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三十七章:徒弟全都是反派?(66)

  纳兰月可不是云英之流。
  他若想杀婴浅。
  十个蓝图都阻不住。
  别说是躲。
  婴浅甚至连动,都动弹不得。
  被纳兰月的剑威所震。
  她只能眼睁睁的。
  看着这携着雷霆之势的一剑。
  在视线当中不断放大。
  躲不开了。
  婴浅暗叹一声。
  可怜她醒来还没多久。
  就要再次睡下。
  只是这一次。
  她应该是要陷入真正的长眠当中。
  再也醒不过来。
  在剑芒即将刺入身体的那一刻。
  婴浅低下了头。
  她本估摸,被纳兰月这一剑刺中。
  应会很疼的。
  然都等了好一会儿。
  预想当中的痛楚并未传来。
  她抬眸望去。
  却见了一柄极熟悉的佩剑。
  轻飘飘地挡在婴浅身前。
  似无比随意。
  却架住了纳兰的剑。
  让他再也无法前进分毫。
  “原来,跑到这里来了...”
  有男人低沉的嗓音传入耳畔。
  婴浅耳朵一竖。
  转身。
  飞扑。
  摇尾巴。
  一气呵成。
  她抓着沈宴的衣襟,尾巴晃晃悠悠地甩动着,视线到处乱飘,就是未去抬头看他。
  也不知为何。
  婴浅心里莫名有些发虚。
  沈宴托着她的后腿,将她护在怀中,唇角的笑意却在见到婴浅身上的伤痕时,瞬间散了个干净。
  “谁伤的你?”
  他取出丹药。
  喂着婴浅吃下。
  掌心抚着她脊背柔软的狐狸毛。
  沈宴缓缓眯了眼,道;
  “没关系,他们既敢伤你,我会把他们...全都杀了的。”
  他这话一出。
  在场的所有人,都齐齐变了脸色。
  尤是云英。
  她慌慌张张地后退了半步,口里急声道:
  “沈..沈宴,我们可是清衡山的人,你若是动了我们,婴浅虽已死了,也不会原谅了你!”
  云英连冷汗都冒了出来。
  还哪里有半点方才的傲气。
  她已后悔来冥域了。
  若不是之前,沈宴从不对清衡山中人动手的话。
  云英是绝不会答应前往的。
  但此时。
  沈宴为何变了?
  “婴浅?”
  沈宴薄唇噙笑。
  眸底却是一片森寒。
  他向着云英走过一步,嗓音是一如既往地低沉悦耳。
  “你也配提我师尊的名讳?”
  云英一愣。
  她甚至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
  只觉周身一冷。
  寒意钻上四肢百骸。
  她的身体不受控制地飘在了半空。
  云英张大了嘴。
  面庞涨成了猪肝色。
  双手掐在脖颈处。
  一双腿胡乱更是蹬动着。
  她的修为。
  她的灵力。
  在这一刻全都失去了作用。
  在沈宴面前。
  她还不如一个凡人。
  “沈宴!”
  纳兰月眼中寒芒一闪。
  剑芒再次涌动而起。
  他再次出手。
  然而婴浅还未看清,到底发生了什么。
  就见纳兰月连退十步,唇角溢出一抹血色。
  在沈宴手下。
  纳兰月甚至连一招都敌不过。
  也怪不得,秦清琅一直都未出手了。
  纳兰月从出手到受伤。
  不过转瞬之事。
  他不仅未能救得了云英。
  甚至还连带自己,都受了不轻的伤。
  蓝图连忙上前,用丹药稳定了纳兰月的伤势,又回头看了一眼云英。
  她仍被吊在半空当中。
  浑身灵力溃散。
  阴气入体。
  将她肤色染成青白。
  道道血管凸起。
  一双眼更如要瞪出眼眶。
  原本清冷出尘的面庞,此时已如恶鬼一般。
  还哪里看的出。
  曾经高贵端庄的司音阁主的模样。
  蓝图被吓了一跳。
  那些钻入体内的阴气,正在摧毁云英的根基。
  等到她多年的修为化成空。
  命也就到了尽头。
  蓝图没了办法。
  他纵使再不愿意,也还是闭着眼,吼道:
  “不能真杀啊!云英怎么说也是婴浅的师姐...”
  “清衡山既已将婴浅除名,还谈什么同门情谊?”
  沈宴揉着怀里赤狐,顺平她略有些凌乱的尾巴,看也不看旁人,只垂眸望着婴浅,道:
  “你们明知她为何殒落,却对外只字不提,只会在冥域,遇危之际,才会提起她的名字,来向我索要求生之机。”
  蓝图一怔。
  他张了张嘴,却不知该说些什么。
  沈宴说的没有错。
  这些多年过去。
  除了在冥域之外,无人会提起婴浅的名字
  她成了一个众所周知的禁忌。
  “沈宴。”
  秦清琅叹息一声,眼看着云英濒死,他只能开口。
  “放过云英,清衡山门人再不会入冥域一步。”
  婴浅能感觉到。
  沈宴落在她耳尖的手指微微一顿。
  他垂眸扫了一眼婴浅,转而蹭了蹭她的下颌。
  “师尊同清衡山已没了干系,便属于我了。”
  “属于你?”
  蓝图没懂这话的意思。
  却也觉出一阵别扭。
  这怎听着,都不大像是弟子对师尊,可以说出口的言辞。
  也不只是蓝图。
  秦清琅也皱起眉。
  但婴浅已陨落。
  再去计较这些,根本全无用处。
  秦清琅到底并未开口。
  遥望着越发痛苦的云英,他暗叹了一声。
  “听到了吗?”
  沈宴却不在意旁人如何。
  捏玩着婴浅的耳尖,他唇角噙笑,似心情颇佳一般,喃喃道:
  “师尊现在,彻底属于我了。”
  婴浅没理他。
  回头看了一眼。
  云英此时,全身的修为都散了个干净。
  根基被彻底毁去。
  修为更成了一场空。
  她此时。
  不过一个寻常人。
  且就是再好的天材地宝。
  都无法让云英重新修炼了。
  “放过她吧。”
  婴浅抬起头,爪尖轻点了下他的掌心,再次道:
  “沈宴,足够了。”
  “好。”
  没有丝毫的犹豫。
  沈宴点了点头。
  婴浅终于同他讲话。
  他高兴都来不及,哪里还会去在意一个云英。
  随着一眼望去。
  云英重重摔落在地。
  婴浅甚至听到了骨头断裂的声响。
  伤上加伤。
  她这一辈子,怕是过不安生了。
  “我们回去了。”
  沈宴抱着婴浅。
  将一旁所有人都当成了不值入眼的烟尘。
  他唇角噙笑。
  眼神当中却带着几分焦色。
  “沈宴...”
  余卿灵见他要离去,终于鼓起勇气上前一步,撑着泛红的眼眶,轻声道:
  “我是来找你的。”
  她喜欢了沈宴太多年。
  这一次。
  更是偷偷跟着云英来到冥域
  就是为了看他一眼。
  然沈宴却似未听得余卿灵的呼唤一般。
  连个余光。
  都不愿意赏赐给她。
  除了婴浅外。
  这世上哪有女子,值得他多看一眼?
  余卿灵咬紧了红唇,却压不住泛起的泪意。
  才打发了余卿灵。
  又道另一道声音响起。
  “站住!”
  纳兰月缓缓站起身。
  他盯着沈宴怀中的婴浅,苍白的脸竟浮起一抹潮红。
  眼中的神情似狂喜。
  更似极悲。
  他道:
  “把她...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