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 她是我一辈子的挚友(二更)
不管怎么说,她先前的名声确实不好,什么好美色、荒淫无度、逼良为娼的说法都是流传过的。
为了让韩圻年更加信服她已是放弃了朝政之事,她还在宫里养了一群所谓的乐师,长得一个比一个妖冶,虞欢喜便是其中一个,时不时就把他们唤到她的宫殿中,彻夜玩乐。
那些乐师实际上是做什么的,全大兴的百姓估计都知道。
不知道恒景当时,是否有相信过那些传闻?他听到那些传闻时,又是什么样的心情?
余远行没想到恒都督会替先帝说话,眉头皱了皱,道:“我知晓恒都督年少时与先帝有过一段情谊,但你必须承认,先帝后面确实变了!
我听闻,先帝沉溺于玩乐后,甚至都不愿意承认先前跟恒都督有过的情谊,还自恃身份高贵,一再侮辱恒都督的出身……”
圣哲书院的学子读书是为了考取功名,报效国家,自然都不是死读书的人。
朝堂上的事情,他们多少是了解的。
因此,他当初发现他阿爹竟然暗中支持嘉明帝时,才那么震惊。
在那之前,他一直以为,嘉明帝真的就是一个不思进取,只会吃喝玩乐的女帝。
只是,他话还没说完,就再一次被恒景打断了。
只见他黑眸幽深冷寂,表情认真道:“嘉明帝没有不承认与我之间的情谊,她这么做,只是为了保护我。
我与她年少相伴多年,我了解她,也相信她。
她是我一辈子的挚友。”
时颜心肝微颤,怔怔然地看着身旁的男人。
她是我一辈子的挚友……
是啊,她与他之间的关系,除了君臣,情侣,还有,咳咳,夫妻之外,还有着朋友的关系。
事实上,她先前从没想过,有一天,她会和他发展成现在这种关系。
进宫前,她想的是,恒景会是她一辈子的朋友和伙伴,是这个世间最接近她家人的存在。
进宫后,她没办法,只能把他推远,那时候她想的是,即便恒景可能恨她,也不愿意再搭理她了,她还是会把她当作她在这个世界最重要的伙伴和朋友。
只是,她不知道,原来恒景也是这么想的。
她不禁借着面前矮几的遮掩,握了握恒景的手,在男人看过来时,朝他甜甜地一笑。
她突然好像有点能想象,恒景当初被她推开时,是什么心情了。
至少,他从没有恨过她,也至始至终,和她一样,把她当作他最重要的伙伴和朋友。
恒景被女子这个笑勾得心头发痒发热,忍不住反手一把握住她的手,紧紧地攥住了。
余远行倒是没想到,恒都督和嘉明帝之间,还有过这么一段隐情。
而且,看恒都督的表情,嘉明帝在他心中的地位,定是不一般的。
可是,他依然认为自己的想法没有错,否则,还有什么原因可以解释那一切反常的原因呢!
他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道:“恒都督,我知道你对嘉明帝有着不一般的感情,但是,你也没证据证明,她跟当初那些在她身边的男人都没关系罢!
你更没有证据证明,她和我阿爹之间,真的没有私情!”
这下不止恒景了,连时颜也忍不住皱了眉。
不过,她也理解他的心情,他迫切地想为自己父亲的反常找到一个原因,而且,他觉得他找到了,也坚信了这么多年。
这时候突然告诉他,不是,这一切都不是真的,他一时定然不能接受。
何况,她暂时还没想到,要怎么证明以前的自己跟她阿爹之间没有私情!
时颜万万没想到,有一天她还要为证明这样荒唐的事情烦恼!
她不自觉地揉了揉额角。
其实也不怪余远行觉得他阿爹和她有私情,毕竟他阿爹一切反常的原因,看起来都跟她有关。
可是,余寻归长了她多少岁啊!要说他跟她有私情,不如说他跟她阿娘有私情……
时颜忽地,灵光一闪,浑身的动作都顿了顿。
等等,她记得,她那个便宜阿娘的家族,本家好像……就在惠州啊!
她的便宜阿娘,姓冯,冯家曾经只是惠州一个没有名气的家族,家里有过几个人在朝当官,但官职都不高。
直到她便宜阿娘的祖父在四十多年前抵御青耳族的战役中,立了大功,冯家才风光了起来,举家搬去了望京。
后来,她便宜阿娘的父亲也追随她祖父上阵杀敌,因为父子俩勇猛无比,立下赫赫战功,冯家一时成了大兴一个不可忽视的武将家族,她便宜阿娘之所以进宫当了皇后,就是因为冯家后来投靠了当时的皇太子,也就是她的便宜阿爹。
因为她便宜阿爹身体不好,那时候朝上暗搓搓支持别的皇子的大臣曾千方百计地把他打压下去,她便宜阿爹最后能顺利登上帝位,也是多亏了冯家。
只可惜啊,冯家到底根基不够牢固,在韩圻年掌权后,韩圻年担心身为她母族的冯家会暗搓搓支持她,在她登基后的头几年,便找了一些乱七八糟的理由,把冯家打压了下去。
现在的冯家,早已从望京又搬回了惠州,因为担心韩圻年会继续找理由打压他们,他們这些年过得那叫一个低调,低调得时颜都快忘记,她还有个从没有来往过的母族,在惠州了。
此时突然想起这些事,她脑中一下子冒出一个很不可思议的想法,让她不由得微微张了张嘴。
事情不会是这样吧……
她一不小心,竟是吃到了自己便宜阿娘的瓜了?
恒景见余远行还执意认为自己阿爹和嘉明帝有私情,双拳不禁紧握,额角青筋微微暴出。
看到恒景这表情,余远行心脏微微一缩,后知后觉地感觉到了一丝恐惧。
他这时候才真真切切地感觉到,面前的男人是恒景,那个掌管着百万大军、可以轻易颠覆这个天下的恒大都督。
他知道自己不能再说下去了。
虽然,他内心还是认为那就是真相,但作为君子,也不该一而再地挑起别人心中的痛楚。
他张了张嘴,刚想把这件事掀过去,面前的女子,却突然神色古怪地开口,“余郎君,不知道你们这里,可有熟知你阿爹年少时事情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