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云泥之别

  周洛顺利接任了青帮大佬的位置,接任典礼在海洛酒店举行,那天希岛上有名望的人都来了,赵磊和饶河里跟周洛一起先到了酒店,没过多久,砂楚澜也开着车到了,他依然衣冠楚楚,一身暗红色的西装搭配黑色衬衫,带着金丝眼镜,整个人既低调又闷骚。
  进门之后他和周洛打了个招呼,看也没看饶河里一眼就坐到了席间,饶河里也没看他,那天两人不欢而散,之后就彻底闹掰了,有段时间没碰过面了。
  褚洵带着Maria进来的时候,大厅里已经聚集了不少人,周洛疲于应对,拉过了砂楚澜挡枪,自己跑到酒店门口抽烟,褚洵的车刚好在这时到达酒店门口。
  褚洵下了车就看到了站在门口的周洛,他绕到另一侧,打开车门,牵着Maria的手带着她往酒店里走,两个人每走几步就凑到一块交头接耳两句,Maria亲密地挽着褚洵的手臂,远远望去,郎才女貌的一对璧人,简直般配极了。
  褚洵走到周洛面前冲周洛笑了笑:“叔叔,这是Maria,回来这么久还没介绍你们认识。”
  周洛掐灭了烟,冲Maria伸出了手:“你好,Maria。”
  Maria不仅漂亮,身材也十分的好,前凸后翘的很惹眼,关键是性格还很讨喜,她握住了周洛的手,用不太流利的普通话说道:“你好,叔叔,我经常提Andrien提起你,今天总算是见到你了。”
  说着她羞涩地依偎到褚洵的怀里,笑得一脸甜蜜:“我很爱Andrien,他是个很有魅力的男人,他说是你将他一手养大,我真的要多谢你,不然我可能就遇不到他了。”
  “不用谢,祝你们幸福。”周洛笑了笑,“你们进去吧,宴会马上要开始了,我抽根烟就来。”
  “好的,Andrien,我们进去吧。”Maria说着亲昵地凑到了褚洵的耳边。
  褚洵低下头在她额头上落下一个吻,转身对周洛说:“那我们就先进去了,叔叔。”
  周洛看着他们的背影,靠在栏杆上点燃了一支烟,红色万宝路,他最近也爱抽烈烟了,薄荷烟抽起来太寡淡无味,解不了烦闷。
  “他好像没什么反应啊,”走到大厅里Maria凑到褚洵耳边小声说道:“是不是我演得不够逼真?”
  褚洵摇了摇头:“他一直这样,不怪你,你演得很好。”
  这时候赵磊突然从大厅里走了出来,Maria掐了掐褚洵的胳膊小声嘀咕道:“小石头来了,该你陪我演戏了。”
  “Hey,Andrien,你快帮我看看,我的假睫毛是不是掉到眼里去了,眼睛好难受啊。”
  “我看看。”
  说着褚洵便俯下身凑到Maria脸前,他用胳膊遮挡着,外面的人看不到他们的动作,只能从他们贴在一起的轮廓猜测他们是在接吻。
  “我操!”
  赵磊刚出大厅的门就撞上了这一幕,他下意识地转过了身想往里走,想到自己还得出去叫周洛,这才硬着头皮又折返回来。
  听到他的声音后,褚洵松开了Maria,不动声色地用手指抹了抹嘴角,对赵磊说:“你出来做什么?”
  赵磊尴尬地挠了挠头:“我出来叫老大我不是故意打扰你们的哈你们继续……你们继续”
  说完他不动声色地看了Maria一眼,走出了酒店大门。
  Maria吐出一口气,有气无力地说:“他好像也没什么反应啊,你们这里的男人可真难追啊”
  褚洵拉着她往前走:“谁说他没反应了,你没看到他刚才临走前瞟了你一眼么?”
  Maria大叫道:“真的吗?!我没有看见啊!那他的眼神里是不是充满了嫉妒,伤感和浓浓的不甘?是不是?!”
  褚洵咳了一声,淡淡地说:“那倒没有”
  “哦”Maria失望地点了点头,但很快又打起了精神,“不管怎么说,他看我了,以前他可是直接无视我呢,这也算一个进步啊。”
  褚洵不再理会她的低语,走进大厅后,找到迟志和其他几个长老的位置径直走了过去。
  迟志面上堆着讨好的笑,端了一杯香槟走到褚洵面前:“小洵来了,你叔叔呢?”
  “在外面抽烟,一会儿就进来,我叔叔上位,你心里不会怨恨他吧?”褚洵从服务生手里拿了一杯龙舌兰,在手中晃了晃。
  迟志连忙摆手:“怎么会呢,都是为了青帮好,我当初也是为了给青帮多赚点钱才和你叔叔闹掰的,现在你有了更赚钱的路子,我高兴还来不及呢。你叔叔那边你可得帮我多说点好话啊。”
  褚洵抿了一小口酒,看着他说:“好说,只要不作妖,一切都好说。”
  “哎,哎,那就好。”
  那天的接任典礼很顺利,周洛在青帮中本就支持者众多,再加上褚家大少爷和督察府的拥护,没人敢对他的大佬之位发出任何质疑。
  迟志更不会蠢到去以卵击石,他知道那几个老不死的东西原本就是看他会赚钱才支持他,现在褚洵能让他们赚到更多的钱,他们丝毫都没有犹豫就舍弃了自己,他现在只能收起尾巴乖乖做人。
  宴会结束时周洛把褚洵单独留了下来,说有事情要和他谈,褚洵把自己的车钥匙递给赵磊,让他先把Maria送回去再过来接自己。
  Maria跟褚洵告别的时候当着周洛的面亲吻了褚洵的面颊:“Iloveyou,Andrien,我在家里等你。”
  褚洵揉了揉她的头发,就像周洛以前总爱揉他的头发一样,“Iloveyoutoo,回去等我,乖。”
  这两个人的黏腻劲简直没眼看,赵磊捂住了眼转过身开车去了。
  饶河里也没有开车,周洛拜托砂楚澜送他,砂楚澜没说什么,点了点头,饶河里本来想拒绝,然而海洛酒店的位置太偏僻,这个点根本打不到车,如果他闹别扭不愿意搭砂楚澜的车肯定会让别人多想,他不想让周洛知道自己和砂楚澜的事,便低着头跟砂楚澜走了。
  所有人都散去后,周洛带着褚洵站到了大厅后面靠海的阳台上,咸湿的海风吹在脸上很舒服,褚洵双臂撑在栏杆上,沉声说:“叔叔有什么事就说吧,我还要回去陪Maria,她一个人晚上睡不着觉。”
  周洛吸了一口烟,想,你以前晚上一个人也睡不着觉。
  “你们感情挺好。”周洛开口说。
  “还行吧,主要她比较黏我,我也觉得有些对不起她,既然我已经断了对叔叔的念想,就得好好对她,不是么?你也看到了,她很漂亮,很有魅力,我想,我爱上她只是时间的问题。”褚洵扭过头看了周洛一眼,“这烟味道太呛,叔叔还是少抽点,伤身体。”
  褚洵这几年又长高了不少,和周洛并肩站着时竟比周洛高出了半个头,周洛又吸了一口,把烟头掐灭了:“我今天把你留下来是想跟你说说你父母的事,我这里查到了一些东西,我觉得有必要告诉你。”
  “你说。”
  周洛望着远方的海面沉声说:“还要从砂楚澜说起,你也知道砂楚澜是三年前阴掉了自己的叔叔砂楚信才上的位,他之所以把砂楚信的双腿都砍了,是因为他查到了他父亲砂楚阿的死因,十几年前那件事我一直在调查,砂楚澜也一直没放弃寻找真相,他蛰伏在砂楚信身边取得了砂楚信的信任,终于在砂楚信的书房里找到了他和金龙勾结的证据,原来金龙很早就收买了砂楚信,提前知道了竞标会的地址,而作为报答,金龙替砂楚信除掉了砂楚阿,让砂楚信坐上了督察之位。”
  褚洵声音低沉:“叔叔不是一直坚信,凶手就是金龙么,只是没有证据罢了,现在总算找到了证据。”
  周洛又说:“没错,但还有两件事没有搞清楚,第一就是你的母亲Julia的死因,她为什么会吸毒?她从哪得到的毒品?从没在岛上流通过的毒品是谁递到她面前的?还有,你记不记得,当时你父亲是突然之间四肢无力倒下,这才被人砍伤,当时我们都以为他是心脏病发作,但是这也太凑巧了,我怀疑有人在他的药里动了手脚。”
  “是谁?”
  “这个人一定是你父亲母亲都很信任的人,而且他还得了解你父亲母亲的饮食习惯,生活习惯,想来想去,我只想到一个人,”周洛转过身看着他,“迟志。”
  “迟志……迟志……”褚洵默念着这个名字,手握成了拳,“我早觉得他不是好东西,但我没想到他竟敢……他真该死!!”
  “我记得他从小是和你父亲一起长大的,他和Julia的关系也很亲近,不过这些目前都只是我的怀疑,我还没有找到证据,所以你千万不要打草惊蛇,不要在迟志面前露出马脚。”
  褚洵沉默半晌,点了点头:“我知道了……等一切证据确凿,你准备怎么做?”
  “杀了金龙。”周洛一字一句地说。
  果然是这样。
  褚洵看了他一眼:“金龙自从十几年前那件事后就没有露过面,这么多年根本没人见过他,金家的事都是金老大金虎他们在打理,你怎么杀他?”
  “只要想杀就能找到办法,就算冲到金家的大本营里我也要把金龙杀了。”
  褚洵沉默,转过身看着漆黑的海面。
  海浪扑打着海滩,在夜风里发出呜呜咽咽的声响,听起来竟有些像婴儿的嚎哭。
  褚洵抽了一根烟出来,叼在嘴里。
  “我知道了。”他轻声说。
  深蓝色的宾利在沿海公路上极速前行,车里一片死气,沉默犹如一双粗粝的大手掐着车里的两个人,让他们无法喘息。
  “操!”
  砂楚澜受够了这种无声的折磨,一个急转弯绕到了一片空地上,车轮发出“呲呲”的声响,很快就熄了火。
  “你他妈到底在跟我闹什么?!”砂楚澜恼怒地砸了一下方向盘,对着饶河里怒吼。
  饶河里不冷不热地说:“谁跟你闹了,少他妈自作多情。”
  砂楚澜被他这副模样惹怒了,欺身将他压到座椅上,恶狠狠地瞪着他:“原本好好的,你到底想干嘛?啊?”
  饶河里不看他,扭头望着窗外:“我没想干什么,就想跟你断了,我玩腻了,想换个人。”
  他掐住饶河里的下颌,逼他看着自己:“腻了?!你他妈在床上发浪叫我老公的时候可不像腻了的样子啊,饶河里!”
  饶河里眯着眼瞪他:“我的老公多着呢,你算老几啊?砂楚澜,从一开始我和你就是p友,现在我跟你玩够了,想换个人玩,就这么简单,我没跟你闹,犯不着。”
  砂楚澜像一头发怒的野兽,吭哧吭哧喘着粗气,饶河里说的没错,他两就是p友,但他还没说结束,饶河里凭什么说结束!!
  他气红了眼,把饶河里摁在座椅上强吻,手粗暴地伸到饶河里的裙摆底下,饶河里使出浑身的力气厮打他,用腿蹬,用手推,用嘴咬,他的舌尖很快就被饶河里咬破,但他就是不松开,喘着粗气嘬|吸饶河里的舌头,将饶河里的旗袍下摆撕出一大道裂口。
  饶河里突然哭了,全身都在发抖,滚烫的泪水顺着眼角缓缓滑落,纤瘦的身子抖得像风中残烛。
  砂楚澜停了下来,抬手抹掉饶河里的眼泪,沮丧地埋在饶河里的颈窝里说了一句“对不起”。
  饶河里刚才是真的害怕了,砂楚澜太强壮,这让他想起那时在洛城的夜总会里被那个肥胖的男人压在身底下拳打脚踢的情景,虽然他知道砂楚澜不会这么对他,但他还是怕得浑身发抖。
  那一幕的经历对他来说是一辈子的噩梦,也再一次提醒了他,他和砂楚澜之间地位的悬殊。
  一个是高尚的贵族,一个是下贱的小鸭子,一个是天上的云朵,一个是地里的淤泥,玩玩也就算了,若是真动了心,就是他痴心妄想,白日做梦了。
  饶河里拎得清,所以他才够狠心。
  “砂楚澜,你今天要是再敢碰我一下,我恨你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