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四十四章:邻居有点不对劲!(2)

  沈宴知晓。
  婴浅对他虽有情谊,却并非男女之爱。
  而更多在于师徒之间。
  以及对他落身冥域的愧疚。
  但这又如何?
  他们还有无数时日。
  逼于无奈也好。
  借她心软也罢。
  只要婴浅在他身边,他就总有一日,能从身到心,彻底拥有他的师尊。
  她是逃不掉的。
  整个人世皆为囚笼。
  婴浅只若还有半分的眷恋存在。
  不管是为了清衡山,还是那几个她在乎的徒弟。
  她不会离开沈宴身边。
  这就够了。
  婴浅是被香醒的。
  她在柔软的大床上翻了个身。
  晃着蓬松的尾巴。
  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
  视线当中。
  是沈宴带着笑意的俊脸。
  这一幕。
  持续了太久。
  久到她甚至要习惯,每天早上睁开眼,都能看到自己太过成器的孽徒。
  但婴浅还是希望,他能离的远一点。
  一早起来就摸摸蹭蹭的。
  她这上了年岁的身子骨,哪里能受得了?
  “师尊睡醒了?”
  沈宴俯下身,在她的耳尖落下一个轻吻。
  婴浅冷哼一声,
  一尾巴抽上了他的俊脸。
  可谓是毫不怜香惜玉。
  她还庆幸着,昨晚为了堤防沈宴不依不饶,干脆化成狐形睡觉。
  虽仍被他困在怀里。
  但怎也比人身时,要多几分安全。
  沈宴被她抽了一尾巴,也不恼,反而顺势摸上了婴浅的脊背,在她酸痛的腰间,轻轻按揉着。
  “煮了两个时辰的汤,师尊尝尝?”
  他抱起婴浅。
  将巴掌大的赤狐拢在怀里,沈宴垂眸望着她,眼底一片柔情。
  有墨发扫过鼻尖。
  婴浅抬爪一挥,硬邦邦地道:
  “我不饿。”
  “真的不尝尝?”
  沈宴空出一只手,舀起一勺泛着鲜甜味的汤,送到了婴浅唇边。
  婴浅别过头。
  眼神却控制不住向着汤里飘。
  还别说。
  真怪好闻的。
  沈宴这厨艺倒是一如既往的好。
  人妻技能属实点满了。
  哪里能看不到婴浅的小动作,毕竟沈宴的视线,从来只会落在她的身上。
  调羹向前送了一寸。
  他弯了眉眼,柔声哄着:
  “那我求一求师尊,可好?”
  婴浅清了清嗓子。
  “既然你苦苦哀求了...”
  赤狐探出粉红色舌尖,在汤汁上一点,顿时双眼放光。
  这汤...
  真香!
  婴浅全身都酸疼着。
  也懒得动弹。
  窝在沈宴的怀里慢悠悠地喝着汤。
  她晃了一会儿尾巴,美滋滋地喝完了汤,又眯着眼休息了半晌,才如忽想起了什么般,问:
  “最近怎没修士过来找麻烦了?”
  “不想让那些脏东西打扰到师尊,就趁着师尊休息时,出去走了一遭。”
  沈宴温暖的掌心覆在婴浅腰间,边按揉着,边道:
  “他们打不过我,又不想死,就安静了。”
  婴浅沉默了。
  他说的轻描淡写。
  但她能想到。
  见到沈宴出现,那些个仙门修士会是什么表情。
  怕不是全要吓傻了。
  婴浅没忍住,捂着肚子,笑到狐狸腿都抖索了起来。
  沈宴见她开怀,
  眼底也跟着浮起一抹柔意。
  仿迎面吹来一阵带着玫瑰香的柔风。
  将他一汪心湖,吹满涟漪。
  再难平息。
  “有个东西,想要送给师尊。”
  “什么?”
  婴浅昂起头,一脸警惕:
  “要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就算了。”
  沈宴从心口处摸出一物,送到了婴浅眼前。
  她垂眸望去。
  见了那红色的小物件。
  却是一怔。
  上了年头的红色护身符,正静静躺在他的掌心。
  像是寺庙里,最廉价粗陋的款式。
  最中央用黑丝线,端端正正的绣着平安二字。
  “这是你那护身符?”
  “是。”
  沈宴微微颔首。
  “师尊离去之后,上面的线便又断掉了,但这一次,我是用师尊的发丝同我的一起,修整好了这护身符,以后再不会断了。”
  他嗓音极低。
  落在耳里。
  似一路绵延到了心口。
  灼的婴浅心尖发疼。
  她满口皆是说不出的感受。
  既酸。
  又闷。
  她想不到,当沈宴看到断了线的护身符时,是个什么样的心情。
  只终归。
  不会有多好的。
  “我毕生所愿,皆为师尊平安。”
  沈宴将护身符递近了些,又压低了嗓音,道:
  “我将师尊的发缠在了内侧,除非我身死道消,否则定不会让师尊,受到半点危险。”
  他一双黑眸定定望着婴浅。
  难得有些惴惴般。
  薄唇微颤。
  沈宴轻声问:
  “师尊可愿收下?”
  婴浅的爪子尖颤了两下。
  护身符已在眼底。
  足够她清楚的看到,符上细密的墨色纹路。
  那是她同沈宴,交缠在一起的黑发。
  已彻底合于一处。
  至死难分。
  沈宴落在婴浅身上的眼神。
  既专注又固执。
  其中暗藏着的不安。
  又隐隐间,让婴浅想起了初次见面时的沈宴。
  犹如小狼崽般。
  努力伸出还为长成的幼齿。
  来保护自己。
  婴浅心里忽生出了不少的怜惜。
  但她实在不懂。
  这份感情究竟名是为何?
  按理来说。
  她对沈宴这欺师灭祖,又威胁她的孽徒,该是憎恨至极。
  但他是沈宴。
  是曾经在聚灵大会,毫不犹豫选了她做师尊的沈宴。
  她亲手教养出的弟子。
  哪里憎恨的起来。
  且在冥域的这些日子,也的确是婴浅这辈子,过的最为省心舒坦的时候。
  她当真是因不忍伤了沈宴。
  亦或者贪恋此刻的安宁。
  才任他左右的?
  婴浅眼底闪过一丝茫然。
  盯着那近在咫尺的护身符。
  她如着魔了一般。
  竟伸出手。
  欲要碰上去。
  与此同时。
  沈宴注视着婴浅的动作,眼底的欢喜,几乎要凝成实质。
  甚至连呼吸。
  都不由重了几分。
  师尊愿意收下他赠的的护身符。
  可是代表...
  也愿意接受他了?
  沈宴知晓凡人间,有结发为夫妻的说法。
  护身符里缠着他和婴浅的发丝。
  于沈宴而言。
  乃最为重要之物。
  他自是希望这护身符,也能护婴浅一声平安随顺。
  爪尖距离护身符,只剩下最后一寸距离。
  婴浅忽然又缩回了手。
  “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拿了之后会有什么不好的事。”
  她转过头。
  将头埋在沈宴怀里,瓮声瓮气地道:
  “先这样吧。”
  “好...”
  沈宴虽是应下。
  但眸底还是浮起一抹失落。
  他将护身符收好。
  忽又听婴浅道:
  “什么时候有空闲,你同我回清衡山一趟。”
  “都听师尊的。”
  “去拜见老头子,也就是我师尊。”婴浅吸了吸鼻子,嗓音越发低了,“你既同我在一起,也该到他的灵牌面前去拜一拜,希望他在天有灵,莫要被我再气死一次。”
  沈宴正欲应下。
  后知后觉。
  才意识到了不对。
  “师尊,你方才说...”
  “快闭嘴!”
  婴浅一爪子拍到沈宴脸上,凶巴巴地吼:
  “你多说一句,我可就后悔了啊!”
  “不要!”
  沈宴连忙反对。
  狂喜在心头浮荡。
  竟让他整个人,如飘在云端一般。
  甚至连离口的言语,也前所未有的起了窒碍。
  “师尊..不是在哄我?”
  “谁愿意哄你?”
  婴浅轻哼一声,藏了微微上挑的唇角,一甩尾巴,嘟囔道:
  “我这他娘这是在积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