里，徐闲微微一笑。
“徐闲，来，你继续说说你那个肥土的事情。”张怀远盯着桌子上两株灵草，脸上写满了好奇。
桌子上的两株灵草，品种一模一样，甚至年份也一样，但是大小个头却天差地别，左边这个是正常大小，而右边那个，就像是灵草当中的巨无霸，个头要比左边的大了接近一倍。
这太夸张。
张怀远做了这么多年的药田管事，那也是从药田弟子一步一步的爬上来的，对于培育灵草，那是行家。
就因为他是行家，才能从这两株灵草上看出关键。
同样的品种，同样的生长时间，但结果天差地别，这定然是培育的方法不一样。
之前徐闲也说过，是土壤的不同。
大一些的灵草，是用‘肥土’培育出来的。
也不怪张怀远把江明支走，实在是这个‘肥土’的诱惑太大，如果能搞清楚这个原理，加以推广，小环山药田的灵草产量，怕是会提升一个档次。
真那样，张怀远作为小环山药田管事，绝对是获利最多的。
徐闲这边倒也没有藏私。
他将一份配方写在纸上，递给了张怀远。后者接过来看了看，脸上表情开始变的极为丰富。
“妙！”
许久，张怀远道出一个字。
这一个字，已经是将他对这一份‘肥土’配方的感觉道出。
谁能想到，培植灵草的土壤，居然也能搞出这么多花样。
那边徐闲观察张怀远的表情，肥土对于他来说并不难搞，不外乎就是五点。轮换播种、土壤消毒、改善质地、调节酸碱、施肥。
这些在现代社会不算是什么秘密的知识，放到这里，就成了不得了的‘配方’。
徐闲每次来，都会计算时间，差不多了就会主动告辞，这样最能给人留下好感。
今天也是一样。
院外，江明是一脸阴沉的盯着走出来的徐闲。
徐闲微微一笑，正打算离开，这个时候，江明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姓徐的，你打的什么主意，骗不过我，明白的告诉你，炼药弟子的事情，你根本没有机会。推荐名额，张管事早就许诺给我了。”
说完，江明就冷笑着进了院子。
徐闲停顿了一会儿，这才继续往前走。
江明说这些，只是在虚张声势罢了。
或许在之前，张怀远心中的人选是这个江明，但是现在就未必了。就以徐闲对张怀远的了解，对方就算是之前选择了江明，现在也有七八成可能会改变主意。
徐闲有这个自信。
虽说这个江明与张怀远认识的时间更长，但他却没有真正了解张怀远这个人，这一点上，徐闲可以吊打江明。
张怀远内敛，沉稳，刚正不阿。
最讨厌的就是走后门套关系。
而自己从始至终，都没有在张怀远面前提起过炼药弟子的推荐名额这件事，就这一点，在张怀远那边的得分就更高……
当然事情会不会按照徐闲计划的方向发展，他也不敢打包票，可该做的都做了，接下来，只能是静等结果。
再多的，徐闲不会去做，更不会去当面找张怀远争取。
那么做，只会适得其反。
山路难行，前面是一段偏僻的销路。徐闲这个时候停下脚步，似是察觉到什么，然后朝着前面一个岔路走过去。
后面大概百米的位置，一个外院弟子正在小心翼翼的跟着，见到徐闲走到旁边一个岔路，当下是心中一喜，当即快步追了过去。
“大路不走走小路，这是你自己找苦头。”这个外院弟子心中暗爽，江师兄让他教训这小子，现在就是机会。
那条小路人极少，而且有树木遮挡，最适合下手。
这个外院弟子快步追过去之后，在前面树林当中，却见徐闲站在原地，像是在等人。
这让追过来的他一愣。
旋即他反应过来。
自己被发现了。
“倒是够敏锐的，不过脑子不太好使，你不跑，居然敢在这里等我？”
这个外院弟子捏了捏拳头大步走了过去。
徐闲就站着不动，等他过来。
反常的情况也让外院弟子也有那么一瞬间犹豫，但很快就觉得是自己多虑了。一个刚入门三个月的小崽子还能翻出天来？
他自己虽然还没有修到炼气一层，但武功不差，尤其是拳脚功夫，放到世俗，那也是准一流级别的高手。
对付这个小子，绰绰有余。
想到这里，这人脚步加快，靠近之后猛的上前一步蹿出，身形如电，手似鹰爪，迅猛如风一般朝着徐闲面门抓过去。
威势不凡。
但下一刻，他突然感觉身子一麻，就像是被人瞬间点在穴位上一样，动作一缓。
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一个拳头已经是砸在脸上。
嘭！
外院弟子摔出去两米多，直接倒在地上，人事不知。
“一拳入梦，帮你改善睡眠质量，不用谢了！”
徐闲活动了一下手腕，他虽然没修炼过武功，但警校军体拳却是打的有模有样，最重要的是，他是炼气一层。
炼气一层对体质有很大的提升，这一拳的力道绝对不是一个准一流高手能相提并论的。
而徐闲能做到这一拳反杀，更重要的是刚才他施展了一招‘定身术’。
踏入炼气一层已经可以修炼一些基础法术了，除了基础引火术，徐闲还选了一门定身术练手，十几天的练习，已经是让他抓到了一些术法门道。
不过因为刚刚修炼，徐闲这个定身术最多就是让人动作一僵，但就是这一瞬间，也足够他反击了。
如果没有定身术，徐闲自问不是这个外院弟子的敌手。
对方跟踪，徐闲早就知道。怎么说他也是炼气一层的修为，五感比常人敏锐了太多，稍微留心，想发现有人跟踪并不难。
徐闲不认识这个外院弟子，无冤无仇，那就只能是别人派来的。
外院除了江明，徐闲没有得罪过其他人，所以是谁派来的已经是明摆着的。
徐闲也不想节外生枝，这人待会儿就能自行醒来，也不用管他。
回到小院的时候，夜色已深。
老姚正在院子里喝茶，看到徐闲回来，一脸询问。
徐闲没吭声，坐下咕嘟咕嘟喝了一大口茶，缓了口气才道：“该做的都做了，事情能不能成，就看天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