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护不住你她伤心

  两人相视了一会。
  姑娘的眼神清澈明亮,明明是单纯无辜,却偏让人觉得像含了情,无声的深情。
  朝歌轻轻咳了一声,清了一下嗓子。
  莫名感觉嗓子有点痒。
  明明是一双很漂亮的眼睛,盯着你的时候,就会让你紧张,压抑。
  不论前世今生,霁月永远这般。
  没变。
  霁月说:“多喝点水吧。”
  以为她嗓子不舒服。
  朝歌赶紧押了口水。
  霁月说:“舞跳得很好看。”
  但以后不能在人前这般跳了。
  被他夸,朝歌便眉眼一笑,说:“你琴也弹得很棒,不知道吸引了多少姑娘呢。”
  事实上,就算是沈家的养子,还是有不少姑娘对他暗送了秋波。
  毕竟,他那一身的光芒,几乎掩盖了他养子的不足。
  皮相过于优越了,身份上的不足有时候也可忽略不计的。
  他伸出手来,递来的是一剥好的核桃。
  只要有核桃的地方,他不由自主的就剥开了。
  她爱吃,朝歌便伸手去拿他手里的核桃。
  他的手很漂亮,白晳修长,骨节分明。
  手心里的温度很暧。
  她的触碰就像羽毛划过,痒痒的。
  台上唱的究竟是什么,没人知道,许多人的心思并不在台上,两人在台下做着小动作。
  旁人只当是兄妹和睦,相处融洽。
  霁月已经剥了五个核桃给她吃了。
  这般来回递过五回后,朝歌悄声说:“你不是说核桃吃多了上火吗?”
  不管上不上火,她是真不想吃了。
  霁月说:“偶尔多吃几个也没事。”所以他又递了一回。
  朝歌看着他手心里的核桃仁,手伸得便不如之前快了。
  她慢慢移过去悄声说:“你手不疼吗?”
  “不疼。”
  朝歌默默叹口气,她嘴吃得疼了哩。
  韩孝郡走过来的时候看到的便是这一幕。
  明明就是兄妹俩,不应该令人想入非非,偏偏他们的举动,又会让人忍不住想多了去。
  朝歌的手摸在霁月手上的核桃仁,并没有立刻取走,看起来就像是朝歌的手放在了霁月手心里。
  她悄声说:“你要不要吃一个呀?”
  “不吃。”
  真是没办法,她只好如实的说:“我嘴都吃疼了。”
  她之前已吃过不少各种坚果了。
  看把她委屈的,明明是给她吃的。
  霁月看着她,忽然就轻笑了一下。
  仅仅是一个轻笑,却好看得如同百花盛开,日月生辉。
  他说:“我吃。”
  “你们两个在干什么?”韩孝郡气得不轻,人已来到他们面前质问。
  朝歌若无其事的把自己的手从霁月的手心里收了回来,扫了他一眼,淡漠的道:“吃核桃。”
  吃核桃需要手摸手吗?
  光天化日之下,借着兄妹之情的名誉,干这等有违伦理的勾选。
  可恶,不要脸。
  人过于多,韩孝郡不便把心里的话骂出来,直勾勾的盯着沈朝歌。
  这是他未婚妻,居然敢……
  他猛然又盯向霁月。
  沈家的养子,这是一个令他厌恶的人,偏偏两个人的关系瞧起来不是一般的好。
  他在府里也有妹妹,就算是同胞的妹妹都不会这般亲热。
  男女有别,六岁不同席,七岁不同堂。
  他盯着霁月,霁月坐在那儿,给自己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姿态,慵懒,道:“你有意见?”
  实不相瞒,他看韩公子也非常的不爽。
  你有意见,满满的挑衅。
  韩孝郡怒瞪他一眼,又把目光转向朝歌,她正押了一口茶,假装听戏,就听这人和她说话:“你是沈家嫡出的姑娘,和一个卑贱的养子坐这么近,也不怕失了你的身份。”
  她是他的未婚妻,她若聪明一点,就该听他的,立刻站起来,离霁月远一点,来讨好他。
  朝歌仿若没听懂他的话,站了起来问:“你在说谁卑贱?”
  韩孝郡压着声道:“离这个卑贱的养子远一点,他这个人不安……”
  不安好心,最后两个字还没有说出来,他惊觉身上一烫,朝歌手里捧着的茶直接倒他身上了,她还能立刻假装无辜的道谦:“韩公子,我不是故意的,你看你身上都脏了,你赶紧去换件衣裳吧。”
  韩孝郡气结。
  她居然护着这个卑贱的养子。
  他算是看明白了,在她心里这个卑贱的养子比他重要。
  她把水故意泼在他身上,为的是支开他,让他走。
  走就走,他会让他们后悔的。
  韩孝郡铁青着脸转身便走了。
  朝歌的好心情瞬间被打扰了,难受的坐了下来。
  这个贱人骂霁月是卑贱的养子,她却不能为霁月做什么。
  前一世,她也常这般骂霁月,她已经很后悔了。
  这一世,她不仅自己不能骂,也无法容忍旁人这般骂他。
  霁月一点不卑贱,卑贱的是她,是韩孝郡,是夕歌,是他们这些人。
  他们这些人才和狗一样卑贱。
  狗做错了什么?
  “朝歌。”
  霁月的声音传了过来,她抬头看了一眼。
  她眼睛泛了红,他有几分的诧异:“你在难过什么?”
  “就是被人欺负了不能还口,觉得有点难过。”
  他笑问:“因为我吗?”
  “嗯。”她点头,微有哽咽。
  他站了起来,和她说了句:“你坐一会,等我回来。”然后他走了。
  这人让朝歌这般难过,他不能不做点什么。
  “……”朝歌看着他挺拨的背影,明明知道他不是一个软弱的人,又莫名觉得他的背影很孤单。
  现在的霁月还没有功名,只能忍受别人的欺辱。
  至于她,也不能把韩家如何。
  她需要等一个契机,把韩家真实的背景告诉霁月。
  她也必须借霁月的一些力量,才能扳倒韩家,可现在还不是时候。
  所以,她也必须忍耐。
  如果可以,她也想冲韩孝郡大骂一通,指着韩孝郡的鼻子告诉他:你才是天底下最卑贱的狗,连霁月的一根脚指头都不如。
  ~
  连霁月一根脚指头都不如的韩孝郡已去找沈老夫人了。
  不管沈老夫人这会在陪着谁,有多忙,他现在也顾不得这些个了,必须把要说的话说了。
  沈老夫人见他脸色不善,也就立刻招呼了一声身边的宾客,带着韩公子去了一个比较安静的房间,奴婢守在外面,只剩两人的时候沈老夫人问:“大人,这是发生什么事了?”
  她也有注意到,他袖口有湿了,胸前也有一些湿。
  韩孝郡也不与她拐弯抹角,道:“沈老夫人,有些话我就直言了。”
  “您说。”沈老夫人待他还是非常客气的。
  “你们沈府的那个叫霁月的养子,他对朝歌存了一些不该有的肮脏想法,这样的人不应该再继续留在沈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