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零五章:徒弟全都是反派?(34)

  “你敢动我徒!!!”
  赤红灵力如同燎原烈火。
  剑锋化作足以斩裂天地的巨刃。
  放眼望去。
  一片刺目的艳。
  魔修才刚将六角异莲心夺过,便觉身后传来一阵骇人的威慑,
  杀意似狂浪奔袭。
  他回过头。
  对上了一双被血浸过的双眸。
  女子一身绯衣,比灼灼烈焰更炙三分。
  墨发飞舞。
  剑锋直劈向魔修。
  他瞪大了眼,下意识想要闪躲,身体却仿被婴浅的威压慑住一般,竟连一动都不得动。
  这一下。
  他躲不开。
  也无法躲。
  盛怒之下的婴浅。
  才是真正名动修仙界,让无数修士艳红嫉妒。
  却又无可奈何的修罗仙子!
  魔修只能眼睁睁看着,赤红剑锋在视线当中不断放大。
  眼看着。
  就要落在他身上。
  挨上这一剑。
  莫或肉身,就连魂魄都会被斩成飞灰。
  魔修做梦都未曾想到,婴浅竟会这般强大。
  在她手下。
  他竟然毫无还手之力。
  “你这贱婢!”
  魔修眼中有寒光一闪而过,拼着最后的力气,他怪叫一声,吼道:
  “跟我...一起死吧!”
  轰!
  一声巨响。
  魔修在最后一刻,竟毅然决然选择了自爆。
  他修为颇高。
  这一下。
  连天地都为之色变。
  地面更是震颤不已。
  魔修如此疯狂,打定了主意,要让婴浅同他一起陪葬。
  周遭的一切,都被魔修的自爆吞没。
  无数碎石坠入深渊裂缝。
  被黑暗容纳。
  婴浅耗了大半灵力护身,身形已然有些不稳,她本欲趁着地底彻底坍塌之前离去,但余光却是扫见一抹影子。
  是沈宴。
  他一张俊脸已彻底失了血色。
  气息更是如同风中残烛。
  即使一阵风来。
  都有可能,会要了沈宴的性命。
  他正向着深渊坠去。
  一旦落入其中。
  再没有任何生还的可能。
  没有丝毫犹豫。
  婴浅的身体先一步做出了反应。
  眼底有冷茫飞掠而过。
  她转而扑向沈宴,双臂环在他劲瘦的腰间,用娇小的身体,抗下了所有的碎石风暴。
  身体剩下的灵力已是不多。
  又要分心护着沈宴。
  婴浅的意识越发模糊。
  她用力一咬舌尖,靠着痛楚来暂时恢复了清明。
  “莫怕,师尊一定...”
  婴浅深吸口气,将沈宴抱的更紧了些。
  “带你离开这里。”
  她的声音不重。
  已是没了多少力气。
  但黑眸当中燃烧的烈火,倒是更加汹涌。
  身体在不停下坠。
  放眼望去。
  尽是一片漆黑。
  若说之前沈宴的气息是一团烛火。
  那至此时,
  只剩下黯淡的残影。
  他要撑不住了。
  魔修只比婴浅稍逊一筹,照沈宴多修行了不知几百年。
  他那一掌。
  沈宴哪能承下?
  婴浅抬起头。
  竟是难得有些茫然。
  她分明从未悔过。
  却在这一刻。
  无比痛恨自己为何要那般自信。
  以为无论遭遇什么乱子,都能够应付下去。
  却没想到。
  因此连累了沈宴。
  她最为懂事的徒弟。
  难道...
  要陨在十六岁?
  他甚至还未真正看一眼这天下。
  婴浅分出一只手,轻轻压上沈宴的眉心。
  他的眉微皱着,倒好似不是因自身的痛苦,更另有旁因一般。
  身体当中的灵力匮乏的厉害。
  经脉都隐隐泛起了疼。
  周遭却仍一片漆黑。
  深渊不见底。
  婴浅都不知晓,究竟通往何处。
  若仍要护着沈宴,怕是连她自己,都要陷入危难之中。
  但婴浅哪里能放手?
  山穷水尽。
  经脉已存破损之兆。
  她长长吐出口气,将最后一点灵力,尽数传给了沈宴。
  “我不是个好师尊。”
  婴浅轻笑一声,歪头盯着沈宴苍白的俊脸,又道:
  “其实身陨也并非什么大事,反正清衡山还有纳兰月守着,出不得什么乱子。且我幼时一直觉得,我并不属于这里,这倒终于可以瞧一眼,冥界是个劳什子的鬼模样了。”
  随着一阵强烈的疲乏感。
  婴浅的眼眸缓缓闭合。
  正当她将要陷入昏沉之际。
  一道红芒,自身边飞射而过。
  等等...
  婴浅猛地瞪大了眼。
  “六角异莲心?!”
  这东西,居然没被魔修的自爆损毁?
  若是有六角异莲心的话。
  那也就是说。
  沈宴...
  有救了!
  婴浅一把抓过六角异莲心,垂眸看过一眼。
  只见泛着红芒的圆珠上,裂开了无数细密的纹路。
  眼看,就要崩裂。
  “吃下去!”
  来不及多想,婴浅将六角异莲心,送到了沈宴唇边。
  但沈宴已没了意识,哪里能听到她的声音。
  只若想活,他只有服下六角异莲心,才能得有一丝机会。
  就是只能赌一把。
  也错不过。
  婴浅试了无数种法子。
  都不能让沈宴开口。
  眼看着六角异莲心上的裂痕越来越多。
  已经拖延不得。
  生死关头。
  婴浅也没什么顾忌。
  含住六角异莲心,送到了沈宴的唇边。
  她感到了一阵刺骨的冷。
  他的体温,已经远低于活人。
  在感受到暖意后,下意识缠住她,怎都不愿放开。
  六角异莲心被送入沈宴的口中。
  他却仍死死黏着婴浅。
  手臂如铁箍一般,扣押住她的细腰。
  他们之间密不可分。
  竟找不出半丝的空隙。
  婴浅抬起手,本想一掌击出,但看着沈宴紧闭的眼,到底还是没忍心出手。
  他失去了意识,哪里知晓自己在做些什么。
  反正醒来。
  也不会记得。
  也省的她这个当师尊的心虚。
  婴浅费力地喘息着,揉着发肿的唇,视线扫过下方,终于得见了一缕景色。
  仿是...
  一具尸骨?
  他们已经下落了不知多少个时辰。
  可算见到了点除了黑暗之外的东西。
  但婴浅却来不及高兴。
  将方才触到六角异莲心,恢复来几分的灵力,都护在了身周。
  她眯起眼,眸底一片警惕之色。
  沈宴的气息已比方才,稍稍稳定了些。
  六角异莲心发挥了作用。
  护住了他的性命。
  嘭!
  脚下终于碰到了实地。
  灵力鼓荡。
  卸下了大半的坠落之力。
  但剩下的那几分。
  还是让婴浅闷哼一声。
  擦掉唇角溢出的血色。
  她长长吐出口气,眸光四下一扫,见清楚了四周后,却是一愣。
  这他娘的...
  究竟是个什么鬼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