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4章 天牢

  长安城作为一座人口百万的巨型城市,总共有数处监狱,大理寺、御史台、三京等都有各自的刑狱,职责不同,关押的犯人也不同。
  但在这其中,最有名的还是位于内城一角,由御林军看守的天牢,这里是关押重犯的所在,进入天牢之人十死一生,甚少有人能活着离开。
  自从杨国忠当上宰相后把持朝政,天牢中关押了不少他的政敌,其中不乏有名的朝廷命官,但最终也难免死于无声无息之间。
  此刻在天牢高墙外的一角,黑暗中蹲伏着几个人,正是前来营救虬髯客的聂隐娘和林羽,还有带路的风花雪月二人。
  风花望向前方的高墙:“这堵墙后方是天牢的马厩,是看守薄弱之处,地图已经给了你们,进去之后你们就自己见机行事。”
  聂隐娘说了声好,转头望向林凡:“进去后跟在我身边,我用匿踪术帮你隐住身形。”
  林凡点了点头:“走吧。”
  话音落下,人人同时高高跃起,宛如两片黑影悄无声息的越过高墙上方,进入天牢高墙之内。
  风花雪月人人蹲在原地,雪月开口:“我们要在这里等么?”
  风花点了点头:“要等,如果他们把人救出来,我们就马上送虬髯客去城外,免得他再被抓住。”
  雪月唔了一声:“那要是他们失败了怎么办?”
  风花脸色有些冷:“那我们就要确保他们不要把谢大人供出来。”
  雪月啊了一声:“你说杀了他们?他们可是谢大人的救命恩人!”
  风花哼了一声:“什么都比不过主人的大业!就算我自己的命都不值一提,更何况他们的!”
  ……
  此刻林凡和聂隐娘二人翻身进去围墙之内,果然是一处马厩,空气中弥漫着浓厚的马粪味道,还有此起彼伏的马匹呼吸声。
  聂隐娘把林凡拉在身边,一片朦胧的黑幕在四周浮动,把他们二人隐匿在其中。
  “外面有巡逻队,我们按之前计划的路线走。”
  聂隐娘刚一迈步,就被林凡拉在原地:“先等一下。”
  聂隐娘转头望向林凡:“怎么了?”
  林凡单手转动腰间的玉带:“巡逻队里的妖兵五感非常敏锐,只凭你的蹑踪术还不够,我还有办法。”
  林凡把灵狐宝玉对准丹田位置,之后单手掐诀:“瑶光远景,千载幽夜。”
  嗡——
  四周的虚空中荡起一阵轻微的波澜,随后向整片空间传遍开去,宛如平静的水面上涌起一片波纹,向四周远远荡漾开去。
  聂隐娘感到一阵眩晕,不由自主的摇了摇头:“你这是什么妖法?”
  林凡转头看了聂隐娘一眼:“这是仙法,庄周梦蝶之术。”
  聂隐娘伸手扶了扶额头:“我感到有些昏昏沉沉的,这是催眠术么?”
  林凡唔了一声:“是幻术的一种,可以迟钝五感,让人变得迟滞,但效果非常轻微,所以并不会被察觉。”
  林凡的灵狐宝玉是妖狐的法宝,配合施展幻术是最为合适的,现在他施展的庄周梦蝶之术,几乎一下子就覆盖了大半个天牢的范围,的确是威力惊人。
  聂隐娘伸手掐了掐自己的脸:“这也能算效果轻微么,我已经快要睁不开眼睛了~”
  林凡面带笑意,扬起手来一指按在聂隐娘的额头,注入一股灵力:“你深处幻术中心,受的影响自然大些。”
  聂隐娘感到一股清亮从头顶注入,整个人马上恢复了清醒。
  “现在好了,你这家伙到底是从哪里学到这些五花八门的法术,不要又说是在你家中的书堆里翻出来的。”
  林凡笑了:“这法术很消耗灵力,我们快些行动吧。”
  聂隐娘说了声好,随后拉着林凡向马厩院子外走去,二人来到外面的广场上,四周有数组兵士正在往返巡逻,但看上去步伐都有些沉重,明显是受到了林凡幻术的影响。
  聂隐娘已经把整个天牢的地形记在心中,脚下毫不停歇向左方转去。
  在匿踪术的掩护下,林凡和聂隐娘二人就像一片移动的黑雾,从巡逻兵士身边飘过,进入广场西侧的一处栅栏门内。
  这门内是一条风道,直通天牢内部,平时甚少有人注意,所以被聂隐娘选中作为这次潜入的道路。
  一路通行颇为顺利,二人沿着风道进入天牢内部。
  和外面那些普通兵士不同,天牢内负责看守的大部分都是妖兵,这些浑身鬃毛的妖物穿着厚重的盔甲,在昏暗的通道中往返行走,简直宛如梦魇般令人胆寒。
  聂隐娘不由得眉头皱起:“朝廷竟然招纳了这么多的妖物,简直是纲常混乱!”
  林凡唔了一声:“杨国忠招纳这些妖兵,多半是为了和安禄山抗衡,但只凭这些妖物就想和大军对抗,还是想的太简单了。”
  聂隐娘摇了摇头:“就连那金蟾僧都用两名妖物做手下,这长安城中真的是群妖乱舞!”
  林凡伸手推了推聂隐娘:“想发感慨可以等出去之后,先去救人吧。”
  聂隐娘不在发牢骚,带着林凡一同走入悠长的甬道,寻找关押虬髯客的牢房。
  这天牢中的甬道极为漫长,而且又有那些体型庞大的妖兵往返巡逻,聂隐娘和林凡两人穿行的极为危险。
  好在又林凡幻术的影响,这些妖兵也都是一副昏昏欲睡的状态,没有一个注意到这片移动的“黑雾”。
  哼哧——哼哧——
  一只体型庞大宛如小山般的黑熊妖兵发出沉重的呼吸,迎面向林凡和聂隐娘两人走来,庞大的身躯几乎挤满了整个通道,没有让人通过的空隙。
  聂隐娘拉着林凡躲入侧方墙壁的一处凹陷,勉强把两个人的身形藏在其中,等待黑熊妖兵经过。
  但没想到这只黑熊妖兵走到二人近前时,停下了脚步,摇晃着巨大的头颅发出几声低吼,看样子似乎要睡着了。
  林凡心里暗叫糟糕,他的这个幻术是距离越近影响越大,现在这黑熊走到了他们近前,受幻术影响看样子是要睡着了!
  他睡了不要紧,林凡和聂隐娘还被他堵在墙壁凹陷中呢!
  墙壁内的空间极小,林凡和聂隐娘二人紧紧贴伏在一起,彼此望向对方,神色难免有些尴尬。
  外侧黑熊妖兵庞大的身躯还在不断晃动,挤得两人前后摇动,身躯来回摩擦。
  聂隐娘无奈之下拔下头上的簪子,用力刺向黑熊妖兵的背部。
  簪子刺入身躯半寸有余,黑熊妖兵感到一阵刺痛,顿时发出一声低吼,随后晃了晃巨大的头颅,继续向前方走去了。
  聂隐娘将发簪插回头发中,望向林凡:“你还要在这里挤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