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唯物与唯心的界限
“推导薛定谔方程。”
看着物理老师在黑板上写下的公式。
高桥慎有些诧异。
“上辈子的高考中，量子力学不过是物理学史难度。
“日本高中生要掌握这么深入的物理学知识吗？”
这是不符合常理的。
因为众所周知，吃货国的高考竞争力天下第一。
很快，高桥慎给出了第二个猜想：
这个世界的科研水平高于穿越前的地球。
高等知识下移，是因为整个学科的发展更进一步。
知识体系更加复杂。
不过。
“即使如此，人类依旧无法登上月球吗？”
高桥慎认为这是非常矛盾的事情。
当然，还有另一种解释：
在这个充满离奇事物的世界。
唯物主义与唯心主义的界限是模糊的。
科学并非是解释事物的唯一手段。
还有诸多无法证伪的神秘。
在暗流涌动
午休时间。
高桥慎取出双层木质便当盒。
这是他在年幼时最喜欢的瞬间。
因为高桥健准备的便当，总是最超凡脱俗的那一个。
第一层：米饭、水煮西兰花、玉子烧、渍物。
第二层：香煎猪排、五花肉番茄卷、溏心卤蛋。
虽然已经被这样的便当折磨很久。
但高桥慎打开食盒时，周围同学还是重重咽了口唾沫。
中岛介人习惯性地凑了过来。
“那个慎酱，我可以吃一个玉子烧吗？
“我就吃一口，我保证。”
“可以，但要等一下。”
高桥慎深吸一口气，将右手手掌举起。
在色泽淡黄的玉子烧上投下阴影。
他低声诵念道：
“敬启迦微，既陈鼎俎。”
“奉持吾名，以飨万物。”
这是他在昨夜的危险梦境中得到的知识。
这样清晰而违背梦境常理的知识。
高桥慎认为，不会毫无意义地出现。
然而。
在他对书本、橡皮、厕纸等一系列物品诵念后。
却什么也没有发生。
看着丰盛的便当，他产生了一个灵感。
“飨宴万物的前提就是食物。
“那么这样的咒语，是否只能对食物运用呢？”
诵念完毕，高桥慎专注地盯着玉子烧。
一秒。
两秒。
似乎什么也没有发生。
“你又在干什么啊？”
中岛介人露出迷惑的神情。
目光却不受控制地瞟向金黄香脆的炸猪排。
“我在念咒。”
高桥慎严肃地回答道。
中岛介人早就习惯了高桥慎奇奇怪怪的中二举动。
对此心无波澜，甚至还有点想笑。
然而，过了足足半分钟。
什么也没有发生。
“你吃吧。”高桥慎叹气道。
“那我不客气咯。”
中岛介人嘿嘿一笑，将筷子伸向了玉子烧
“欢迎光临。”
午饭时间已经过了，吉兆屋里客人不多。
一位穿深色西服套装的中年男子走进店门。
“您好，请问这里是高桥慎同学的家吗？”
不待高桥由纪开口，男子递上一张名片。
“这里确实是高桥慎的家。
“这小子是又闯了什么祸吗？”
短暂犹豫后，高桥由纪接过名片。
名片上写着“代代木讲座补习机构”。
“是补习学校的老师呀。”
高桥由纪松了一口气道。
“是的夫人，仓促打扰，不好意思。”
穿西服的男子落座后，或许是出于礼貌，随意地点菜道：
“我要一份胜丼。”
所谓“胜丼”，就是炸猪排盖浇饭的意思。
“夫人，我们是和两洋高中合作的补习机构。
“按照学校提供的地址，来邀请高桥慎同学到我们这里补习。”
男子神情谦和，看起来确实是机构推销员。
“是这样啊。”
第一次见到主动点菜的推销员。
高桥由纪态度温和不少，心生一丝好感。
“我们机构的老师，大多是从东大、庆大毕业的高材生。
“一定能对高桥同学起到很大帮助。”
男子喝了一口免费茶水，继续推销道。
“我们家那小子学习成绩很糟。”
高桥由纪端来胜丼，摆在男子面前。
散发着热气的炸猪排，色泽就像秋天的麦田。
男子的喉咙蠕动了一下。
“他就快要放学了，不如您等他回来，当面聊一聊。
“这小子很叛逆，我做的决定很难让他服从。”
高桥由纪话音刚落。
吉兆屋里又走进一位穿着印花裤衩，留着及肩长发的青年。
“打扰了，请问这是高桥慎同学的家吗？”
青年如出一辙地问道。
品尝着多汁的炸猪排，穿西装的男人微微皱了皱眉
吉兆屋门前。
放学归来的高桥慎注视着槐树。
槐树上近千张女人的脸，也齐齐转动眼眶里的黑点。
朝高桥慎行注目礼。
“吹笛人吹笛人”
近乎呓语的声音，从每一张缺乏生气的脸上传来。
“为什么救我？”
回想起昨夜的经历，高桥慎鼓起勇气，开口问道。
“吹笛人吹笛人”
槐树的回答，似乎没什么变化。
“无法沟通么？
“为什么有188张嘴的坂井爱衣同学却可以呢？”
高桥慎不解地皱眉。
虽然长久地追寻着离奇之物。
他对于这个世界的神秘，可以说是一无所知。
槐树层层叠叠的呓语传来，听得人有些头晕。
高桥慎默默思考着，转过了身。
“妈，我回来了。”
刚刚走进吉兆屋，高桥慎就觉得气氛不太对。
三位陌生男子齐齐转头。
目光严肃。
高桥由纪也是。
那圆润饱满的身躯，似乎正在酝酿着一场风暴。
“高桥同学。”
穿西装的男子站起身来，其余二人紧随其后。
“希望你能加入‘代代木讲座补习机构’。”
“也考虑一下‘荣光讲座’吧！”
“你的情况，更适合我们‘东进HIGHSCHOOL’。”
三人整齐地鞠躬，递上名片。
面对三颗秃头程度不等的脑袋。
尚未习惯日本礼仪的高桥慎，一时有些懵逼。
他甚至很想抖机灵说一句：
“众卿家平身。”
言归正传。
“我学习成绩有这么差吗？”
高桥慎由衷感叹道。
补习学校都蜂拥上门了。
他瞬间理解了高桥由纪女士的目光。
仿佛有一股寒意从后背涌起。
他一一接过名片，努力平静地说道：
“我们出去聊一聊吧，不要影响店里生意。”
“说吧，三位到底有什么事？”
町屋背面，鸭川一畔，游人稀少。
高桥慎看着三人问道。
此刻他已经意识到：
原主学习一直这么烂，直到今天才被补习机构找上门。
此事必然另有蹊跷。
“我来自下鸭神社。”
穿西装的男子收起推销员一般的神情。
用颇具威仪的语气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