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2、行同陌路

  诸瑶儿听出这是安吉公主,不言而喻她骂的是谁了……这时候哽咽声也传进殿来,宛若临川公主含迷糊糊的说了几句什么,便听到洪亮的“啪”的一声,宛若剽悍的安吉公主给了这姐姐一个耳光,而后继续高声呵斥:“你没有?敢做不敢当的东西!与我进去,走快点!再这么磨迟滞蹭,我便撕烂了你的嘴!”
  以前还气定神闲的诸宣音暴露一丝苦恼,丹墀上温皇后嘴角抽了抽,强打精力的命摆布:“外头这么吵,去看看,如何莹儿和珠儿又闹起来了?”
  还没等得了皇后交托的宫人出殿,殿门口人影一闪,跟着屏风后影子掠过,便见穿戴半旧彩衣的安吉公主虎着脸,一只手拽紧了临川公主的肩,拖得临川公主踉蹒跚跄的转过屏风走进殿来!
  进了殿还没完,可怜的临川公主紧紧捂着一侧的脸,想来便是刚刚被安吉公主打的……又被妹妹拽着跌了几大步,几乎摔了下去。
  到了行礼的位置,安吉公主才阴沉着脸摊开她,不待温皇后喝问她对姐姐动手,先行礼且禀告道:“母后,皇姐她在父皇跟进步谗,欲将儿臣远嫁,儿臣父皇母后俱在,母妃也在,兄弟俱在——婚事如何轮获得皇姐做主?皇姐这明白便是痛恨儿臣,不喜儿臣在跟前!如果是如此,与儿臣说明,儿臣怎敢在皇姐跟前碍皇姐的眼?皇姐却去父皇跟前调拨,欲借父皇之手赶走儿臣!着实庸俗无耻!儿臣不服,请母后为儿臣主持公正!”
  到了温皇后跟前了,临川公主终于哽咽着说清楚话来:“我没有!”先嚷了一句,才觉醒过来有命妇在,忙换了正式的说话,“回母后的话,儿臣决计没有在父皇跟前调拨!儿臣只是奉养父皇笔墨时,听父皇奖赏巨州牧年轻有为,出身望族并且尚未受室,儿臣想起来安吉她还没有选定驸马,便戏言了一句安吉如何——儿臣只是玩笑话罢了!”
  “呸!”安吉公主闻言盛怒,要不是丹墀上温皇后赶快坐直了身子,凤目含威的瞪了下来,差点便地便要上去继续动手了,“父皇夸一句巨州牧,你便问我如何,父皇回头夸个死人,你是不是还想着我去给人配**——总而言之我在这宫里头你便是不怡悦?!是不是!”
  诸瑶儿看着临川公主被安吉公主几乎问到了脸上,当心翼翼抖抖瑟瑟便是不敢把心心念念的一个“是”字说出来的可怜神态,内心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温皇后是明着深深叹了一口气,曼声道:“你们吵得这么热烈,是来找本宫断是非的呢,或是嫌本宫这儿惟有诸氏姑侄不敷热烈,特地过来吵给本宫看的?”
  临川公主擦着泪正要说话,没有哭的安吉公主却比她更利落的一福身,高声道:“儿臣不敢!”
  继而又掐断了临川讲话的时机,请求道,“儿臣求母后给儿臣做主,儿臣父母双全母妃仍在,上面有诸位皇兄,下头有好几位皇弟,这毕生大事岂容一个异母也不是嫡出的姐姐做主?”
  又哄笑,“皇姐你想当家作主莫不是想懵懂了?我是那种任你拿捏的人,母后也不是肯叫你乱了礼貌的人!”
  安吉公主一言半语把临川公主堵得确凿不晓得说什么才好,只是哭着一迭声的说自己没有调拨……温皇后便替太子忧虑得很,哪里来的心情替两个不是自己亲生的公主断是非,便冷着脸,也不叫公主的闺名了,道:“安吉你说你皇姐在你们父皇跟前调拨,可有证据?”
  “皇姐先撺掇着父皇看奏章,尔后父皇奖赏谁,只如果远地的,又没婚娶,不问贤愚不问是非便想把我许过去——母后不信可以令人去宣明宫里刺探!”安吉公主狡猾的逃避了自己获得这个动静的路子。
  温皇后这会也没心思诘问动静的起原,再看临川公主:“临川,你如许?”
  “母后,皇妹她胡说!”临川急切的道,“儿臣哪里来的本领撺掇着父皇看奏章?儿臣便是在给父皇研墨时,听父皇奖饰巨州牧,因此戏言了一句而已!”
  “你以为巨州牧那麽好,你自己如何不嫁!”安吉登时道,“你不是还没选驸马?你是姐姐,你那麽稀饭巨州牧……”
  “安吉!”温皇后不得不喝止这个口齿伶俐性格凶暴剽悍的公主——她好等闲才把自己侄子内定成临川公主的驸马,可不想被安吉公主闹得毁了!要晓得诸氏姑侄还在跟前呢!
  皇后武断的先打发诸宣音和诸瑶儿:“你们进宫也有会子了,庄夫人又病倒,想来你们心下也惦念取,本宫便不留你们。”
  诸宣音和诸瑶儿关于坐在这儿看两位公主掐架半点乐趣也没有,闻言松了一口气,很是谢谢皇后的引去。
  内心有事,连续到出了宫门,姑侄两个都没研究一句长乐殿上的闹剧,到了车边,诸宣音握着侄女的手道:“走,我跟你一起去太傅府。”又回身叫跟车的小厮里分出一人回庄府去和巩老夫人禀明。
  诸瑶儿隐约猜测到诸宣音探望庄夫人目的与汤天下的思考相关,心下凛然。
  这一路无话,到了太傅府,诸瑶儿领着姑姑直奔上房,进了院,才到廊上,便听房子里柴氏不冷不热的说着:“……如果不是至心稀饭,母亲也不会聘了你过门,四弟妹,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费美娘没有回复,倒是另一个年长佳的声音,带着尴尬带着当心翼翼的赔笑道:“大少夫人说的很对,都是我们家小门小户的不晓得礼数,没把这孩子教好,竟叫她生出如许的误解来了,这可真是……”
  想来这应该是费美娘的尊长了,倒是个清楚人,正费经心机的做低伏小着好让亲家消了气——换了谁家过门不足月的新妇把尊长气病了,还能有什么好名声?不提费美娘以后还能不可以在夫家待下去、也不提汤家以后会不会因此打压费家了,便说费家一族又不是惟有费美娘一个女孩子,她底下有妹妹、侄女以后要出阁呢!出了这么个不贤惠的主儿,叫合族闺秀如何办?
  只惋惜这做尊长的庄醒,费美娘却懵懂,非但没有便着这话下台道歉,反而冷着声,截口道:“说到大伯母聘我过门这件事儿,三位堂嫂都是阀阅出身,便我嫁的丈夫并非大伯母所出,却娶了我这世家之女,我如何晓得大伯母内心是如何想的呢?”
  这话一出,不止屋中柴氏被气得表情发青一光阴说不出话来,连外头的诸宣音也脸露惊诧,吃吃的小声问侄女:“这……这便是你那四弟妹费氏?”诸宣音以为费美娘不贤惠,也便是使点小性格、真合法面当锣的,总归或是有惧怕之心的。
  却不想这佳口没遮拦到这地步,如许的话她便这么当众嚷了出来,她这是奔着被休回家的路上去了吗?诸宣音确凿不可以设想士族里头另好似许的人……
  诸瑶儿苦笑着点头:“便是她。”
  “……我算是晓得你婆婆如何病的了。”换作诸宣音有这么个妻子她少不得也要病上一病,诸宣音叹了一口气,道,“眼下这排场我便不进去了,免得更尴尬……你打发单方面领我去反面你婆婆房子那边罢。你自己进去陪你两个嫂子给她们帮一帮腔,否则叫你婆婆以为你不肯帮她出面呢!你是三媳,凡事让你那两个嫂子顶前头——我瞧这费氏非同普通的桀骛犯混,和这种人对上真是平白的**份!”
  “可不是吗?”诸瑶儿叹了一口气,让琴歌去叫满楼来引诸宣音绕路去见庄夫人,自己整了整裙裾,硬着头皮踏进门去……
  却见内里上面庄夫人平居坐的席位上空着,下首左手第一席上是柴氏,她对面则是一个华服年长的夫人,裙钗璀璨,轮廓与费美娘很有几分相似,也能够便是费美娘的母亲。之下又有几名华裳美服的夫人,大约都是费家人,个个面色尴尬愧疚。
  右侧最下首的费美娘倒是高昂扬着头,一脸无所怕惧的摆布傲视,半点不心虚不愧疚不以为自己有任何错误。那姿势倒宛若她才是受了大委屈大冤屈的那单方面,现在正等着柴氏和柴氏下首的纳兰氏来给自己道歉一样。
  见诸瑶儿进入,被气得语塞的柴氏可算找着了话头,哄笑着道:“三弟妹你来的正好!我这辈子还历来没有听说过如许谬妄的话,你可晓得四弟妹刚刚都说了什么?”
  “我刚刚说的话,再说一遍又如何?”哪知诸瑶儿还没接话,费美娘却先抢过话头,撇着嘴道,“以前我被聘下时,便想着良人他是襄宁伯府的嫡宗子,如何会聘我一个世家之女为发妻?尔后过门那日,果然大嫂子你和二嫂子便一个劲的拿我玩笑——说是玩笑,话里话外藐视我出身的意图,真当我听不出来?”
  柴氏气得几乎没把手里的茶碗砸到她头上去:“进门之日……这一日闹一闹洞房岂非不是自古传下来的风俗?!慢说是你,便是圣上大婚、太子大婚,也作兴谈笑几句的!当日在洞房里也不单单我们妯娌几个,我报告你,那日的仆妇婆子蜂拥里里外外的多了去了,大可以把她们都叫过来说个清楚,我们毕竟是玩笑你几句使得房里热烈些,或是藐视了你的出身!”
  又颤抖着声音道,“你是母亲切身聘给四弟的发妻,不拘你是什么出身,进了汤家门,便是我们的妯娌,我们都是一样的身份那便是汤家妇!藐视谁不是对母亲不敬?你出去打听打听我们这两个嫂子出阁这些年来可做过对尊长不敬对平辈不友爱对后辈不慈的事儿!”说着狠狠一拍几案!
  诸瑶儿进入以前被诸宣音嘱咐一切都让柴氏和纳兰氏去办,自己别急着冲到前头——她自己自己也不想招惹费美娘如许难相处的人,难为季去病和温乃峥还不敷她烦心的吗?
  不想进入的不巧,正正被纳兰氏推了出来说公正话,只得道:“那日我并没有听到大嫂子和二嫂子说过什么不该说的话。”
  “宗夫人可听见了?”纳兰氏便哄笑着看着费家诸人,道,“几位如果是不信我们这三弟妹……”
  “二少夫人说得哪里话?”宗氏又气又恨说不出话,她下首的妯娌不得不起来回复,苦笑着要道歉——不料费美娘溘然也哄笑着道:“三嫂子又没听见你妹妹说过的话,又如何晓得你当日一言一语里包含着的是什么样的心思?”
  又转头看了一眼诸瑶儿,轻哼道,“况且三嫂子也才比我早过门两个月,在这个家里头,或是属于新人罢?敢不顺着你们这长嫂、次嫂说话?”
  这话叫世人都是一愣,温不得呵斥她胡说八道果然嗾使,纳兰氏惊怒交加道:“我妹妹?”
  “你的堂妹纳兰无色,司空商大人之次媳、论起来或是三嫂子的二表嫂!”费美娘捂着脸站起来,眼神不屑亦不善的看着纳兰氏,冷冷的道,“她亲口报告我,太傅夫人之因此聘我做良人的妻子,无非便是图我出身不如你们,过门以后好陵暴,也顺带着打压良人,免得威逼到三哥在族里的地位!三嫂子是你的妯娌,哪有你的妹妹来得亲切?并且你们两个这么厉害,齐打伙儿的陵暴着我们这两个新过门的妯娌,三嫂子怕你们,我可不怕!所谓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们装得一副玩笑玩笑的样子,实则存心不良!殊不晓得我早便从纳兰无色那边听到了真相……以为我还会被你们骗过去吗?”
  现下轮到纳兰氏几欲昏迷了!
  纳兰氏惊怖万分,宗氏却是精力一振!眼中划过一丝明白的窃喜,嘴上却严峻的谴责道:“你真是胡说八道!商家二夫人乃是美丽纳兰之女,与你这二嫂子俱是阀阅出身!论起门楣来比我们家不晓得高了,这等人家闺训何其严格,如何会说如许嗾使诽谤的话!你自己异想天开的,却编排到无辜的商家二夫人身上去了?!”
  这话等因而在提示费美娘快点拿证据出来了——费美娘昂着头,冷冷道:“母亲敬畏阀阅,不相信我的话——但当日纳兰无色同我说这些话时,我们的使女仆妇俱在不说,商家医生人也听到的,还喝止了她,不想让她报告我!你们大可以去向商家医生人打听!商家医生人贤名在外,拙于谎言,意料便便想为纳兰无色掩藏,劈面直问,也不行能全然不着陈迹的!”
  事儿峰回路转,从的不是的皆费美娘一单方面,导致了她乃是受到了纳兰燕语堂妹纳兰无色的调拨和蒙蔽误导——柴氏和纳兰氏心中几欲吐血,诸瑶儿也以为这件家事越发混乱不胜了——费家人如何肯放过这个时机?
  宗氏当下便大哭起来:“我便说我好好儿的女儿,没出阁以前谁见了不夸说温柔贤淑?要否则,我们家的门第,她如何会入了太傅夫人的眼呢?或是聘给太傅夫人当做亲生骨肉一样养大的至亲侄儿为妻!怎的一出阁,便变得如许不贤惠?好好的便把尊长、嫂子们都气上了!我只道是我宿世里作的孽,带累了这孩子,好好的被什么东西疑惑了心窍了!谁想到却是这孩子太过实诚被人蒙蔽!”
  把柴氏以前理论时说的话一切抬了出来用,便哭着要柴氏给个说法,“您是汤家的长媳,小女懵懂,听人调拨,几次三番获咎了您,这都是她欠好,我一会定然重重责打她为您出气!但现在她未接休书,总或是您的弟媳!说究竟她对您和尊长不敬,皆是被人调拨,先入为主以为您几位对她不怀好意,现在她有过,可这调拨误导她的人,还请您给小女讨个公正!”
  纳兰氏气得满身股栗,尖声道:“真真是……真真是一派胡言!我那堂妹乃是司空之媳,素来慎重谨慎,如何大约说如许的话?此事必需请商家医生人过府说个清楚!我美丽纳兰的名头岂容费氏你一介女流任意歪曲!”便叱宗氏,“宗夫人也太心急了,现在是令爱单方面之言,你便信了,如何便你女儿的话可信,旁人的话你都听不见吗?”
  宗氏内心迅速一盘算:女儿如许嚣张嚣张,人都获咎了,纳兰无色的名头也被抬出来了,现在对纳兰氏好言好语做低伏小也没什么用,反倒弱了自家气焰,显得心虚!还不如坚持究竟,没准商家医生人那边能给自己一个欣喜呢?
  因此一反本日进门以来随处赔当心之态,把脸一沉,冷冷的道:“二少夫人这话说得好笑!当初也不是我们费家厚颜无耻的要把女儿塞到汤家来为妇的,小女在娘家时什么样子,太傅夫人最是清楚!这帝都高低谁不晓得贵寓四公子乃是太傅夫人代为抚养长大,视同亲生?以太傅夫人的贤惠,替四公子物色正妻,会不周密筛选、再三斟酌吗?或是二少夫人您也和小女一样被蒙蔽得懵懂了,以为太傅夫人对四公子的好是装作的、巴不得娶个欠好的妻子好连累四公子?!”
  纳兰氏心急之下被宗氏抓了话柄,又抬出当初是庄夫人主动为侄子向费家下聘的,不由语塞,柴氏沉着脸道:“兹事体大,还请宗夫人与几位夫人在此稍等,我等须入内叨教母亲!”
  说是这么说,费美娘扯进了商家的医生人蒲氏与二夫人纳兰无色,又是当着费家诸人的面——庄夫人无论信不信,大约喜悦不喜悦信,也不得不号令着人去商家请两位夫人过来说个清楚。
  柴氏回归以后通报了庄夫人的意图,当下宗氏又说女儿:“纳兰无色是商家妇,你嫁的是汤家,行同陌路的你去听她的话做什么?现在被人哄得获咎了尊长又获咎了你这些嫂子们,你说说你做的这事何其愚笨!你既然心头疑惑为什么欠好好的请教夫家尊长与嫂子们?你刚刚说商家医生人贤名在外,岂不闻你这大嫂子也是出了名的贤惠人?你……你这是要气死我啊!”
  纳兰氏悄悄的咬牙,她和柴氏在外说起来都有一份贤名的,现在宗氏只提柴氏却不提她,并且说什么纳兰无色和费美娘“行同陌路”,纳兰无色和费美娘确凿行同陌路,但纳兰氏不是和费美娘是妯娌吗?宗氏这话隐约之间便有说纳兰无色是受了纳兰氏的指示去害费美娘的——这份埋头何其的险恶?
  想也晓得,明儿个商家医生人流暴露一点纳兰无色确凿说过如许的话的颜色,不仅自己这个堂妹以后不可以在夫家存身,便连纳兰氏也脱不了关系!
  可纳兰氏现在却也不可以为堂妹说什么——真相纳兰无色是个什么样的人,纳兰氏内心也不是不清楚,这种话这种事她至心不是做不出来!
  现在纳兰氏忙着在这件事儿里撇清自己都来不足,哪有功夫管这堂妹?又愤恨纳兰无色如何这么没思维,便便要说如许的话,怎连商家医生人都不避一避!真当她是纳兰家的女儿便无所温忌了吗?
  纳兰氏扯着帕子搜索枯肠之际,费美娘到这会终于也哭了,哽咽着道:“纳兰无色说我们费家小门小户的,要不是大伯母她想要借着给良人受室的时机打压襄宁伯府,我哪儿有资格嫁过来?我想我们费家门第便不如西凉汤氏,并且她是良人堂嫂的妹妹,因此……”
  “你不要和我说这些话了,待明儿个请了商家两位夫人过来把事儿说清楚了,我也只管把你交给亲家,凭亲家打杀了你也是该死!谁叫你这么懵懂?!”宗氏流着泪,高声责难女儿——却把柴氏、纳兰氏、诸瑶儿妯娌三个还想说、还能说的话都堵上了,推着费美娘的手臂,道,“你现在先给我进去给你大伯母磕头请罪!也不想想你大伯母抚养你夫婿长大,视之犹如亲生,俨然便是你的至亲婆婆!你居然敢气她!今儿个你不得你大伯母的谅解,便是跪死在这儿,我也不会认你这个女儿!”
  ……内室里,庄夫人听着满楼当心翼翼、如数家珍禀告事儿经由,表情逐渐沉了下来,半晌才道:“你出去和宗夫人说,既然美娘这孩子是被人蒙蔽的,一切等真相清楚了,我再受她的礼不迟。今儿个我身上欠好,不可以出去见她们,既然定好了通晓请商家两位夫人过来,那便通晓再说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