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皇弟不可以!(27)

  夏侯渊定睛一看。
  竟是直接笑出了声。
  这算什么贺礼?
  放到路边,怕是都没人会去捡的货色。
  竟然还拿来送皇上?
  这夏侯璟,是疯魔了不成?
  也不仅是夏侯渊。
  其他人看到夏侯璟手里拿的贺礼,也都是一怔。
  之后脸上,齐齐露出疑惑的神情。
  这十七皇子,莫不是疯了不成?
  居然敢将这种东西,献到皇上面前。
  一时之间,嘀嘀咕咕的琐碎声音,在耳边闹腾不休。
  “听说十七皇子,是个贱奴生下的!所以十七皇子,和其他那些尊贵的殿下不一样!”
  “怪不得,就是没多少眼界,才会送出这般物件来。”
  “把零碎当宝贝,可是丢了皇上的脸!”
  这些声音里,既是有皇子公主,也有文武百官。
  其中,那三公主的声响,是尤为的洪亮。
  她嘴里念叨着夏侯璟的种种,还不忘了偏头去瞪婴浅。
  心里头是颇为的得意。
  婴浅不是很嚣张吗?
  这一次,她最为在乎的夏侯璟丢了这么大的脸。
  皇上指不定多生气,定是不会再去看他第二眼了。
  还想出头?
  做梦吧!
  锦荣越想越是觉得畅快。
  之前在婴浅身上受的气,好像散出去了大半。
  只等着皇上发威,让婴浅和夏侯璟,再也闹腾不起来。
  不知道有多少人在等着看夏侯璟的的笑话。
  夏侯渊和锦荣,在其中算是首当其冲。
  连太子也是笑了。
  只斜了夏侯璟一眼,就傲慢的转过了头。
  他心里,一个夏侯璟,根本不配被他看第二眼。
  皇上皱起眉,盯着夏侯璟,沉声道:
  “这是何物?”
  夏侯璟听着周遭的动向,却是不慌不乱,道:
  “回父皇的话,这是绒绣。”
  “绒绣?”皇上脸色越沉,声音也低了下去,“可朕看来,这不过是一块白布罢了。”
  “是啊。”夏侯渊嗤笑一声,朗声道:“我说十七皇弟,你可不能在这里,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哄骗父皇啊!”
  他是故意要把事闹大。
  巴不得皇上更恼上一些。
  最好是把夏侯璟治个什么罪名出来。
  到时候,看那婴浅,还能不能再笑出来。
  夏侯渊心里头越发得意,去看婴浅,想从她脸上找到慌张惊恐之类的情绪。
  可惜。
  婴浅只能让他失望了。
  她仍端坐在原位。
  周遭一片乱响,她却仍在老神在在的抿着茶。
  无他。
  不过是因为,信得过夏侯璟罢了。
  她一手教养的孩子。
  所胜过其他皇子的地方,可不单单是容貌。
  夏侯璟全然不去看夏侯渊。
  偶尔掠过去的视线,也全将他视若无物。
  他镇定自若的上前一步,摊开手中绢布,露出里层绣着的图样。
  那是一片藏在云雾之中的祥山瑞水。
  只是绣工相当之粗陋。
  走线不严,用色也是错处甚多。
  简直像出自个顽童手中一般。
  夏侯渊一眼看过,笑得几乎要流出了眼泪。
  这算是什么东西?
  在皇宫里的这些奇珍异宝面前。
  连太监都不会看上第二眼。
  这夏侯璟,怕是从小没见过什么好东西,给个垃圾也当成宝贝了。
  不过也是。
  他身边只有一个婴浅。
  但就是婴浅,也是个没大本事的公主。
  这姐弟两个,是一样的没见过世面。
  拿出这种东西来,也不算稀奇。
  夏侯渊心情大好,不等皇上开口,竟是道:
  “父皇,我看十七皇弟,是有些神志不清了,还是让他回去好好休息吧!”
  他打定主意,要让夏侯璟,一辈子都出不得院,免得在看到,脏了他高贵的眼。
  而这,正是个顶好的机会。
  自然是不会错过。
  夏侯渊的那双眼里,闪着毫不掩饰的恶意。
  夏侯璟终于看他一眼。
  薄唇微挑,竟是笑了。
  那眼神,仿是如同看个不懂事的孩儿一般。
  他道:
  “父皇,儿臣身无长物,之前曾为贺礼一事思虑许久。但偶然得知,宫中这些下人奴才,在皇宫受着真龙之息庇佑,都是感恩戴德。他们也想要找个机会,为父皇祝贺。”
  夏侯璟声音一顿,又道:
  “只是,他们苦于找不到时机,来表感激。于是儿臣便想着,父皇素来爱民如子,关怀百姓,这等岁首盛世,若是让各个心怀感激的人们,也能为父皇庆贺,岂不美哉?”
  他缓缓抬起头,一张雌雄难辨的脸上,露出一抹淡笑。
  “这绒绣,乃出自无数宫人之手,每人一针,绘成图样,来表对皇上的崇敬爱戴之情。”
  这一言语落下。
  众人皆惊。
  谁也没想到,夏侯璟献上的礼,还有这层意思。
  皇上乃九五之尊。
  什么奇珍异宝,是他没有瞧见过的?
  当那些东西,都看到腻后。
  那就该是剑走偏锋了。
  “好!”
  皇上果然是眼前一亮,立刻转了态度,让太监将夏侯璟的贺礼,承了上来。
  一块寻常的布料,却被天子握在掌中,细细品看起来。
  他自诩明君。
  要的就是百姓的爱戴。
  当他知晓了,夏侯璟送的贺礼,是皇宫里那些下人们,对他的崇敬之心后。
  这贺礼为何物,是否贵重,还有几分重要?
  夏侯璟实在是聪明。
  他没有扶持,没有财力和人脉。
  还想让皇上注意,只能是另辟蹊径。
  而显然,这一局,是夏侯璟赢了。
  夏侯渊的脸色,已经黑如锅底。
  他刚才叫的最欢。
  显然却是一声都吭不出来。
  还能说什么?
  夏侯璟将他的脸,打的是颇为响亮。
  迎面的一耳光,让他的脑袋,到现在都有些发晕。
  偏偏婴浅放了茶杯,勾起唇角,瞧着他发忪的模样,轻轻笑了一声。
  夏侯渊听得,脸顿时更阴了几分。
  他不愿就这么输给了夏侯璟,咬着牙道:
  “谁知道这东西,是宫人的心意,还是你弄出来,哄骗父皇的!”
  夏侯璟没理他。
  倒是皇上身侧的大太监,笑着开了口。
  “十七皇子有心,这布上面的图样,确实是下人们的绣出来的,还有奴才的一针呢。”
  这大太监跟了皇上几十年。
  他一开口,已是作实了夏侯璟的所作所为。
  皇上心头的那点疑虑算是彻底的散掉,看着夏侯璟的眼里,顿时多了不少慈爱。
  “十七果然是有心,这么多年,是朕忽视你了。”
  夏侯璟低下头,眼底闪过一抹寒意,口中却是道:
  “父皇一心爱民,儿臣不敢让父皇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