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发病

  纸终究是包不住火的,终于有天被林氏夫妻发现不对劲了,俩人只好如实交代。
  林小婉安静的缩在一旁,低着头不敢看父母。
  张景曜强自平静了心情:伯父伯母这事我自有交代,的确是我做的有点过了,跟小婉没关系,这一切都是我怂恿她做的,我对小婉的感情是真实的,我不能没有小婉。
  林母却是暗自高兴的,终于小女儿的婚事落定尘埃,少了一桩心事。
  林永森:“我一直以为你是知书达礼的孩子,看样子是我眼拙,既然这档子事出了,我也不想为难你,你回去跟你家人说清楚该怎么办,如果你母亲同意的话,我也没什么话好说,如果没得到她的同意,这桩婚事作罢,我家的女儿也不愁嫁,你们怎么去登记的就怎么离。”
  林永森朝他摆了摆手,叫他走,他连多一眼都不想瞧见他。
  张景曜朝林家父母鞠了躬,瞧了瞧那缩在边上,脸色苍白的小婉一眼,咬咬牙走了。
  张景曜一走,林小婉便咚咚咚的跑上楼,把门一关,躺在床上,被子一拉遮住了整个身躯,闷声大哭。
  林母在外面听到哭声,推开门,说道:你这妮子,平时也没见你这么大胆,这结婚的事岂是儿戏,你这样不是给了人家说我们的理由吗?你跟父母商量着办,大人会不给你拿主意,真是不省心哟!
  你都不知道人家家里的情况,就一脑门子扎下去了,以后有你吃苦的日子,怎么就不学着点你姐呀!这事可把你父亲给气坏了,哎!不省心的孩子!
  林母叨叨了几下,往外走,顺便把门给带上了。
  张景曜回去以后,跟母亲商量了一个日子见个面。
  冷凤梨知道此事木已成舟,自已无回天之力,只得勉强同意。
  今晚的夜晚,空气显得特别的闷燥,想到明天要去见未来的婆婆,林小婉觉得空气突然都变混浊了。她紧了紧身上的睡衣,双臂交叉抱紧,在房里不停的走动。
  张景曜看出小婉的不安,从身后抱了过来,把林小婉圈在自己的怀里,脸贴在小婉的脸颊上,呢喃的说道:“老婆,丑媳妇要见婆婆了,紧张了?没事的,有你英勇神武的老公大人在,你明天只管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即可,其他的事包在我身上。”
  看着张景曜那张英俊的脸,林小婉的紧张感缓解了。
  见林小婉安下心来,他才回去。
  次日,林小婉特意选了套比较正统的衣服,上面是件湛蓝色的羽绒服,下面穿了条九分小脚裤,穿了双平跟冬靴,使自己看上去显得成熟稳重点,并到附近的水果店买了个水果篮和一箱牛奶。
  张景曜抱着她亲了一下:我老婆就是好,既漂亮又贤惠,爱死了。
  林小婉纵容的笑了笑。
  张景曜家在一个半旧的小区里,他家住五楼,没有电梯。
  等两人爬到家门口时,各自气喘吁吁,手里提着东西,还真有点累。
  张景曜拿钥匙打开门,张母正在烧菜,桌子上已经摆了几样,林小婉把水果放到房间的角落里怕碍着路,走到厨房,挨着门边换了声:“阿姨,需要幇忙吗?”
  张母瞧了她一眼:快做好了,叫景曜摆碗筷吃饭。
  张母的脸上一直没有露出微笑,林小婉也不知道说啥。反应有点尴尬,她只好去帮张景曜摆碗筷。
  张母把最后的一盘青菜端出来就开饭了,四菜一汤,一个辣椒炒肉,一碗豆腐花,一个煎辣椒,一盘油麦菜,还有几个咸鸭蛋。
  张景曜尴尬的看了下小婉,给她夹了点肉沫。
  林小婉也知道张母不喜欢自己,没想到表现的这么直接。
  似乎在用一餐普通的饭来表明她对自己的态度。
  林小婉就不明白了里明明不是这个样的,自己有这么招人不待见吗?别说这饭吃的寒碜,这相处的模式也让人窘迫不已。
  这餐饭吃的是如哽在喉,林小婉忍着眼泪强咽了下去。
  桌上只听见筷子碰到碗的声音,显得异常的安静。
  饭后张母说:刚才烧了饭,背后有点痒,小曜帮我拿痒痒爬爬一下,说完不管不顾的就褪了外衣。
  说实话实在是因为她身材矮小,肌肉干瘪,否则换成稍微丰满一点的,尽管是母子,未免有点尴尬。
  林小婉连忙说:阿姨,我来帮你挠吧?说完林小婉接过张景曜手里的痒痒爬,耐心的挠着。
  后来张景曜找了个理由,拉着林小婉告别出来。
  出来以后林小婉甩开了张景曜的手。
  张景曜急了,一个劲的道歉:“老婆是我不好,你别生气,以后你是和我过得日子,我保证以后不让你生气。”
  林小婉是个心大的人,听他这样说想想也是,和她置什么气,说不定她巴不得自己难过呢,反正她嫁的是张景曜,又不是嫁给她,想想就释然了。
  回到家,林母问她,婆婆人可好,小婉不想让妈妈伤心,便故作开心道:“你女儿什么人,人见人爱,花见花开,她当然喜欢我了。”
  林母听了以后,悬着心终于落地了。
  张景曜到底还是说服了母亲,隔天,她叫大儿子代表张家来提亲。
  张景林对林家的印象甚好,也为小弟能找到一门好的亲事感到开心。
  双方商榷一致同意免了订婚仪式,定于来年十月中旬结婚。
  张景林说这是她母亲求来的日子。
  林家看了日历,当天日历显示宜出嫁,便欣然同意了。
  自从双方家长会面以后,林家对张景曜又恢复了以前的态度,他有时留宿便也不再吱声。
  然而生活就像一个瓶颈一样,一但打开,泡沫就会不停的往外流。
  就像所有的普通的日子一样,林小婉一早醒来,拉开窗帘,准备叫醒身体的人儿起床,她发现他居然早醒了,见他有点欲言又止的感觉。
  林小婉发现他不对劲了,忙问他:“怎么了,有话你就说呀”
  小婉你能不能帮我按摩一下我的腿,我的双腿麻木了,不能动了,都已经几个小时了,本以为会慢慢恢复的
  小婉吓坏了,边揉边准备给在医院上班的小姨打电话,准备送他去医院。
  张景曜制止了她:你别着急,我这是老毛病了,七年前我得了甲亢,刚开始也经常这样,后来去医院,开了药,慢慢的就控制住了,已经多年未复发了,你坚持揉半个小时,慢慢就能动了。
  我瞒着你这件事,你不怪我吧?我真的以为自己已经治愈的差不多了。
  林小婉看着那张英俊的脸,应该让病魔给折腾的有点削瘦,满脸的阴郁并带着些许的愧疚,她终于明白他为什么总是是恶梦连连,上天给了他绝世的容颜,却也给了他一剂创伤,在他身上留下一种缺陷美。
  缺陷美未必不是美,林小婉决定接受他的美。
  她走过去抱了抱他:没事的,咱们一起治愈它。
  林小婉把张景曜的病告诉父母,父母在惊讶的同时,立马做出决定,叫他们两请年休去大医院检查。
  林氏夫妻连夜打电话给在广州的儿子:嘱咐他查下广州哪家医院好,叫他请假陪姐姐夫去看病,并抽空陪她们四处走走。
  张景曜很感激岳父岳母,从得病以来,他们没有责怪自己,表现出来的只有心疼和婉惜。
  张景曜把自己犯病的事告诉了家里,并告诉母亲自已要去广州中山医院检查,家里人知道情况以后只是叮嘱了一番,对于他的病情,家里人已经习惯了。
  张景曜心里有点难过。
  林母把小婉单独叫到一边,给了她一沓钱,并嘱咐她:不要贪玩,治病要紧,多关心关心他,过去弟弟会安排好一切,有空到广州的景点走走,放松心情,钱不够花,找弟弟拿,说她会给弟弟的。
  还特意吩咐两个人买卧铺,可以好好休息。
  林小婉和张景曜嘴上答应着,实际却买了两张座票,省下来的钱全买了吃的,两大袋子。
  她们一路上吃着聊着,张景曜看着自己美丽的妻子,原本是天之骄女,遇到自己以后诸事不顺,现在还要分担自己的痛苦。
  一路上她从不提起病情,不想让自己心里有负担,她和他聊了许多,聊了童年趣事,聊了身边的好友,聊了许多张景曜以前不知道的事情,就连他自己似乎忘了此行的目的。
  十几个小时的火车太难坐了,回来绝对改乘卧铺,林小婉嘟囔着嘴说:
  张景曜被她逗笑了:好,老婆大人怎么说便怎么是,可以了吧?你休息一下,闭上眼睡一觉,就不觉得难受了,来,说完张景曜便像抱小孩一样的把小婉抱在怀里,让她把脚伸直。
  林小婉扭动了下身子,找到舒适的位置,不一会儿便睡着了。
  张景曜看着睡着了的人儿,睡梦中还透着甜甜的笑意,精致的五官,薄薄的唇瓣带着几分樱花的色彩,忍不住抱着亲了一口,然后抱的更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