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练手

  傻妮从山上挖了野菜,又去河边捉了两条鱼回来。
  没看到丁平平,沈鸿也不在,就问唯一还在院子里的于渊:“大公子,我妹妹呢?”
  “回去了。”
  “啊?回去了?为什么?”傻妮又问。
  看于渊躺着没动,眼皮都没怎么睁,又一下子意识到自己问急了。
  可她这会儿确实有些急。
  丁平平来的时候,说是要住两天的,结果昨天才来,今天就回,而且还是在她不在的时候回的,不会是有什么事了吧?
  正要再去找沈鸿问,却听到于渊说:“家里有人来叫她,一起回去的。”
  傻妮这才松口气。
  不过还是问了一句:“谁来叫的?”
  “她哥哥。”
  傻妮虽还有疑问,却也放下心来,提着菜和鱼去厨房里做饭。
  于渊待她转身了,才看了眼她的背影,心思微微动了一下,收回目光,看向从医舍探头出来的沈鸿。
  到牛林从大丰村里回来,下午都过了多半。
  如今天黑的早,傻妮都快又去准备晚饭了,才见他进门,多嘴问了一句:“你晌午没吃饭,饿了吧?”
  牛林立马顿住脚,变下腰,恭敬回道:“回大夫人的话,我不饿,我把您妹妹送回去了,看着她进门才回来的,路上什么事也没有,您放心。”
  傻妮的眉头动了一下,忍不住往于渊的房间看了一眼。
  天气凉了,过午之后,他就回房间里去,不在院子里坐了。
  牛林见她发愣没应话,赶紧又说:“那两个人跟着婆娘,也没敢欺负她,落的远远的。我回来的时候碰到她们了,还瞪了她们一眼。”
  傻妮就问:“她们也是去大丰村的吗?”
  牛林没见过孟氏母女,沈鸿也没说,但既然叫他把人直接送进家门,孟氏一开始又是追着丁平平的,想来应该也是。
  就向她点了头。
  傻妮也没再多问,心下已明了,去厨房给他拿了些吃的,自去忙自己的事情。
  别人对她的好,她会记着,就算不说出来,也会记在心里面。
  大公子看起来很冷,其实内心应该是个很温暖的人吧?傻妮想。
  他护着她的人,也护着她的面子,这种东西傻妮过去在丁家都是没有的,到了这里才一点点捡了回来。
  她特别珍惜,自己也小心地护着,如同护着于渊的善意。
  时节进入十月,已经非常冷了。
  因为他们住在山脚,所以外面经常刮着大风,有时候还会把山上的树叶刮下来,落进院子里。
  大小宝已经穿上夹棉的衣服,既是这样,早晚仍然是有些冷的。
  于渊在风没那么大,太阳出来的时候,还是会出门,也还是上山。
  但出去的次数越来越少,很多时候,就只是坐在屋里,看书,或者教教大小宝他们。
  不知不觉,他好像把沈鸿要做的事情,接了过去。
  而沈鸿则全心教傻妮行医。
  牛林他们被安排了一些编竹篮竹筐的活儿。
  沈鸿还特意给他们请了个师父教,然后让他们自己去山上砍竹子,自己劈,编好了,他就转手一块卖给镇上的商贩们。
  过去一点儿也坐不住,只想找事吃闲饭的牛林他们,如今在这儿,时不时还要被大小宝欺负一下,反而安分了起来,勤勤恳恳做事挣钱。
  偶尔提起过去,一句“想当年”,也就含盖住那时所有混帐的岁月了。
  傻妮医术也学的特别认真,从一开始的分药捡药,帮一些小忙,到现在可以看一些简单的病。
  沈鸿也教她把脉,和捏骨推拿等。
  医舍里实在没有病人的时候,就让牛林他们五个过来充一下,一个个轮番着让傻妮练手。
  每逢这个时候,五个人都吓的要命,头都不敢太,眼睛只敢看着自己的脚尖。
  偶尔傻妮怔个神,就把他们吓的汗都要冒出来了。
  大小宝已经严重警告过他们,谁再对傻妮有非份之想,就把他们剁了扔河里喂鱼。
  牛林他们绝对相信他俩的话,因为只要他们两人说了,他们几人犯了。
  就算有沈家两公子当时拦着,过后这两个小崽子也会找补回来,还会更狠。
  实在是嫉恶如仇,他们惹不起呀!
  此时傻妮纤细莹白的手指,轻轻放在牛林的手腕上,平心静气,认真感受他脉博的跳动。
  可牛林却背脊发潮,心跳加速,眼神都不知往那儿看好。
  因为他刚刚一抬头,看到沈大公子在医舍的后门处晃了一下,后面还跟着大小宝。
  傻妮和沈鸿都是面朝外的,牛林他们则是面朝里,正好看了个正着。
  顿时身子一凛,头垂的更低了,差点没栽到地上去。
  傻妮的眉头微微蹙了一下,声音又轻又柔:“怎么越跳越快了,你别慌呀,不是有病的,就是我拿你们练练手。”
  她其实挺不好意思的,向他们解释道。
  牛林嘴上说着:“不慌不慌,大……大夫人尽管试。”
  但心里早就乱成一团,根本控制不住自己。
  沈鸿看了他们的表情一眼,转身往后面看,并未看到什么。
  但心里大概已明白一些,便道:“算了,今天就到这儿吧,你们先回那边院子去。”
  几个人如蒙大赦,拔腿就窜,差点一头撞到在进来的人身上,双方都吓了一跳。
  牛林抬头看了一眼,不是于渊和大小宝,赶紧从他们旁边挤过去,继续跑路。
  而进来的人,也一脸迷茫,还以为里面发生了什么事,迟疑地问了一句:“沈大夫,在吗?”
  沈鸿在里面接了腔:“在,进来吧。”
  进来的是个年轻人,十八九岁的样子,个子很高,但特别瘦。
  整个人像纸片,本来还算厚实的棉服,在他身上好像挂在树枝上,摇摇晃晃。
  不过面目清秀,五官也长的不错。
  沈鸿只朝他脸上搭了一眼,就知道此人有病,而且病的不轻。
  那青年进来,先礼貌地向沈鸿行了礼,也向一边的傻妮点了个头,算是打过招呼。
  这才开口:“沈大夫,我最近常常胸口闷的慌,有时候熬点夜,或者天气冷一些,还会觉得喘不上气来。”
  沈鸿“嗯”了一声,已经让他在凳子上坐下来,示意傻妮去把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