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0章 天真的想法

  禹元纬面色都是有些尴尬。
  梁翰民这饼画的实在太大,难以让人相信。
  不过作为使臣,他必须厚着脸皮说下去,“皇上是当着朝臣的面许下的承诺。”
  “那又如何呢?”
  吕梁对此仍是报以冷笑,“他的双手上沾满了我们一脉的血,我宁愿相信那山涧的水会倒流,相信这世上会阴阳颠倒,也决不相信他梁翰民会将皇位还给我或者是小方。这不过是他掩人耳目的把戏而已。”
  “哥……”
  吕方看禹元纬的脸色有些尴尬,道:“还是我来说吧。”
  其实梁翰民是何用心,谁都清楚,投诚也肯定是不可能的事情。
  但有些话,吕方还是觉得自己来说比较好,毕竟禹元纬是自己的老师,而吕梁又隔了一层关系。
  他带着些许歉疚看着禹元纬,“老师,您这回来成都府,肯定是那梁翰民逼着你来的吧?”
  禹元纬轻轻点头,没有答话。
  吕方挑了挑眉,接着道:“那要是您不能带一个让他满意的答案回去复命,他是不是就会为难您?”
  禹元纬张了张嘴,叹息,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这个问题他在来的路上就有想过,但心里,并没有答案。
  梁翰民从某种意义上说是个不错的皇帝,但绝非是心慈手软之辈。禹元纬就算自认劳苦功高,在吕梁、吕方的事情上稍有踏错,也可能死于非命。
  吕方看禹元纬的表情就俨然心里有数了,自顾自般道:“梁翰民之所以说待边疆之战结束后将皇位禅让给我哥,无非是想先集中大渝全部力量对付大辽、金奉两国的铁骑而已,看样子这回边疆战事的阵仗不会小到哪里去。他担心把大部分精力用在边疆上,会让我哥和我有机可乘?”
  “呵。”
  说着,吕方也是忍不住冷笑起来,“不过要真等到边疆之战结束,大概也是我和我哥的死期了吧?我们怎么可能活着去到京都呢?”
  “老师回去后尽管如此说便是,投诚,是不可能的,我和我哥就算战死沙场,也不可能向他梁翰民投诚,不管他开出什么样的条件,哪怕是出自真心的,也是如此。不过值如今国难当头,孰轻孰重我们还是能分得清楚。在敌军被击退之前,我们不会率军和国内听命于他梁翰民的军队厮杀。”
  “小方!”
  “小方!”
  吕方的话还没有说完,吕梁和徐景年都是惊呼出声。
  徐景年更是紧接着低喝道:“不得胡言乱语!”
  这样的事情怎么可以轻易许诺呢!
  边疆的事情可是早就有消息,如今更是连大辽铁骑准备月末叩关的消息都已经传来好几天的事情,他和吕梁、申泰等人早就为国内外的局面商量多日。得出的结论,在梁翰民朝廷和大辽、金奉等国杀得难解难分时,便是义军重夺天下的最好时机。
  而现在吕方竟然擅作主张说,不会趁着边疆之争这个时机和梁翰民开战。
  这和故意错过战机没有区别啊!
  而且这样的战机,可能其后数十年内都不会再有。
  但吕方只是冲着外面挑了挑眉,道:“哥、徐爷爷,这件事你们还是听我的吧,好么?”
  徐景年、吕梁都以为他只是故意在说给外面的护卫听,便没有再说话。
  徐景年也没有当真。
  他不觉得吕梁、徐景年真会错过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那样,连他都会觉得有惋惜。
  其后不多时,吕梁安排江子墨带禹元纬那两个护卫武师去吃饭,并且邀请禹元纬到后院用宴。
  “不可!”
  那两个护卫武师还不答应,冲着屋内说:“皇上可是命我二人时刻贴身保护禹大人!”
  “哼!”
  吕方脸色冰冷,“在这个地方,如若我们要对老师下手,仅凭借你们两人,又有何用?你们最好还是认清楚你们身份的好,这里可不是京都,别有命来,没命回去!”
  这两个家伙竟然到这都还想继续监督禹元纬,他真不介意送这两个家伙上路。
  反正等禹元纬回去京都时,给他安排镖局保护他就行,这一般也不会出现什么问题。
  不过这两个武师倒也机警,见吕方真有杀意流露,竟是不再说什么了,冷哼后乖乖跟着江子墨离开。
  吕梁、吕方还有徐景年带着禹元纬去后院。
  在吕梁那个最大的宅院里用宴。
  叶红罗、梁思琪、陈幼熙、竹儿几个女眷也都被叫出来,给禹元纬见了礼。
  除去叶红罗之外,不管是梁思琪还是陈幼熙、竹儿,都很清楚禹元纬此前对吕方是如何的栽培看重,是以,对禹元纬都很是尊敬,也甚是亲近。
  倒也有点儿家宴的意思。
  禹元纬的脸上难得露出些许笑容来。
  只是等到正式开席时,叶红罗、梁思琪她们还是没有在这桌吃饭。
  她们都是冰雪聪明的女人,知道禹元纬和吕梁、吕方肯定是有话说。这些,她们并不想去掺合。
  哪怕是有才女之名的梁思琪,也从来没有要过问吕方这些事情的想法。
  这大概和这个年代的背景有关系。
  “其实我之前说的是真的。”
  在吕梁给禹元纬、徐景年斟酒时,吕方突然说,“我觉得我们不应该在如今这个时间段率军往京都去。”
  这话,让得吕梁的手微微一顿。
  徐景年和禹元纬都看向他。
  徐景年皱眉道:“可若不趁此机会,待那边腾出手来,咱们岂不是只能坐以待毙?”
  他不觉得义军真正能够发展到和大渝禁军对抗的那天。
  说白了,现在整个大渝,真正的义军又还能有多少?
  “未必。”
  吕方却道:“咱们大可以借着这段时间休养生息,未必就不能有和朝廷分庭抗礼的可能。”
  “此想法太过天真了。”
  徐景年很直接地摇头,瞥了瞥禹元纬,“仅仅以成都之地,不可能培养出和朝廷对抗的力量来。”
  心里在叹息。
  吕方是个很有主意的人,也常让他们惊喜。但这回说出来的话,的确过于幼稚了。
  “可若是咱们去攻京都,就更是自寻死路了。”
  吕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