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4、拖延

  至于商家,在蒲氏被抬回去的当天,看到一贯对自己爱护有加犹如半母的长嫂岌岌可危被抬下马车、回房后却还隔着屏风强撑着挽劝自己不要太过责怪妻子——性格温文尔雅,士族后辈里头出了名的好性格的商在疆噤若寒蝉的回身离开,铁青着脸回到二房,写下休书,打发摆布强送呼天喊地叫着委屈的纳兰无色回娘家。
  次日一早,由于长嫂卧榻、次嫂被送回,失业在府中的商家大小姐商在水只得临时管起了家。商在水管家以后干的第一件事便是把纳兰无色的嫁妆一切点齐,令人一车一车的往纳兰家送。
  这一次,纳兰无色的父母再宠女儿也没了设施,由于事儿在整个帝都传得沸沸扬扬,美丽纳兰自己族里也有人听不下去看眼,迫着他们清算流派了。
  便彷佛宗夫人当着柴氏等人的面批颊费美娘一样,她不是便费美娘一个女儿,得为合族女孩子考虑考虑。纳兰家又不是惟有纳兰潢伉俪宠孩子,别的女孩子别的纳兰氏不要做人了吗?
  再说汤家——汤宙打了教女无方的纳兰潢,费美娘也不行能全无义务,她先在庄夫人的上房外跪了三日,无论庄夫人如何挽劝都不肯走,继而又自请下堂,舍不得她的汤藏晖也陪着跪上了……
  总而言之,庄夫人最后或是谅解了侄子和侄媳——这是太傅府这边。
  这伉俪两个回了襄宁伯府后,汤宙基础懒得听儿子妻子罗嗦,让人按倒汤藏晖,亲手持杖打了三十杖,连续打得汤藏晖身上创痕累累、身下血水横流还不住手,最后或是汤藏珠心疼弟弟,扑上去阻截,又打发人往太傅府报信,汤宣切身过去挽劝喝止,汤宙才住了刑。
  关于费美娘这个妻子,虽然汤宙没动手,然也冷着脸令长女继续主持府中中馈——针对费美娘以前说过的,庄夫人瞧不起她出身如此,汤宙当众便对汤藏珠道:“你不要以为至亲弟媳过了门你便放手无论这府里的事儿了,你也不想一想费氏是什么人家出身?不过一个世家之女,能一过门便做得成我汤家的当家主母?你太瞧得起她了!这个家还得你来当!你是我的女儿,亦是嫡长之女,管教底下弟妹及其之妇都是天经地义的事儿,谁敢不服,你只管来报我!我汤宙的儿子还怕娶不到妻子?!”
  这番话传到太傅府,庄夫人不禁又掉了泪,只是这会倒不是悲伤,而是欣慰的暗里里和陶嬷嬷道:“因此我不可以不忍着费氏——二弟打小便随处让着良人,宁愿为附,乃至连他嫡宗子的婚事都主动按着不肯给藏晖娶阀阅之女!他谦让到这种地步,我跟良人都看在了眼里,冲着他这份心意,他宗子长媳再不懂事,我也不可以跟他们普通见识!”
  陶嬷嬷感叹道:“二老爷心善,又友爱兄长。只是四公子这回真的是懵懂了,他是夫人一手抚养长大的,夫人是什么人,他还不清楚吗?”
  庄夫民气中也是一痛,她对汤藏晖至心不可以说不经心了。虽然外头也说她对汤敛实这些庶出之子一视同仁,但庄夫人自己晓得,这自己丈夫的侍妾生的庶子,再叫着自己母亲,她又不是没有亲生儿子,如何大约把庶子完全当做亲生的呢?
  倒是侄子,由于是小叔子所出,庄夫人不存嫉妒,加上感恩小叔子对自己这一房多年来的谦让和搀扶,抚养汤藏晖时,庄夫人真的是用尽了心思,惟恐委屈了这个侄子。汤藏晖和汤天下便差一岁,从兄弟两个自小凡是有什么辩论大约贰言,庄夫人历来都是偏着侄子。
  诸瑶儿不由得道:“我虽然是一介女流之辈,不明白什么军国大事。但当初从凤州嫁到帝都来的路上,所见所闻,许多盗匪也是的庶民,由于衣食无着,不得已而为之,更有许多良田不胜苛吏盘剥只得荒弃。天下如此,如果再不剿抚平靖,怕是不大好罢?”
  “这话在外头不要说。”汤天下虽然语气柔顺,神态却很是宣重,“圣上不喜听到如许的话。况且现在国中盗匪随处,剿除起来耗时既长、劳绩也细小,谁肯去做?”
  诸瑶儿咬着唇说不出话来:以前圣上想把摆布侍诸派到边疆去效率,便被阀阅世家所劝阻,连续到圣上许诺劳绩翻三倍计较,诸家又开始争夺——圣上不稀饭听见人说国中多盗匪,却稀饭针对外族的喜报,上有所好下有所效,横竖现在日子过不下去的是庶民,阀阅世家仍然金衣玉食,天然是圣上稀饭哪儿的劳绩,他们便把后辈送到哪儿……
  至于底下庶民水火倒悬,住在重重深院楼宇里的重臣们是很少能亲眼看到的。便算看到了,也有州郡主座可以推诿或责怪。
  再怜悯嫁到帝都路上所看到的那些流浪失所的庶民,诸瑶儿现在也说不出来让汤天下摒弃去西凉立功的大好出息、转去剿除国中盗匪。听得出来,这所谓劳绩翻三倍论、又是只考虑狄、戎这儿的劳绩的发起,汤宣必然出了大力。
  这回御前侍诸赴边服务,看似除了准驸马温威外足有九人,现实上可以说惟有两人。
  汤天下、柴幼照。
  真相是在西凉和东胡的地头上,无论这九单方面里谁立了劳绩,大头肯定是给汤天下与柴幼照拿去——汤柴吃肉,余家喝汤。在圣上看来这是调派身边英才去振奋国威,但在阀阅世家看来却是一个绝好的栽培后辈的时机,并且在有志一起的劝好圣上后,彼此一起把这个时机分得武断。
  柴家由于内斗,被寄托厚望的柴希寻意外失手,没有轮到此次时机,只能先让柴幼照顶上。
  而汤家由于汤宣、汤宙兄弟情深,齐心同等的栽培汤天下,使得汤天下顺当占了元首,紧紧的抓住了此次青云直上的良机。
  说起来汤宣和汤宙都或是丁壮,之因此早早定下汤天下接掌明沛堂,便是要为他尽早的建立威望养便名誉。这一次的大好良机也不晓得汤宣和汤宙付出代价、花消血汗,兄弟联手与满朝文武尔虞我诈才夺取到的。谁敢阻截,别说妻子了,便是庄夫人,汤宣肯定也不会轻饶。
  况且诸瑶儿也不情愿捐躯自己丈夫的出息——这天下,是圣上的天下,而不是汤家的天下。圣上都无论庶民的生死了,旁人便便去管又能管得了几分?
  她怔了一下子,把内心的痛苦压下去了,才问:“几时走呢?”
  “约莫便是这两日了。”汤天下知她不舍,伸指替她掠了掠鬓发,安慰道,“你不要忧虑,我们都还年轻,三年辰光说起来也是很快的。等我回归,以后便便再离京,也能够带上你了。”
  诸瑶儿不由得问:“此次不可以带上我?”这话问出来又以为有点欠好意图,双颊生晕,望着不远处瓷瓶里的插花,小声嘀咕道,“啊,我没去过西凉,最猎奇那边是什么处所……”
  汤天下笑着一拧她脸颊,道:“这儿又没旁人,你舍不得我,还欠好意图说吗?”又道,“西凉苦寒,怕是你不可以顺应那边的天气。况且此番奉圣命赴边,父亲以为或是孤身前往的好,真相狄人四出抢劫,我到了那边怕也是居无定所,你便便去了西凉大约也是在府邸里头,等闲见不上面不说,那边的分宗旁支亲戚都不谙习,还不如留在帝都。”
  诸瑶儿也听庄夫人提过,汤氏虽然便一个堂号明沛堂,分宗旁支也不是没有异心。昔时由于汤天下的祖父祖母去得早,又只留下汤宣和汤宙兄弟两个,两兄弟彼此搀扶,很是当心翼翼了些年头才把阀主之位稳住的。
  可想而知,西凉那边的汤氏族人,和帝都的太傅、襄宁伯二府关系不会太好。
  再加上西凉苦寒,确凿不如便留在帝都。
  “谁舍不得你了?”诸瑶儿心下遗憾,白了他一眼,却又趁势偎进他怀中,哼哼道,“我是想,你这一去三年,三年以后,也不晓得会给我带几个妹妹回归?没准,你回归时都该有人叫我母亲了罢?嗯?”
  一壁说,一壁伸臂环过了他的腰。
  汤天下一手揽着她,一手把玩着她襟上垂下的宫绦穗子,似笑非笑的道:“好啊,为夫还道嬴儿这许多愁绪,是舍不得为夫,却是醋性大发,惟恐为夫在西凉纳小?”
  便逗她道,“要么你这会好好陪一陪为夫,叫为夫连续念着你的好,到了西凉也瞧不上那边的佳?”说着动作便不老实起来。
  诸宣音把帕子往不远处的金盆里一扔,由于含着恨意,手底下力道重了,溅起老高的水花,把石氏和她自己的衣襟都打湿了。
  石氏忙去开箱子寻衣裳要给她更换,诸宣音不耐性的道:“横竖是夏季,便这么点儿水迹,一会便干了。”让她不要忙,却先给侄女沏上茶来。
  诸瑶儿可哪里有心思管什么茶水,忙道:“姑姑快别叫石嬷嬷忙了,您这是如何了?好好儿的如何便?”
  便对侄女道,“你来的正好,闻说你和纳兰家的八小姐关系不错?能不可以给姑姑讨些相似于沉疴散的药来,姑姑这会不病上个一两个月,便……”
  “母亲!”庄鱼丽着实不由得,委婉的道,“现在日子都改了,您如许……”
  “你不要忧虑。”诸宣音哄笑着道,“日子是改了,可如果是我病得惨重,你想误点出阁留在娘家侍奉我尽孝,谁能说个不字?钱氏这贱妇,她有本领让鱼漓赶在你以前出阁啊!自己火烧眉毛要把女儿嫁出去,果然敢拿我女儿做垫脚石!”
  ……诸瑶儿听到这儿算是清楚了,以前婆婆庄夫人便说此次赴边中的温弋然和钱练由于婚期都在,因此俱由尊长向圣上求了情,可以结婚以后再走。但温弋然还好,只两个月,钱练却是在年关,圣命肯定不会容他拖延到其时候的,如许便要移动婚期。
  但钱练的未婚妻庄鱼漓却是庄家的二小姐,大小姐庄鱼丽还没出阁,按着此时的礼貌二小姐也欠好嫁的。因此钱练想速速娶了妻子过门,好去赴命,须得庄鱼丽先嫁才成。送汤天下回归的路上,庄夫人不痛不痒的说日子已经改了,诸瑶儿还道是几家一起商议好的,但现在听诸宣音的意图,却是钱氏恐怕担搁了女儿的婚期,假借了诸宣音的名义去温家商议提前娶庄鱼丽过门!
  作为女方,主动求着男方早日接过门——这叫庄鱼丽过门以后脸往哪里搁?
  也难怪诸宣音气成这个样子了!
  诸瑶儿听着也以为内心不怡悦,道:“这大舅母如何能如许?便想着二表姐,却不想大表姐了吗?”
  诸宣音哄笑着道:“温家来了人,我晓得后去诘责她,她居然有来由得很,说什么晓得我是个贤惠的,定然不忍心担搁了鱼漓出阁的日子,又想着我是鱼丽的母亲,切身打发人去温家请他们提前来娶也分歧适。因此她才代我去说了……合着她害了我女儿,我还要谢谢她?这个不要脸的老虔婆!自己宿世里不修克死了亲生儿子,又几乎坑死了好好的嫡媳!现在居然合计到我女儿头上来了?我如果让她顺顺当利的把女儿按日子嫁出阁,除非我……”
  庄鱼丽忙打断了她的矢语矢言,挽劝道:“母亲,女儿晓得母亲是为了女儿含冤,只是现在事儿都成如许了,岂非还能再打发人去温家说日子再推延吗?况且这件事儿究竟如何,不但我们家上高低下都看在了眼里,温家也未必不晓得!大伯母她便是那麽一单方面,以前二堂哥没了、二堂嫂被她迫得要触棺自尽那会,满帝都都晓得她的性格了,温家如何大约真的以为是母亲托了她去的?”
  诸宣音气道:“你不要帮大房说话了!我晓得你和鱼漓交好,怕她夹在中心尴尬!我也晓得鱼漓不似钱氏!但凭什么她的母亲坑了我女儿,我晓得还要任她去坑?钱氏敢让我女儿欠好,她的女儿也别想好!如许一辈子的事儿,要不是你祖父祖母还在,上回我在大房里跟她拼了!”
  “姑姑您且消一消气儿。”诸瑶儿见诸宣音说到激动处满面通红,额上青筋都要暴起了,晓得诸宣音现在一股心火难消,忙不迭的挽劝道,“大舅母这事做的着实是缺德,可现在她都已经做下来了,我们或是商议商议如何替表姐把这场子圆回归罢?”
  诸宣音恨道:“如果是能够圆回归,我又怎会如许生气?”由于这会内室也没外人,便诉说道,“钱氏过去说由于我不想担搁了鱼漓出阁,因此要温家提前来迎娶鱼丽。如果是这会我去说我没有说过如许的事儿,一来温家现下都开始筹办起来了,如许反复折腾他们,鱼丽过了门,还不是一样落诉苦?二来,鱼丽的祖父祖母也要怪我存心尴尬鱼漓——钱氏这贱妇,无怪鱼羡好好儿的便病故了,该到如许一个作孽的母亲,凭如何样大富大贵的命也搪不住报应!”
  庄鱼丽苦笑着道:“母亲您想过吗?您现下如许装病,祖母她也能够不晓得,但祖父那边……便算祖父忙着朝堂之事无暇留意到您这儿,大伯母会不去说?到其时候,祖父定然也不稀饭的。”
  声音一低,“万一连累了五弟……”
  诸宣音一惊——但想了想,却或是摇头道:“这回是钱氏作孽在前,又不是我们三房挑的事儿!我们没有招惹大房,大房倒是往死里坑着你,还不许我还回去?你们祖父不是那麽偏心的人!”
  又道,“况且此番赴边立功,鱼舞在其列,鱼梁却不在,大房已经输了我们一头,还要如许坑你,我报仇回去也是天经地义!”
  庄鱼丽低声道:“大伯母这回如许做,也能够便是为了四弟昨年因故没能篡夺到名额,心头不忿,因此才如许的。这份心思哪儿瞒得过祖父去?母亲您想,如果您是祖父,这会您报仇二妹妹,祖父是能理解,可如果是您豁略大度,不由于大伯母而迁怒二妹妹,祖父会不会……”
  “一锤定音?”
  这话让诸瑶儿也是悚然一惊,不禁对庄鱼丽另眼相看——论到这回钱氏背着三房,假称受诸宣音之托去温家请求温家提前来娶走庄鱼丽,最没脸的便是庄鱼丽了!
  正如诸宣音忧虑的那样,女方催着男方把自己女儿娶过门,以后夫家能看得起庄鱼丽吗?诸瑶儿自己已经出了阁,很清楚做妻子比做女儿尴尬了。在家里做小姐时,上面父母尊长护着宠着,嫂子们都不敢等闲获咎,便便有行差踏错的处所,也是异口同声的帮你说。
  可做了妻子便不一样了,妯娌之间的排击、姑叔们的小性格、姬妾的明争暗斗、尊长的看法……可以说错了一点点,没准便要引一场风浪。
  因此诸宣音如何都替女儿咽不下这一口气!
  照理来说被害得最惨的庄鱼丽便便不像诸宣音如许气到了对着钱氏破口痛骂,也该对这个大伯母恨在心头。不料庄鱼丽如许有气宇,竟还反过来挽劝诸宣音起来了。
  不仅自己劝,庄鱼丽又回身对诸瑶儿道:“表妹你也来帮我和母亲说一说,现在是不是如许?五弟已经胜出四弟一筹了,眼下我受点委屈,更显得我们房里豁略大度,是能容忍大伯母的,如许也叫祖父放了心——说起来大姑丈早早定了汤三表哥在族里的地位,便是为了给其养望,譬如这回御前侍诸赴边一事,也是大姑丈带头挽劝圣上的。五弟比起汤三表哥来已经差了好几年的辰光,现在我们有现成的时机可以助祖父下定锐意,为什么要再拖延呢?”
  诸瑶儿半晌作不得声,许久后才道:“二姑姑,您有表姐如许伶俐摩登的女儿,又为她有什么可以忧虑的呢?要说这没进门便没脸,谁有我昨年丢的脸大?我堂伯母把白绫都送我跟前,让我不要屈辱了诸氏门风了,可您看我现在还不是好好儿的过吗?况且表姐这里,钱舅母她有几乎逼死嫡媳的前例,温家凡是有一单方面是庄醒着的,便不会受她的蒙蔽。更不要讲表姐这点儿事,比我其时候真的什么都不算了。”
  石氏见大小姐和表小姐都赞许放过钱氏和庄鱼漓,也缓声道:“夫人,表小姐所言有理,这件事儿人人都看出来是医生人的不是,我们大小姐是受了伯母合计。夫人现在不肯罢休天然是占理的,可如果是占着理还喜悦谦让,婢子想,以阀主和老夫人的为人,势必不会让我们三房平白受这场委屈。”
  诸宣音沉着脸许久,才道:“这么说,你们都赞许便这么算了?”
  听出她语气里有少少的不情愿,庄鱼丽忙跪到她膝前,道:“女儿晓得母亲现下如何做都是为了女儿,只是母亲请想,女儿一介女流,自己女红针线才思再好,又能如何?终于女孩子家出息都是指着父兄来的,父兄好了,女儿才气好;父兄担搁了,女儿又能好到哪里去呢?再说帝都温氏也是世家罢了,女儿乃是阀阅嫡女,过门以后,有青州庄氏在,温家谁敢怠慢了女儿?如果五弟再有份好出息,翁姑见了女儿定然都要客气几分的,更不要说妯娌之流了。因此温好了五弟,母亲还怕女儿会受委屈吗?”
  诸瑶儿感叹道:“我连续都以为表姐只是一个贞静淑娴的闺秀,本日始知表姐胸中丘壑如斯悠久,不让男子。”
  庄鱼丽说的并不是什么最深邃的事理,换了别的人来说并不新鲜。但现在这番话由她这个受害者说来却足见她的心胸气宇与为人了——毕生大事非同小可,哪个女儿家对待此事不是慎重慎重了再慎重?
  正常的闺秀,这会怕是早便扑在自己房里的榻上哭得昏宇宙暗,暗骂大伯母、迁怒堂妹、等着尊长给自己讨个公正了。诸宣音这个做母亲的,虽然说是在装病,但依诸瑶儿看,姑姑内心这一口气再不散了,却要真的要生生气病了。
  可庄鱼丽非但没有躲房里哭着闹着以示委屈,反而一迭声的挽劝母亲以大局为重、宁愿自己忍下这一口气。
  以前诸瑶儿连续忧虑这看着文静贤淑的表姐许的却是世家后辈里的奇葩温乃峥,过门以后日子可如何过。现在方知庄鱼丽不行貌相,绝非平凡闺秀能比,凭这份心胸气宇,凭这份识大体,诸瑶儿相信这个表姐出阁以后绝对过不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