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异族少女

  这个沈奕安,眼睛真毒,事隔多年,这耳洞早就差不多长得合拢了,他都能看出来!
  君浣溪听他所言,却是镇定下来,哼了一声,面露不悦道:“有什么好奇怪的,我小时候身子不好,体弱多病,家人怕我活不长久,求了高僧询问,这破解之法便是当作女儿来养,于是自小给穿了耳洞,如女子一样装扮,后来长到十岁,身体好了,这才恢复男子身份……这个事情,你休得取笑我!”
  这番理由,已经熟记在心,自然是说得煞有其事,顺畅无比,不由得他不信。
  沈奕安哦了一声,眼神还有些闪烁,但也不再追问,却是大笑:“我不会取笑你,我只是在想,我们两人皆为男生女相,是否都是生错了性别?哈哈!”
  君浣溪松了口气,暗自镇定,心道自己长相清丽俊秀,那是不争的事实,却因为成天沉浸于看病制药,并没有什么脂粉气,最多是带着一身的药香罢了,这漓南男子在天宇是出了名的,个个都是斯文秀气,比她阴柔之人,多了去了,所以他不可能看出什么来,最怕就是一句无心之话,令得自己自乱阵脚,露出破绽来。
  “君公子?”沈奕安唤了一声,仍是不依不饶,旧话重提,“不说其他了,我们结拜吧!”
  君浣溪并无兴趣,只是随意敷衍一句:“马车上怎么结拜,过一阵安定下来再说吧。”
  沈奕安想了想,点一下头,道:“也是,当年我与楚略临风他们的结拜,这过程仪式真是冗长,让我再想想……”
  君浣溪瞥他一眼,不再理会,掀开车帘去看外间景色。
  从漓南通向骥东的官道显然是有人刻意经营,十分平整畅通,行了一阵,便是到得一座中等大小的县镇,名叫豫章,虽比不上封邑的富庶,也算是物产丰富,水土丰美,而再往东行,便是骥东郡的属地了。
  马车进了城门,逐渐慢了下来,君浣溪贪看沿途热闹街景,车帘一直不曾放下,不经意间,人群中一个红绿相间的少女身影映入眼帘,不觉微微一怔。
  这少女装扮甚是奇怪,朱红上衣,银粉小袄,再配上条碧绿的长裙,并不协调的几种颜色,竟是丝毫没有恶俗之感,一头青丝上插满亮晶晶的银饰,更衬得那底下的小脸艳美俊俏,引人注目。
  君浣溪看得暗自喝彩,这边界小城,竟然有这样美丽的女子出现,只是这一身装扮从未见过,应该不是天宇王朝的子民,看起来倒像是异族女子。
  少女本是在街头随意漫步,此时突然感觉到一道温软柔和的目光,并不若以往所遇之惊艳追逐,而只是带着淡淡的欣赏与欢悦,朝自己悄然投射过来,不觉警醒抬眼,与之对上。
  四目相接,君浣溪回她一个浅淡友善的微笑,那少女顿时双颊晕红,狠狠瞪她一眼,看着车窗里清俊挺秀的男子容颜,目光却是舍不得移开。
  “你在看什么?”沈奕安在一旁好奇问道,眼光随之过去,却是脸色一变,伸手用力扯下车帘,挡住她的视线。
  “哎,你做什么?”
  沈奕安低叫道:“你不知道,那个女子招惹不得!”
  君浣溪低低一笑:“我哪有招惹她,爱美之心,人皆有之,那么与众不同的美人,我自然会多看几眼,又有何妨!”看他一副着急模样,不由好笑道,“那么紧张干嘛,莫非她是你的相好?哈哈!”
  “你胡说什么,她,我怎么敢!”沈奕安见她并不以为然,急急解释道:“这个女子我见过,是东夷族头人最心爱的小女儿,东夷族擅长巫蛊之术,杀人于无形,就算是当今朝廷,也是拿这个东夷族没有办法,任其占据鹫峰山北部大片山岭,互不侵犯,互不干涉。”
  君浣溪听得点头道:“听起来是有些骇人,我们到鹫峰山,正好是去她家的地盘,自然不能掉以轻心。”
  好在自己方才也就是看了几眼,没对她有什么不敬之处吧?
  转眼已是天暮,众人寻得一间客栈,歇脚安顿。
  这一路同行,白天还好,最麻烦的却是晚上,以前只是黄芩与老郑,黄芩是知情人,自不必说,老郑自认为身份低下,很是识趣,与黄芩同住已经十分知足,而如今多了一个年轻男子,这就寝一事却成了大问题。
  但见一进客栈,沈奕安张口就叫:“掌柜,我们要两间最好的客房,朝南方向。”
  君浣溪上前一步,不紧不慢道:“不,我们要三间客房。”
  “公子,这……”客栈掌柜有些迟疑,搔头问道:“请问几位到底要几间?”多订一间,就多些钱财,自然要努力争取。
  君浣溪沉稳道:“三间。”
  沈奕安侧头看她,笑道:“君公子,不是我吝啬住店的银子,只是,要两间客房,老郑和黄芩一间,你我一间,不是够了么?为何非要三间呢?”
  君浣溪轻哼一声道:“我有洁癖,已经说过多次了,再说,这点小小的要求都不能满足,还想和我结拜?”说罢,不给他任何反驳的机会,转向那掌柜道,“麻烦店家,找个小二哥带我们去看房子吧。”
  掌柜能多赚钱,心中欢喜,亲自带了一行人等去向那三处房间,沈奕安闷闷走在后面,却是无可奈何。
  放下行李,用了晚饭,眼看天色已经不早,便是各自入房安歇。
  君浣溪洗漱过后,刚坐上床头,就听得外间传来叩门之声。
  “是谁?”
  沈奕安的嗓音在门外愉快响起:“是我,君公子,今晚夜色正好,我们去那院子里喝点小酒,聊上一会好不?”
  君浣溪在房内假意打个大大的哈欠,淡然回道:“不好意思,我已经睡下了,改日吧。”
  沈奕安笑呵呵道:“懒虫,还那么早,睡什么呀,要不你开门让我进来,我们就在房间里聊聊?”
  君浣溪冷下脸来,沉声道:“深更半夜,你发哪门子神经!要喝酒,要聊天,自己找人去,我要睡觉,恕不奉陪!”
  门外立时静寂无声,想必是那人碰了个钉子,灰溜溜回屋去了。
  君浣溪一阵好笑,经过这一闹,瞌睡去了大半,既无倦意,索性取了本医书,靠在榻边随意翻开起来。
  过了半晌,忽然听得砰砰几声,又有人在敲门。
  君浣溪闻声皱眉,这个沈奕安,为何还不知趣,又来侵扰?
  本不愿理会,谁知门外之人这回十分执着,竟是越来越重,乒乒乓乓,敲个不停。
  心中顿时火起,低头瞥见身上衣着倒也整齐,立时起身,大步过去,将门闩一股脑扯掉,拉开房门便是低吼道:“沈奕安,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只听得面前之人轻轻笑道:“阿哥,别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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