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八十一章:徒弟全都是反派?(10)

  沈宴抿紧薄唇。
  黑眸当中烧着一团墨色的烈焰。
  他的手掌紧紧捏成拳头。
  想要反抗。
  却被死死的制住。
  让他动弹不得。
  “真不知道师尊在想什么,居然收了你这么个东西?”
  北洋居高临下的望着沈宴,瘦削的脸上一片的不屑之色。
  “我可没时间,陪你在这里耽搁!快些跪下,恭恭敬敬的给我和云梦师妹道个歉,我就饶了你,如何?”
  沈宴咬紧了牙关,他紧盯着北洋,整个人都僵硬如石像一般。
  少年单薄的肩膀微微颤动着。
  屈辱宛如利刃。
  在他心口,刺下了无数道血淋淋的伤痕。
  北洋等的不耐烦,干脆一挥手,道:
  “你们几个,快点让他跪下!”
  “是。”
  有外门弟子应了一声。
  抬起一脚,踹向了沈宴的膝盖。
  沈宴闷哼一声。
  脸色更白了几分。
  那外门弟子可未收敛什么力道。
  挨了这一脚,沈宴半边身体,都隐隐有些发麻。
  但即使如此。
  他也仍固执地站在原地。
  外门弟子见状,先是一愣,瞥见北洋不善的眼神,连忙又是一脚踹了过去,嘴里还骂骂咧咧地道:
  “小子,你以为自己多了不起?在这游仙阁,可是我们北洋大师兄说的算!”
  “真的吗?”
  有女子软媚的声响传来,还有几分耳熟,外门弟子下意识便回了句:
  “当然是真的...”
  他话都要说完。
  才意识到了不对。
  那外门弟子缓缓转过头,在扑面而来的酒气当中,他看到一抹极艳的赤色。
  “师...师尊?!”
  北洋惊呼一声,眼底闪过一抹慌乱,连忙弯身行了礼,他急声道:
  “不知师尊出关,徒儿...”
  “闭嘴。”
  婴浅打断他的话。
  携着一身的酒香气,走进了人群之中。
  她看了眼沈宴,又将目光投向北洋,问:
  “怎着?难道也要我跪下,求你把脚抬起来吗?”
  “我...”
  北洋被硬生生吓出一身冷汗,还哪里敢再说半句,紧忙向后退了两步,露出脚底的护身符。
  被狠狠碾过几脚,护身符不仅脏的不成样,连上面绣着的平安二字,都跟着破损了些。
  婴浅弯身将护身符捡了起来,拍掉灰尘,却没急着还给沈宴。
  “等一下再给你。”
  沈宴低着头,看不清面上的表情,身体却仍是紧绷着。
  他看起来。
  像遇见了危险的小狼崽子。
  露出并不尖锐的爪子和獠牙,妄图以此保护自己。
  北洋越发紧张,生怕婴浅落下责罚,连忙道:
  “师尊,是沈宴先对师妹无礼的!”
  “对,是沈宴的错!”
  “他偷了师姐的帕子,还不承认。”
  “我们只不过,是不想让云梦师姐被欺负罢了。”
  周围的外门弟子,也跟着连声附和。
  方云梦看了北洋一眼,本欲开口,但犹豫了下,还是低低叹息了一声。
  为了一个刚入门的沈宴。
  得罪本就交好的北洋。
  实在不值当。
  “是吗?”
  婴浅勾起唇角,眼中却无半分笑意。
  “要是这么说的话,我还要感谢你,帮我教导徒弟了?”
  北洋低下头,嗓音仍有些颤。
  “这些都是弟子应该做的。”
  “我不喜麻烦,你和云梦都是二师兄代我收下,但我虽并未教导你们几天,却还有个师尊的名头在。”
  婴浅缓缓眯起眼,凛冽的气势骤然乍起,让在场所有人,都是脸色一变。
  “如此哄骗于我,可是把我...当成傻子了?”
  “师尊...”
  北洋还要说些什么。
  但婴浅却是懒得再听了。
  袖摆一甩,只听一声脆响。
  北洋捂着红肿的面颊,默默低下了头。
  “滚去竹林,思过七天,再将剑招练一万遍。”
  婴浅惩治了北洋,又望向方云梦。
  “云梦,你何时连是非黑白,都分不清楚了?去将此事好好想想,知晓自己有何过错,再来找我。”
  “是,师尊。”
  方云梦顿觉懊恼,面颊也火辣辣的发疼。
  若是早知婴浅会出现。
  她是绝对不会,对沈宴冷眼旁观。
  但此时。
  任由方云梦多后悔,都是已经来不及了。
  婴浅提起沈宴的衣领,临离开前,又扫了那些外门弟子一眼,道:
  “至于你们这些外门弟子,去司音阁,那里更适合你们。”
  外门弟子本以为,此事同他们关系不大,不会遭到婴浅的责罚。
  但没想到。
  婴浅会直接,将他们赶出了游仙阁。
  任这些外门弟子不甘委屈,婴浅直接将沈宴带回了她的竹屋。
  他一直没有开口。
  被拎在手里,像个漂亮的人形挂件。
  只是太轻了些。
  身上都没有几两肉。
  婴浅将沈宴丢在凳子上,反手拿出药罐,凑近他些,问:
  “都伤哪了?”
  沈宴下意识向后退了退。
  他抓紧了衣领。
  仍低着头,白嫩的脸上没什么表情,过了好一会儿,才哑着嗓子道了句:
  “没事。”
  “真的?”
  婴浅曲起手指,在他膝盖处轻压了下。
  看到沈宴眼角一抽,露出一副吃痛的神情,她顿时笑了。
  “小孩子家家,还喜欢装老成呢。”
  她半蹲下身,挽起沈宴的裤脚,唇角的笑意却在见他身上无数的青紫后,一点点沉了下去。
  对于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孩子来讲。
  这些伤已经算是相当严重了。
  怎么可能没事?
  沈宴还从未被如此对待过。
  面颊浮起一抹薄红,想要向后躲,又在看见婴浅面上的不虞后,僵住了动作。
  “那些兔崽子,早知道就多罚他们些了!”
  婴浅低骂了一声,指尖沾上药膏,涂在了沈宴的伤处。
  她冷着脸。
  语气也凶的怕人。
  但与之相反的。
  却是无比轻柔的动作。
  药膏泛着微凉,揉在伤处,很快便散掉了痛楚。
  沈宴愣了一会儿。
  忍不住抬眸去望婴浅。
  “怎么了?”
  婴浅也不看他,还以为沈宴惦记他的护身符,便道:
  “想要你的护身符?放心吧,等一会儿就还你了。”
  她为沈宴上好了药。
  这才将护身符,从怀里拿了出来。
  本就是做工粗劣的小物件,被北洋一折腾,更是惨不忍睹。
  “这...”
  婴浅低咳一声,见沈宴神情不对,她皱眉想了想,抬手扫过发间,带下一根黑发。
  “看师尊,给你变个戏法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