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2章 长安之境

  瑞娘很是细心,林凡他们从晚上入城开始就遭遇了一连串意外,到现在深夜时分一直没有吃东西,的确是有些饿了。
  “几位请稍候。”
  瑞娘笑着转身离去,片刻后和几名丫鬟一起端着点心和茶水回到屋中:“匆忙之间来不及准备,都是一些平常的小吃,招待不周请见谅。”
  阿狸最心急,伸手抓起一块冷糕放进嘴里:“好吃!真好吃!”
  林凡和聂隐娘也各自吃了些糕点,瑞娘搀扶着谢安重新坐下,等林凡等人停手之后,谢安这才笑着开口:“林先生,金华一别已一年有余,今日为何突然来到长安?”
  林凡也没有客套,直接从怀里掏出那封迷信:“这封信是方家从关外无意间得到的,有些难以处置,请谢老过目。”
  阿狸把信递给谢安,谢安打开后读了一遍,面现沉思之色。
  “这封信中列举了安禄山造反之事,言之凿凿,看来写信之人在军中有一定地位。”
  谢老抬头望向林凡:“这封信的确是个烫手的山芋,林先生是如何打算的?”
  林凡唔了一声:“这封信处置不妥的话,可能会把方家卷入朝廷与边关的纷争中,方家生意遍布全国,稍有不慎就可能毁于一旦,所以我想先听一下谢老的意见。”
  谢安点了点头,伸手轻抚胡须,面露沉吟之色。
  “林先生初来长安,对当下的形势或许还不太了解,老朽便为你解释一二。”
  林凡抱拳:“多谢谢老。”
  “不值一提。”
  谢安摆了摆手,随后神色一正:“如今的长安虽然还是一派歌舞升平,但暗地中却有各方势力角力,圣上又一直是听之任之的态度,放任各派互相倾轧,实在是让人有些无奈。”
  边上的风花咳嗽了一声:“大人,莫论上方,小心隔墙有耳。”
  谢安哑然失笑:“我这脑子真是老糊涂了,竟然埋怨起圣上来了,不敢不敢。”
  阿狸抬头左右看了看:“这里到处都是你们的人,哪里会有隔墙的耳嘛~”
  风花看了阿狸一眼,没有开口,不过他的意思很明显,还是有些信不过林凡这几个人。
  林凡心中自然也明白,于是开口:“谢老,我之前只听说杨国忠在长安城中一手遮天,难道这里还有其他势力可以和他抗衡么?”
  谢安点了点头:“杨国忠一人之下,他的妹妹又是圣上宠爱的贵妃,风头自然是一时无二,但他上任以来一直和安禄山不和,两人明争暗斗,也多少让圣上有些不满。”
  林凡点了点头:“谢老如今还是为太子做事么?”
  谢安没有马上回答,而是转头望向身侧的风花和雪月:“你们二人去外面守着,不要让任何人进来打扰。”
  风花和雪月二人面有不满之色,但不敢违抗谢安的命令,转头去屋子外面放哨了。
  屋里只剩下林凡、阿狸和聂隐娘,还有谢安和瑞娘几人。
  谢安望向林凡:“林先生,老朽如今明面上的职务是大理少卿,暗地中的确是在为太子做事。但当下长安城中情势错综复杂,我和太子之间还是要避嫌的。”
  林凡点了点头:“我记得之前风花雪月曾经说过,太子如今羽翼已经丰满,为何还要如此谨小慎微?”
  谢安叹了口气:“就是因为羽翼已经丰满,反而更需小心谨慎,毕竟大局未定,圣上一念之间便可天翻地覆。”
  随后他望向林凡:“长安城中如今的几方势力,最大的便是杨国忠和安禄山两派,他们现在已经斗到了极为激烈的程度。”
  林凡哦了一声:“那安禄山到底会不会反,谢老你是如何看的。”
  谢安迟疑了下,随后摇了摇头:“安禄山此人贪财好色,喜乐奢靡,是胸无大志之人,只要给他足够多的好处,他是不会铤而走险造反的,但如果把他逼到绝境,那就不好说了……”
  “事实上如今杨国忠所做之事正是要将安禄山逼入绝境,他不久前派田化雨率领黑羽卫前往关外,监察安禄山所辖三座藩镇的情况,就是在收集他图谋不轨的证据。”
  林凡面色变了变:“我之前在潍城曾经偶遇田化雨,原来他出京是为了收集安禄山造反的罪证。”
  边上的阿狸插嘴:“还说呢,那家伙害我们被卷入外景八卦的结界里,被一个妖僧袭击,差点命都没了。”
  谢安面露惊讶之色:“林先生你在潍城时曾经和金蟾交过手?”
  林凡点了点头:“当时金蟾设下结界想要击杀田化雨,我们无意中闯入,他不分青红皂白就发动攻击,我们便只好还手了。”
  谢安哎了一声:“原来如此,我还说为何田化雨为何要拉拢先生,金蟾又要攻击你,原来都是一场误会。”
  阿狸哼了一声:“什么误会,那猪妖和猴妖凶得很,他们可是要杀人的!”
  林凡望向谢安:“金蟾僧也是太子一派的人?”
  谢安摇了摇头:“金蟾圣僧身份特殊,他并不属于哪一方势力,如果一定要说的话,他应该算是圣上的人。”
  “他是皇上的手下!”
  这句话一说出来,就连林凡都大吃一惊,这金蟾和他手下的妖物血腥残暴,没想到他们竟然是听命于玄宗的?
  不过这样说也的确有些道理,难怪田化雨差点死在金蟾手里,但却依然不敢动他一丝一毫。
  这可是在长安城中一手遮天的大太监,他都不敢去动金蟾,的确也只有皇帝才能镇得住他。
  林凡眉头皱起:“但为什么金蟾要去杀田化雨,难道是皇上派他去的?”
  谢安点了点头:“这件事老朽不清楚其中的缘由,但可以猜到一些。应该的确是圣上派他去的,因为田化雨这次去关外收集安禄山造反的证据,并不是圣上派他去的,而是杨国忠的命令。”
  “而圣上不想把安禄山逼得太紧,怕他真的会反,田化雨这么做明显是不和圣上心意,所以他让金蟾去拦截田化雨,多半是想要给他一个警告,要他不要擅自行事。”
  林凡点了点头:“原来如此,那倒算是说得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