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回“家”
到了这个家中，大而陌生的空间中夹杂着很多熟悉的东西，家里面的整体的装修是母亲身前喜欢的古典风格，客厅里面有淡淡的百合香，这香味让吴暮晨想到小时候妈妈过生日，爸爸都会带一个蛋糕和一束百合回来，满屋子的都是百合香味，妈妈喜欢百合，觉得最为纯净，而爸爸却觉得百合具有百年好合含意，选择送给最爱的人做礼物。
听见声音从房间里面出来的保姆阿姨，看见一个高大帅气青年在环顾着客厅，礼貌的问陆美珍“太太，这位是？”
有点魂不守舍的陆美珍没注意保姆来到自己的身边，被保姆的声音给吓了一跳，气愤的骂道：“你怎么走路都跟鬼一样都没个声音，花钱雇你来做事的不是让你来吓人的，”连连轻拍了几下胸前接着说：“这是先生的大儿子，回家待几天，二楼有他的房间，你带上去休息就可以了。”
保姆阿对陆美珍谩骂觉得有点突然，但也是一点生气生气的意思都没有，依旧保持着微笑说：“好的，太太”。
转眼又看向吴暮晨：“少爷我是家里的邱阿姨，你的房间在二楼我带你上去吧。”
吴暮晨微笑着对这个四十多岁的容貌质朴阿姨说：“您好，邱阿姨，你叫我暮晨就可以了，少爷都是封建社会陈旧的代名词。”
“哥，怎么就是封建了，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你看电视剧里面不都是这样叫的，少爷，大小姐的吗？我们这片是富人区，家家的佣人都是这样的称呼的，你小时候就不该跑去你外婆家，这里和农村不一样的”吴佳馨边说边就想起小时候吴铭毅带她去看哥哥的时候，到吴暮晨外婆家石子小路的时候，她是哭闹着，怎么都不肯下来走一步路，生怕石子会扎她，泥土会弄脏她的新鞋子。
对一旁自以为是说了一通的吴佳馨，吴暮晨看都没看她一眼，对着邱阿姨说：“邱阿姨我不太熟悉房间在哪，麻烦您带我上楼看看。”
邱阿姨微笑是点头，向对新来的客人一样做出个请的动作，引导吴暮晨上楼。
被人无视比被人骂一顿更让人生气，吴暮晨上了一半楼梯就听到吴佳馨的撒娇声：“妈，人家哥哥都超级疼妹妹，你看暮晨哥，正是气死人了。”
“你这丫头怕不是傻吧，他又不是你哥”陆美珍小声的说。
虽然没有人告诉过吴佳馨上一辈子人恩怨，不过从小在父亲的熏陶下，一直告诉她有个在外面读书的哥哥，后来长大了母亲才告知他吴暮晨和她是同父异母，多的也没同她多说，小女孩也总是渴望有个能保护自己的哥哥梦，所以在吴佳馨的心里，一直都当吴暮晨是自己的哥哥。
来到二楼，铺着地毯的走廊，挨个有七八间，大多都是空的。
被邱阿姨领到一间朝南主卧间，走进门，吴暮晨愣了一下，墙面用相框表起来的是他小时候画的涂鸦，柜子上放着都是小时候玩过的所有玩具，整整齐齐一尘不染，当年离开的时候他虽然年纪不大，却硬着骨气连一件衣服都不带。
“少爷，这里先生每天都让我来打扫一遍，你放心休息就是了”邱阿姨的话打断了吴暮晨的出神。
“邱阿姨叫我暮晨就可以了，嗯，邱阿姨在这里工作多久了呢？”吴暮晨问。
“差不多有十年了吧，吴先生是个好人，也是个好父亲”邱阿姨说着打开衣柜，里面放的春夏秋冬四季的男式家居服。
“自从吴先生雇佣我起，每年换季吴先生都会买两套家居服放在这个房间，我有过疑问，他说他有个大儿子在外面读书，随时可能回家来，让我准备着，每年你没回来，到下一年季度的时候就把这一年的你没穿过衣服都送我，我有两个儿子，大儿子年龄和你相仿，小时候也都算托少爷的福，穿这么好的衣服长大的”邱阿姨用饱含着感激的语气说着。
吴暮晨有点眼睛湿润了。
“从上个老阿姨那听说一些你小时候的事情，这些年你的父亲一直想要弥补你缺失父爱和母爱，每当他上楼看看这个房间的时候，眼里都是憧憬，憧憬你回来能喜欢这个房间能接受这个家，孩子，人这一生，谁都不能保证没有过一点过错的，有些事不可挽回，有些事更不能等到失去才去惋惜”邱阿姨意味深长的说。
吴暮晨看着这屋里的一切，面色变得复杂，一直以来都倔强认为是父亲抛弃了他和妈妈，是父亲不爱自己，之前对自己的好，只不过表面上想要对母亲的死有所弥补。而现在看到的这一切都证明着他是错的，父亲一直以来都是爱他的，也一直缅怀着妈妈。
“邱阿姨，你怎么在这里工作这么久”吴暮晨调整了一下情绪问。
邱阿姨神色顿了顿，回忆起往事说：“这要从十年前说起了，那时候我和我家那口子带着孩子来上海打工，我们两个人都没文华，我在厂里上班，我家那口子就在外跑出租，大儿子在家上了五年级，那时候外来人来上海上学只能进私立学校，学费比公立学校学费要贵好几倍，为了赚更多的钱攒够学费，我家那口子了，就没日没夜的跑出租车，一次去大饭店接顾客，因为疲劳过度撞上人家停在路边的豪车，车速不快，还是把人家的豪车给撞坏，自己也受伤，当我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赶到医院的时候，感觉整个天都塌下来，医药费不说了，你撞到的还是车还是豪车，这修理费怕是半辈子都还不起，当时那个车正好是你父亲的，吴先生把我家那口子送进医院垫付医药费的，当吴先生了解我们家情况的时候，不但没要我们赔偿还给我们预交了好几万的医药费就走了，我们一家人虽然穷，但我们也不能白拿人家的恩惠，我家那口子渐渐好了的时候，我们就找到这里，给吴先生打了医药费的欠条，说这辈子做牛做马也要还这个恩，吴先生让之前的在这一个老阿姨将欠条又给我送了回来，那个阿姨了解了我们来的目的，就给出了个建议，说她要回老家了，这个家需要一个保姆阿姨，问我愿不愿意，说这家人意好，工资待遇比工厂里上班要好得多，如是我就留下来，我家那口子因为有过交通事故也没出租车公司敢要，吴先生看我们夫妻俩老实，就让我家那口子做家用司机，就今天送你们回来的张师傅，吴先生就是我们夫妻俩这一辈子的恩人和贵人。”
听完邱阿姨这番话，吴暮晨觉得爸爸在自己心里形象仿佛又回到小时候的超人爸爸。
“邱阿姨我父亲这次突发的心脏病您知道是怎么回事吗？”
“当时是准备晚餐的时间，我在后院的厨房里面，听到救护车的声音我才急忙跑出来，发些先生已经上了救护车”邱阿姨说到这面露伤心。
“那当时家里都有些什么人”吴暮晨追问。
“先生和太太，还有个律师，，先生心脏不好，家庭医生定期来看，一直都还算稳定，也不知这次是怎么了，对了，救护车走的时候太太没随救护车上去，而是在先生书房里面捡文件，我跑过去帮忙，把我给训斥一顿，让我去做别的事情”邱阿姨也有点费解，压低声音接着说：“这么多年，我也看得出先生和太太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么好。”
吴暮晨顿了顿，看一眼手机都过12点了。
“谢谢你邱阿姨，和我说这么多，打扰您休息了，现在很晚了，早点休息。”
“这都是我应该做的，少爷，你如先生所说，是个好孩子，早点休息”邱阿姨还是觉得叫少爷比较好点。
目送邱阿姨走后，吴暮晨洗漱好，穿着柜子里面大小正好家居服躺在床上，打开手机都一点多了，盯着微信置顶的江月半的头像看了一会，发了句‘晚安，安好’就放下手机，看着这个没有家气息的天花板，陷入沉思后又慢慢的进入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