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皇弟不可以!(35)

  此言一出。
  太子顿时瞪大了眼,怒道:
  “你这狗奴才,居然敢说我的十七皇弟,是那害了八皇弟双腿的人?!”
  他瞧着怒急。
  但这话说的却是在煽风点火。
  生怕皇上忘记了夏侯渊的伤病。
  那小太监不敢出声了,瞧着都是几乎要昏过去的模样。
  嘴里含含糊糊的,莫说是句完整的话了,连吭声都是费力的很。
  夏侯璟倒都是神情淡淡。
  偶然看向太子的眼里,还存了些讥讽之情。
  这等手段,当真是愚笨至极。
  他本在等着太子的招数。
  却没想到,能是如此的粗陋简单。
  简直就是在告诉旁人。
  他身上,有所猫腻。
  夏侯璟一言不发。
  丝毫不急着去解释。
  他能感受到皇上的目光转了一圈,最后落到了他的身上。
  那其中,带着毫不遮掩的疑心。
  跟着太子比起来,夏侯璟不管是被皇上的在意,还是彼此之间那微乎其微的父子情义,都淡薄的可怜。
  夏侯璟不慌不忙,只道:
  “于我身形相同的影子,在这营地当中,最少也能找出几百个。你倒是好眼力,瞧我一眼,就能断定了是我。”
  小太监一愣,有些紧张地偷瞥了太子一眼,才又道:
  “奴才..奴才也只是觉着有些像,并未说是十七皇子...”
  “十七皇弟,这奴才也不过是将知道的说出来。”太子打断了他,冷声道:“你也不必如此紧张,反倒是显着有些心虚了。”
  “太子殿下这话,臣弟可就是不懂了。”
  “不懂?”太子冷笑一声,大步向前,朗道:“父皇,八皇弟昨日跟着十七皇弟有所冲突,儿臣亲口听他说出,对八弟惩处太轻的不满。儿臣怀疑,是十七皇弟怀恨在心,深夜里,对八皇弟下了毒手!”
  他言之凿凿。
  一副早把真相掌握在手的姿态。
  太子并不需要证据。
  只要让皇上对夏侯璟起疑心,就足够把他重新拖回地狱了。
  他本就不该站在这。
  一个贱奴肚子里爬出来的杂种。
  就该永远不见天日!
  只要皇上漠视了夏侯璟。
  太子就有无数种法子,让他永远死在皇宫的某个角落。
  这一次,就是最好的机会!
  “八皇弟痛不欲生,我方才还听见了他的哀嚎声。”太子装模作样的叹息了一声,道:“他性子最是骄傲,打小就每天念着,想要成为如父皇一般的人,此时双腿尽断,他可该如何是好啊。”
  他刻意打出了感情牌。
  而皇上的脸色,也随着太子的话,越发阴沉。
  对着夏侯渊,皇上在多年来,到底是宠爱有加。
  一想到他断了双腿,下半辈子都站不起来,自然是心疼不已。
  连带着,望向夏侯璟的眼神,也是越发不善。
  他的嫌疑属实最大。
  而不管是对淑妃娘娘,还是夏侯渊,都是需要一个交代。
  皇上叹息一声。
  甚至不打算去听夏侯璟一言,便道:
  “来人,把...”
  “父皇!”
  皇上的话音还未落。
  就听一道脆响,突然传来。
  婴浅比前来通报的太监,还要快上一步。
  她走进营帐,冰冷的目光扫过太子,落到夏侯璟身上,才有了三分暖色。
  皇上瞧婴浅颇为眼生,虽是知晓是自己的女儿,却连名讳都记不得。
  “你是...”
  “父皇,儿臣是九公主。”婴浅懒得同他多废话,解释了一句,便干脆道:“八皇兄已经恢复了神智,说是昨个迷糊之间,瞧见了害他的人是谁,正急着,想要见父皇一面!”
  她站在皇上面前,身量虽然娇小,但气势却是丝毫不弱,眉眼之间的冷静自若,让皇上都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婴浅虽是青葱少女的模样。
  但眉眼之间的身孕,却是艳丽非常。
  一举一动之间,更是带着一抹飞扬的神采。
  诱人的很。
  这皇宫中人,论起长相来,无谁能比过夏侯璟。
  可婴浅的眸光流转之间,却自有一副天真和妩媚交织的情态。
  皇上多看了她几眼,神情竟是软化了不少。
  “那就先去看看吧。”
  他竟然如此轻而易举的答应了下来。
  太子一惊,这变故生的太突然,他实在是有些不情愿。
  但又没办法忤逆皇上的意思。
  夏侯璟也跟着皱起了眉,
  不过他在意的,却和太子完全不同。
  夏侯渊早等在营帐。
  一张脸惨白到毫无血色。
  他躺在床上,两眼无神的盯着前方,整个人都如丢了魂儿一般。
  剧痛不停袭上意识。
  竟是连昏过去都做不到。
  耳边传来声响,夏侯渊偏过头,见了皇上,竟是连招呼都不打一声,那死寂的目光,只死死锁在了太子的身上。
  他瞪大了眼,喉头挤出痛苦的呢喃:
  “是你...”
  夏侯渊抬起手,指着太子,咬牙低吼道:
  “是你!!!”
  从他嘴里吐出的每一个字,都似泣血一般。
  那份憎恶和痛苦,让侯在一旁的太医,都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但他们都知晓,夏侯渊下半辈子,是站不起来了。
  他的绝望,也是情有可原。
  只是为何要对着太子发作?
  太子一愣,紧张道:
  “你说什么?八皇弟,你莫要胡说,我可一直都在为你找凶手啊!”
  “贼喊抓贼。”夏侯渊惨笑一声,眼底几乎要流出血来,“就是你...我看到你,是你!”
  他的声音越来越大。
  像是把全身上下的力气,都要就此发泄出来一般。
  夏侯渊如疯魔一般。
  他是如此骄傲的人。
  哪里能接受的了,一觉醒来,就成了个废人的事实。
  夏侯璟和婴浅落在最后,看夏侯渊如此坚信太子是幕后真凶,也有些惊讶。
  他虽是没问出口,但婴浅却好像察觉到了一般,轻声道:
  “太子做的很干净,他其实什么都没看到,是我告诉的他,这一切,都是太子的阴谋。太子想要通过这种办法,除掉你们这两个心腹大患,如果不想让害他没了腿的凶手,笑到最后,他就只有听我的话。”
  夏侯璟忍不住去看婴浅。
  想要说服一个半疯半狂的夏侯渊,绝不容易。
  可她还是做到了。
  是为了他。
  夏侯璟心头一暖,看着婴浅的眼神也是越发热络。
  他怎能不喜?
  婴浅是真心实意,在为他忙碌。
  即使只是姐弟之间的情谊,也让他颇为开怀。
  只不知为何。
  夏侯璟心底某处,仍是感到不知足。
  他的要的...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