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三十三章:徒弟全都是反派?(62)

  “喵!”
  婴浅眼眶都红了。
  抬起爪子,狠狠拍向了沈宴。
  但这到底是自家徒弟。
  她收着力气,也没下多狠的手。
  但沈宴却闷哼一声。
  眼底浮起一抹痛苦之意,面色更隐隐有些发白。
  婴浅一愣。
  下意识低头看了一眼爪子。
  她分明没用多少力气。
  怎会伤到沈宴?
  难道修为,忽然间恢复了?
  但即使如此。
  现在的沈宴,也不是婴浅能够对付的。
  她本想要趁机逃走来着。
  都跑到了床边。
  却又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
  沈宴垂着眼,墨发散在鬓边,浓长的睫微微颤着,苍白的肌肤浮着一层薄汗,似在承着莫大的痛苦一般。
  只这一眼。
  婴浅的心就软了。
  徒弟受了重伤,她现在跑路。
  还哪里能配得上师尊二字?
  她到底又走了回去。
  踩着大红锦被,爪尖压上沈宴的掌心,妄图用仅剩下的那点微薄灵力,查清他是怎么个状况。
  婴浅毕竟不善医。
  想着此时若有蓝图在就好了。
  有他医治的话。
  沈宴定不会伤的这么严重。
  婴浅正出着神。
  并未注意到。
  沈宴漆黑的眼眸,不知何时,已牢牢固定在她的身上。
  带着压不住的狂喜。
  他甚至连呼吸都重了几分。
  没有错...
  真的是她!
  沈宴掌心一动,将婴浅拢在了怀中。
  她先是一惊。
  正要退离。
  便听到了一阵急促的心跳声。
  爪心下方是他温热的躯体。
  婴浅贴靠在沈宴的胸膛。
  她茫然地眨了眨眼。
  看清此时是个什么状况。
  视线顿有些飘忽。
  然下一息。
  婴浅却是愣住了。
  沈宴的身上,为何会有这些道伤疤?
  刀伤...
  剑痕...
  数都数不过来。
  光是婴浅看到的,就已有数道致命伤。
  这十年间。
  到底都发生了什么?
  婴浅满心困惑,越看越是心疼。
  连尾巴都垂了下来,贴着沈宴的腹肌,无意识地来回扫动着。
  她整只狐狸都是迷迷糊糊的。
  头又有些发疼。
  因此。
  也就并未察觉到,沈宴渐渐晦暗的眼神。
  指腹拂过婴浅脊背处柔软的皮毛。
  一路下滑。
  压着她的尾巴根。
  轻轻捏了两下。
  “!!!”
  婴浅瞬间炸毛。
  然而还不等她发作,
  就被沈宴翻身按在了床上。
  如瀑般的黑发扫过婴浅的鼻尖。
  带来细微的痒意。
  她粉红色的鼻头抽动了两下,有些想要打喷嚏。
  视线当中。
  是沈宴放大的俊脸。
  他的眼里浮荡着星星点点的笑意。
  似心情极好。
  婴浅却越发看不懂他。
  分明是一手带大的徒弟。
  成了反派头子不说。
  刚才还想杀了她。
  现在又变了脸,一副很是喜欢小动物的模样。
  难道沈宴只是单纯的讨厌狐狸?
  她还是继续装猫吧。
  婴浅正走着神。
  浑然是未注意到,他已经被沈宴按着两只前爪,拜了个肚皮朝天的姿势。
  赤狐腹部只有一层奶白色的胎毛。
  是最为薄弱之处。
  若被触到。
  反应比起捏住尾巴和耳朵,还要更加剧烈几分。
  当沈宴的手掌碰上赤狐柔软的腹部。
  婴浅下意识一尾巴甩了过去。
  连爪子都亮了出来。
  但她此时只是一只狐狸。
  就是全盛时期。
  都不一定是眼前这个沈宴的对手。
  更何况。
  是现在这副半残的德行了。
  沈宴连躲都不躲。
  任由她一尾巴抽上了胸口。
  眼底的笑意,反而更重了几分。
  他曾经强大无匹的师尊。
  此时躺在他的身下。
  气的眼圈发红。
  却只能任由他掌控。
  这种感觉....
  当真妙不可言。
  赤狐只有巴掌大小。
  抚起来却有暖融融的热气。
  然这份体温。
  却好似将沈宴,真正带回了人间。
  他垂下眼,喟叹一声,喃喃道了一句:
  “师尊...”
  沈宴的嗓音太低。
  婴浅并未听得清楚。
  弱点被他所控。
  本能带来的危机感,让她脑袋里警铃大作。
  婴浅忍了一会儿,抬爪拍了下沈宴。
  “喵喵喵!”
  沈宴这才回过神。
  对上她满含愤怒的眼。
  他心头一紧,连忙放开了手,急声问:
  “伤着你了?可是哪里疼?”
  婴浅转身不理他。
  只留下一个颇为萧瑟的背影。
  沈宴眼里闪过一丝无措。
  手抬了几次。
  也未敢再接近她。
  他从未有过这般情绪。
  似忐忑。
  似畏怯。
  只有婴浅。
  才能让沈宴如此难安。
  连一句话,都要说的小心翼翼。
  但她是婴浅。
  他心甘情愿。
  “我的师尊,曾也幻成如你一般的模样。”
  沈宴挨近了些,未敢再去碰她,只低叹了一声,道:
  “你同师尊,很是相似。”
  婴浅的耳朵动了。
  虽然生气。
  但她确实有几分好奇。
  能从已成了反派头子的沈宴口中,听到什么样的自己。
  她磨蹭了一会儿,到底还是偷偷望去一眼。
  沈宴距她极近。
  也正因此。
  婴浅清楚地看到了,他眼里几欲浓成实质的悲意。
  “只是师尊若在的话,看到此时的我,也定会恼怒,再不愿见到我的。”
  沈宴苦笑一声。
  他轻蹭着婴浅下颌,喃喃道:
  “小狐狸,我很想念她。”
  婴浅张了张嘴。
  心底泛起一阵酸来。
  她离开的太过理所当然。
  自以为破了死局。
  护住沈宴,佑下清衡山,也解了秦清琅的为难。
  但此时一看。
  似并非如此。
  她到底对不起这几个徒弟。
  不管是富贵方云梦。
  还是面前这个,成了冥域主人的沈宴。
  都受了太多苦楚。
  他们本不该走向这条路。
  婴浅暗叹一声。
  她都打算要开口。
  耳畔却忽响起一阵沉重的脚步声。
  紧接着。
  略有几分熟悉的嗓音传来。
  “主人,有仙门人士闯进冥域,其中有几个,比较麻烦。”
  又是仙门。
  沈宴皱起眉。
  眼底闪过一丝怒意。
  他好不容易才重新见到师尊。
  还未同她多待一会儿。
  就有仙门中人前来捣乱。
  还真是....
  找死!
  “留在这里。”
  沈宴起了身,披了外袍,回眸扫过婴浅一眼,道:
  “我很快回来。”
  他临走前。
  还不忘在殿外设下结界。
  婴浅跳下床,踮着碎步走到门前,抬眼一瞧。
  好家伙!
  这结界设的比蛛网都密。
  别说想跑了。
  不知解界的法子。
  就是找来一百个修士硬攻,都不一定能攻破。
  婴浅歪头琢磨了一会儿。
  抬起爪子,敲了敲门。
  “外面那个兄弟,你还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