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二人闻言皆是一愣。
  “看来我与石兄有缘啊!”娃娃脸的秦玉鞍笑出了梨涡,“阿玖你可真会交朋友!”
  石晓战看看这个与他“有缘”的秦玉鞍,有些可爱,笑起来和某人一样亮闪闪的。看上去年岁和个子,都和宫玖相仿,只是不似后者那般瘦弱。
  “我同石……兄也是一见如故,总觉得以前在哪见过似的。”南宫九以扇掩面,脑中浮现几日前再见石晓战时的情形。褪去了青涩的石晓战一个人抱着灵位站在那里,比五年前匆匆一见的那个少年又高了许多,气质更沉稳,眼神却一如既往地清澈。
  他和度枝年在花谷待了三年,后又在外漂泊相依为命五年,还没有真正体会过至亲之人逝去的南宫九,完全不能想象石晓战正在经历些什么。
  “晓战是个粗人,公子若叫不惯可直呼姓名,无碍的。”石晓战顺势坐在南宫九身侧。
  “那你也该叫我阿玖才是,”南宫九放下扇子提起一旁小火炉上的茶壶,给石晓战倒了杯热茶,“叫公子多生分啊。”
  “晓战又不是女孩子家家,你怎么也编这种胡话?”秦玉鞍用看变态的眼神看着南宫九。他和这小子认识两年余,对他的懒功叹为观止,今日竟还主动倒茶,真是稀奇稀奇。还说什么一见如故,他宫玖明明是个认钱不认人的主,上哪眼熟去啊。
  “不怕秦公子笑话,晓战对玖……阿玖,也是似曾相识的感觉。”石晓战右手食指顺着杯身划拉两下,面上有些不好意思。
  “害,咱们也别端着了,在外面称呼来称呼去已经够累了,”南宫九整个人趴在了暖桌上,头枕着手臂懒得好似没有骨头,“这个人,”他指了指秦玉鞍,“你直接叫小玉就行,什么秦公子啊,太辣耳朵了。”
  “宫玖你是不是找打?”听得“小玉”二字秦玉鞍气得跳脚。这个臭宫玖,明明比自己小了好几岁,却总爱占人便宜。
  “晓战你可别听他乱说,叫我玉鞍就行,玉鞍就行……”
  石晓战好不容易才憋住笑,这位玖公子言谈举止同白若茗真是太像了,要不是二人长相差异过大,他都要怀疑他们有什么血缘关系了。
  “好,玉鞍。”
  好一阵笑闹,石晓战才和南宫九说明来意。
  几日前师父过世,将身外之物都托付于他,可他自十岁以来,便只知练剑,对打理家业一窍不通。但这总归是师父的心意,他的不好任其荒废。是以来寻这位盛名在外,又十分合眼缘的玖公子。
  送上门的钱财,哪有不要的道理。南宫九略略看了看剑圣的“遗产”。这个度枝年三十岁就被封剑圣了,活了百余年,名下财产还真是不少。
  “我帮你打理,每年抽取三分利如何?”
  对一般人来说,三分利不多也不少,按南宫九以往的作风,自然是不可能这么大方的,给别人留三分利都算客气。不过石晓战嘛,自己也算是看着他长大的了,当然要差别对待。
  石晓战并不明白三分利的意义,只想着有靠谱的人帮忙打理,就欣然应允。而秦玉鞍,对生意上的说法更是完全不懂,他和南宫九交好,完全是因为这人好玩。
  了却心中一桩大事,石晓战便起身准备告辞。却被秦玉鞍拦住了。
  “晓战兄弟,你这刚办完事就走,未免太着急了吧?”
  “来了玖宝阁怎么能不吃个饭再走呢,”秦玉鞍笑嘻嘻地看南宫九,“你说是不是,阿玖?”
  “你当人人都像你一样贪吃吗?”这个秦玉鞍,说起来也是将门之后,却总像饿死鬼投胎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