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九章 开药铺

  张合摇头,“肯定没有这里赚得多。不过我不是跟东家承诺的吗,找到活儿就离开。”
  “你以前除了卖烟花,还干过什么?”
  “我干过跑堂,开过茶馆,药铺,卖烟花只是顺带。您也知道,烟花炮竹只有过年的时候才能卖掉。不过现在不是了。”
  张合唏嘘道。
  真没想到,一个十几岁的姑娘改变了这个多少年都没变的现象。
  “那我现在要重新聘请你呢,你可愿意留下?不过不是在作坊制作烟花,而是当药铺的掌柜。”
  张合很意外,岑蓁能留下他他都觉得意外,更别说让他当药铺的掌柜。
  “东家,你要开药铺?还让我当掌柜?可我之前来铺子的目的是为了得到烟花的配方,您不觉得用我有风险吗?”
  如果是他,他肯定不会留下这样的人。
  “你也说了是以前,再说,我有信心没人能偷走我的配方。你就说你愿意留下吗?”
  “我愿意,我当然愿意。有掌柜的当,谁愿意当伙计。”
  张合急忙道。
  “那就好,现在药铺连铺面还没找到,你去找吧,找好了,租金合适就租下来。这里是一百两,多出来的置办铺子里的桌椅柜子摆设。”
  张合接过银票,“东家,这可是一百两,您不怕我拿着银票跑了?”
  “给我当掌柜以后可不止赚一百两,如果你不会算这笔账,那就拿着银票跑吧。”
  岑蓁白了他一眼。
  张合尴尬的笑了笑。
  他还不如一个十几岁的丫头想的通透。
  他这样的人是没见过一百两银票的人,为了一百两银票跑了,断了自己以后的路子,这笔账怎么算都划不来。
  “东家,有件事不知道我当讲不当讲。”
  “说吧,有什么当讲不当讲的,在我这里没那么多规矩,是好话就说。如果觉得不是好话,那就别说。”
  呃……
  他到底是说呢,还是不说呢。
  “东家,你的生意越来越大,你不觉得你该找个专门的账房吗?”
  “嗯,这个提议不错,我考虑一下。”
  岑蓁见张合还没有离开的意思,问道:“还有事儿吗?”
  “东家,你为什么相信我能胜任药铺掌柜的,我生意失败,你怎么敢用我?而且还是药铺的生意。”
  岑蓁的视线移到张合的脚上,一双很普通的布鞋,鞋底上都是泥。
  “你家里有人生病了?”
  张合面露诧异,点头道:“我妻子病了。”
  “所以你需要钱,不敢在没有找到活的时候离开我这里。”
  “对,可是这些跟您找我当药铺的掌柜有什么关系吗?”
  岑蓁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我的鼻子比一般人要灵敏,你身上有淡淡的药草味儿,是药草味,不是煎好的药香味。证明你每天忙,没空给你妻子煎药,可是却每天接触草药。你的鞋上有泥,你每天都天不亮就去山上挖草药是不是?如果你对草药没有一定的认识,你能去挖草药吗?”
  张合目瞪口呆,“东家,你观察的真细致,我以前在开过药铺,对草药有一定的了解。我妻子病了,没银子看病,只能买点补的给她吃吃,我自己挖草药给她治疗。”
  岑蓁拿出二十两银子的银票,“这个你拿着给你妻子看病,当是你预支的工钱。”
  张合接过银票,七尺的汉子,感动的恨不得流泪。
  岑蓁赶紧说道:“千万别感动,你好好卖力干活,我就满足了。”
  本来很感动的气氛,被岑蓁这么一打岔,烟消云散了。
  “东家,您放心,我会好好干的。药铺的事情就交给我吧。”
  岑蓁觉得烟花的生意虽好,可毕竟有投机取巧的成分。
  她种植了大片的天麻,以后肯定要涉及到销售的问题。还有冬儿和冰儿,跟随廖大夫学医,如果没有临床经验就太可惜了。
  等以后她们的医术精湛了,可以去药铺坐堂。
  石墨寒正在书房看书,有人敲门。
  “进来。”
  程幕走进来,单膝跪地,“属下在将军不在的时候私自将将军府的马借给外人,请将军责罚。”
  石墨寒抬头,“借给岑蓁了?”
  “是,当时所有的车行都不租马车给岑姑娘,她焦急之下来到将军府借马。”
  “嗯,我知道了。”石墨寒继续低头看书。
  “将军,您罚我吧。”
  程幕不肯起来。
  石墨寒再次抬头,“罚你去马厩洗一个月的马。”
  “属下领罚。”
  程幕退出去。
  飞鹰从屏风后面走出来,“将军,季家和顾家正在全力赶工那批兵器。”
  “好兵器可以让将士多一分胜算,除了兵器,还有盔甲。你继续盯紧两家,不能有疏漏。”
  “是,属下明白。”
  “燕飞那边有消息了吗?”
  “还没有。”
  飞鹰心里惊讶,燕飞是个杀手,他怎么会对石将军唯命是从?
  燕飞的武力值不可小觑,当初他杀了梁薄,还伤了他和他的手下,差点他就回不来了。
  “也该回来了。”石墨寒站起身,看着窗外。
  大齐的兵器样式过于粗糙简单,燕飞得知一个西域商人身上有一张兵器图。他前几个月出现在大齐,燕飞一路追查而去。
  若是能得到那张兵器图,对大齐的将士来说是一件非常好的事情。
  他曾经就研究过突厥人使用的兵器,设计巧妙杀伤力大,可惜大齐的工匠怎么都设计不出,还是有人不想大齐的工匠设计出?
  石墨寒捏了捏拳。
  大齐看似天下太平,其实千疮百孔,势利盘根错节。
  飞鹰耳朵一动,“将军,有人来了,我先退下。”
  “好。”
  飞鹰从密道离开。
  “将军,岑姑娘来了。”
  “让她进来。”
  “呃……她去冬儿和冰儿的院子了。”
  侍卫一头冷汗,也只有岑姑娘敢这样。
  石墨寒站起身,往外走,看了眼侍卫,“你还留在这里做什么?”
  “将军,我,我马上走。”
  他只是晚了一点点而已,不是故意的。
  侍卫落荒而逃。
  冬儿和冰儿的生活很平静,在这里好像岁月都静止了。
  岑蓁没有打扰她们多久,坐坐就离开了。
  路过那片牡丹花的时候,她又停下了脚步。
  “花虽好看,可惜总有花谢的那天。”
  “好好的怎么伤感起来了?”
  石墨寒走过来,他今天穿了一身玄色的长衫,腰间系着白脂玉的金色腰带。
  “没什么,就是突然想到了,就说出来了。”
  岑蓁眯眼看着石墨寒,她迎着太阳光的方向,眼睛睁不开,只能微微眯着。
  石墨寒伸手,岑蓁下意识的避开。
  可石墨寒没有给岑蓁躲开的机会,把她额头一缕发丝绕到耳后,这个动作很亲昵,也很自然。
  “你对她也是这样的?”
  “她是谁?”
  “你心里的那个女人。”
  岑蓁脱口而出,说完又后悔了,她说这个做什么。
  不过又暗恼石墨寒明知故问,分明知道她问的是谁,他还在装傻。
  “我心里的那个女人不是你想的那样,她不是我的爱人,她只是一个细作。”
  “细作?”
  岑蓁瞪大眼睛。
  她从未想过还有这种可能,这是不是剧情逆转的太快?
  细作?
  幸亏她知道细作是什么,不然真的还要再问一句,什么是细作,那就够傻了。
  “她是突厥安插在我身边的细作,自以为我爱上了她,其实是自寻死路。”
  不知道为什么石墨寒这么说的时候,岑蓁抖了一下。
  这样的石墨寒冷血无情,让她害怕。
  “她现在在哪里?”
  “她死了。”
  这个结局似乎跟她细作的身份很匹配,可是岑蓁还想问一句,“她怎么死的?”
  “被我射死的。”
  岑蓁微微张了张嘴,不知道说什么。
  他说她像一个人,原来是像那个细作,就因为她像那个细作,他就帮她?
  那个细作到底是不同的,还是石墨寒不肯承认他爱那个细作?
  “我不可能爱上一个细作,换做你,你也不可能。从第一天我就知道她是细作,我看着她在我身边演戏,把军情送出去。你觉得我会爱上她吗?”
  石墨寒好像知道岑蓁在想什么,说出的话正好对应岑蓁心里的问题。
  岑蓁干笑两声,“石将军,您真幽默,我怎么会喜欢女人。”
  她故意扭曲石墨寒的话,石墨寒没有反驳,负着手往前走。
  岑蓁跟在他后面。
  “你在狮吼山那么多天,身体可还好?”
  今天她借口来看冬儿和冰儿,实际上是来看他的。
  “我的寒毒控制好现在没事,廖大夫走的时候也给了我控制的药丸。”
  似乎是为了让岑蓁放心,石墨寒特意说了廖大夫给药丸的事情。
  “廖大夫这次回京城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就算有药丸也要省着点。没什么事情就不要去狮吼山那种烟瘴之地了。”
  “嗯,下次注意。”
  “陪我去个地方好吗?”
  岑蓁想起定制的银链子应该已经做好,不如去拿回来试试。
  石墨寒点头,“好。”
  岑蓁忍不住说道:“有人说你给我的那个像狼牙一样的挂坠是西域的东西,可是好奇怪,那不是你娘送给的东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