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时光逆流

  岑家。
  君临正在剥香蕉。
  直升机跑了,在接近之前,叶清弦就给了他们一个警告。
  她直接出现在直升机上,说:“你们已经履行过了织布机指令,任务失败,别再做无谓的尝试了。”
  那些直升机上的杀手二话没有,直接就走。
  也许对他们来说,这也不是第一次了。
  岑佩珊好奇问君临:“你认为时间真的是可逆的吗?”
  君临将香蕉送入口中,嚼了几口,道:“这根香蕉我已经吃完了。我可以再拿一支香蕉,并用一样的方式把它吃下去,让一切重演。你能说,这是时间倒流了吗?”
  岑佩珊摇头。
  君临继续道:“你去你喜欢的服装店买了一件衣服,然后回家。假设岑家是A点,服装店是B点,那么当你从A点到达B点后,再从B点返回A点,能算时光倒流吗?”
  大家一起摇头。
  君临道:“时间也是一样。时间是对已经发生的事件的记录,发生了就是发生了。现在是2021年,哪怕这里所有的一切都时光倒流回到元年,又重新经历了所有发生过的一切,但是对时间而言,时间线也不过是元年到2021然后再到元年,再到2021年……看起来两千年的历史,实际已经进行了四千年。时间是对历史的记录,是不可倒流的,这一点确定无疑。”
  叶清弦明白他意思:“倒流的只是真实空间内存在的一切。”
  “没错。”君临点头:“绝对掌控……所有的存在,都是物质的构成。物质根据自有的规律而变化,走向……但是每一次走向,可能都会留下痕迹。只要你根据这个痕迹,重新组合一切,按照原有的规律继续进行,就会形成所谓的时间倒流。在这种情况下,祖母悖论也就不存在了。时光倒流后,你可以去杀死你的祖母,未来的那个你不会诞生,但是现在的你,依然存在,不会有任何影响。而如果你回到过去不杀死你的祖母并继续留在那里,那将来就相当于会有两个你!”
  时光倒流的理论有很多,但是平行空间理论这种根本连伪时光倒流都算不上。
  在君临看来,最适合时光倒流说法的,就是他刚才所说的,倒流的不是时光,而是空间内的所有物质!
  时光不可逆,但物质可逆。
  只要让一切构成物质的所有基本粒子重回某个时间节点的各自位置,再按原有的规律重新运行就好了——曾经发生的一切不会改变,新的未来不过是复制了一遍历史!
  算是历史性未来。
  这本来也不现实,但是在绝对掌控下,这就是有可能存在的。
  麦子举手:“我有个问题。”
  “说吧。”
  “我们都知道构成物质的基本粒子本身具有无规则运动特性,按你的说法,这种级别的时光倒流,是要对基本粒子都进行规则约束,这样才能让一切按照既定轨道进行?”
  “是的。”君临点头。
  基本粒子本身具有无规则运动特性,地球次元是如此,战境次元就目前的了解看来,也是如此。
  理论上说,哪怕没有穿越者的出现,当构成物质的所有基本粒子按照过去某个时段的存在进行组合后,再继续发展,依然可能会发展出不一样的未来。
  历史不会变,未来无限变。
  而新的历史,就是新的未来!
  所谓的从过去到现在,一直不变,实际是要加一个额外约束的,即所有的一切,都按照原来定下的历史进程进行发展,才能形成一模一样的走向。
  要做到这种程度,需要的实力之高,放眼次元,恐怕也只有尼古拉可以,而尼古拉可能也只能做到一个位面内的时光倒流。
  “所以沃兹已经能做到这种程度了?”大家不解。
  君临摇头:“别说三个任务世界,三十个照理也不够他完成这么大的布局,毕竟这是整个位面的物质重组。如你所说,这甚至涉及到了基本粒子的运行规则,但问题是这一切已经存在。所以与其考虑他是怎么做到的,到不如先考虑他做这一切有什么目的?”
  是啊,有什么目的?
  费这么大心思搞时光轮回,对自己有什么好处?
  说着君临已道:“我们可以换个角度来考虑。假如沃兹做到这一切,需要付出的努力远超我们想象的大,那他所要得到的也必然更多。但根据他现在的情况……身为高阶候选者,却到现在都没能解决我……这也就代表着,他实际获得的,远没有时光倒流这种事理论上应当付出的收获大。”
  大家一起点头。
  是的,沃兹或许很强,但想想要做到时光倒流和杀死君临这两件事,前者怎么都应该比后者难。他能做到前者,没理由做不到后者。
  以此推论……
  君临说:“沃兹完成这一切绝对没有我们判断的那么难。一定有什么问题,限制了我们的思维。”
  叶清弦到是有些明白了:“就像你的真理果实?”
  君临的真理果实用起来也是泛位面的,对于不知情的候选者而言,这种泛位面级别的无差别影响力也是超级恐怖的,是真神级别的。
  如果他们要按照推论沃兹时光倒流的方式推论君临的真理能力,那么能得出的结论就是:君临是位面真神。
  但事实君临不是!
  对他来说,完成这一切的代价微乎其微。
  想通了这点,大家就明白也许时光倒流的问题,远没有大家以为的那么复杂和艰难。
  也许存在某些更简单的不讲理的方式?
  麦子想到了:“那些幻想生物?”
  “是的。”君临点头。
  已经出现了五个和时空相关的幻想生物了。
  他们的存在绝对不是没有意义的。
  也许就是他们,还有更多未发现的时空类幻想生物,支撑起了这一切。
  “这就是为什么沃兹不杀他们的原因?他需要他们身上的幻想法则来维系他的时空系统。”叶清弦也明白了为什么那些幻想生物只是被清除记忆而不是死亡。
  “所以他们不让你见比尔默瑞就是因为怕你发现时空真相?”麦子问。
  “也许吧,至少目前看来是这样。”
  “那为什么他们不阻止你见汤姆克鲁斯他们?”
  “不清楚,也许是因为织布机的影响?又或者比尔默瑞身上还有什么别的秘密?我不知道,这还需要进一步查实。”
  “那么崔妮蒂呢?她是怎么回事?”罗伯特问。
  君临摇摇头:“这个还不清楚。上一次轮回没有找到全部的答案,还有许多问题在等着我们。但我至少知道一件事……”
  他竖起手指:“不是所有的事,都按既定规则来办的。”
  “你是说……”
  “我们就是例外!”君临很肯定的说:“我们不在他的规则限制内。”
  “可你曾经预见……哦不,回忆到过我们的一些固定行为。”叶清弦道。
  “是的。”君临点头:“但不是规则约束,而是惯性使然。”
  他说着拿起一根香蕉化成利刃掷向叶清弦,叶清弦刷的一刀飞出,将其切成两段,然后再用手接住。
  君临指指香蕉:“就象这样。我们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习惯,在面对一些事件时,会做出相同的反应。这让我们看起来是被规则束缚了。但实际不是这样……直觉超越逻辑!我们每一次轮回,都会有不一样的表现。这就是为什么我上次可以同时看到七八种结果的原因。因为我一直在尝试变化……每一次变化,都是一个新的未来,是他们所不知道的,也就无法及时应对。”
  “那你怎么知道我们接下来所做的一切,是不是又重走了一遍过去的老路?”麦子问。
  “新鲜感。”君临回答:“当你对一件事情不再麻木时,就意味着它之前没有出现过。”
  “可那不代表那就是正确的选择。”叶清弦道。
  “是啊。”君临也唏嘘:“正确的路可能只有一条,错误的选择却可能有千万条。但幸运的是,我们还有直觉。”
  他说着打了个响指。
  敏锐直觉分享。
  那一瞬间,君临忽然明白了。
  他明白了为什么他不能分享别的。
  因为在那之前,他就已经分享过敏锐直觉和记忆引擎了,由于分享有次数限制,所以在绝对真理的深层记忆中,君临不可以再分享其他能力。
  也就是说,尽管绝对真理的进度随时光倒流了,但是法则的某些烙印,依然停留在了这个位面!
  沃兹!
  他没有突破绝对真理!
  而这也是为什么他之前觉醒一个小小真理,就会出现那么巨大的变化的原因——那是无数次重复运用的累积!
  绝对真理的深层次没有被影响,被影响的只是君临,而当君临使用绝对真理时,看起来是第一次使用,其实却是无数次的重复使用!
  想到这,他看了看岑佩珊。
  是这个女孩让他做了尝试,才有了这个重要发现。
  他微微一笑:“你很重要……也许更超过我想象的重要……我想见见你的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