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四章 深渊在耳畔低语
事实上，荧自己所说的话并无虚假。
被“天理维系者”所投下的银白长钉，的确会抗拒这片大陆上的七大元素接触。唯一破解的方法，便是以同为天空岛诞生的深渊之力进行对抗。
“秦起或许，你对我有着误解。”
荧戴着洁白兔耳袖套的纤手，轻轻挽了挽垂至脸颊旁的金色短发。少女低声轻叹道。
“我们原本有着共同的目的，当时，我从陨星中唤醒了哥哥，约定与他一同旅行。”
说着，金发少女微微蹙眉，似乎想起了某些不愿回想的事情。
“但是天理维系者的出现，却隔绝了我和哥哥之间。所以，哪怕是统帅深渊的他们，我也必须”
“所以，你必须向天理举起叛旗？”
闻言，秦起淡漠地开口打断道。
“嗯。”
荧点了点头，少女白皙脖颈上的纯白色围巾在夜色中淡淡反着光，亮金色的眼瞳如若世外之人般纯净。
“秦起，我们现在有着共同的敌人。只要你愿意，我就可以帮你解救你最重要的人。”
随着金发少女低声轻语，莫名的花朵清芳也淡淡漂浮在了空气中。
那是亡国的国花，意为“超脱无名之华”的因提瓦特。
“共同的敌人？”
秦起自言自语般低声道。
关于荧所说的这些事情，其实秦起自己早已经了然于心。但秦起之所以会对少女抱有怀疑，只是因为自己还缺少一个答案。
“荧，我问你，上一次在蒙德城中出现的深渊使徒与深渊咏者，是不是——由你所指挥的？”
下一刻，秦起抬起黑眸，看向少女亮金色的眼睛沉声问道。
从很早开始，秦起便隐约感觉到，包括自己行动在内的一切事件，仿佛都被一只无名大手在背后所推动一样。
无论是当时在蒙德城内，由深渊教团与兽境之狼掀起的魔潮。亦或者后来在晨曦酒庄旁发现的无名洞窟。
当人的行为持续被看不见的手所指引，命运便不能再称之为命运。
“没错，是我指示了那次行动。”
听见秦起的问话，荧微微一怔，侧过脸轻轻答道。
“果然是你”
闻言，秦起咬了咬牙。心中更多的情绪仿佛火焰焚烧。
在那一次蒙德城夜晚爆发的灾祸里，数以百计的蒙德民众，失去了他们自己的家。还有一众西风骑士团的后备骑士，也永远地留在了那一个晚上。
这并不是，能够让人嘻嘻哈哈的话题。
“秦起，我很抱歉。”
荧淡金色的睫毛微垂，微低下头道。
“那一次的计划，原本只是为了执行’命运的织机’的首步，我想用那个方法，引出戴因斯雷布”
“以及见见你。”
说着，荧抬起头。少女绝美的面容在夜色中如同天空岛的使者。蓝白色裙摆下，点缀了少女纤长玉腿的菱形装饰熠熠发光。
“见见我？就用这种方式吗？”
仿佛听见了有些荒唐的笑话般，秦起闻言也有些不可置信地睁大了眼睛。
和荧安静纯美的外表不符，对方拥有着为达成目的而漠视一切的心。
哪怕秦起知道参与了毁灭坎瑞亚的七神，正是少女的敌人。因此荧同样希望覆灭七神的国度来回报七位“尘世七执政”。
但对于少女表现出的对普通民众生命的漠视，秦起还是有些无法理解。
因为眼前的这片大陆，并不是那个做完“每日委托”便能够下线的“游戏”。
随着穿越到此间的时间越来越久，秦起愈发明白：这片大陆上的凡民，不是虚无缥缈的数据。
他们是切身实地活在这片大陆上的人。
就算是蒙德城街头巷尾最普通的民众，他们也拥有属于自己独一无二的人格与生活。
无论是死在那个晚上的西风骑士团后备骑士威廉，或者是霍夫曼等人。他们都不是任何人的影子。
人被杀，就会死。这片大陆上，可不存在任何能够复活逝者的“神奇料理”。
“算了，已经没什么可说的了。”
秦起剑眉微凝，叹了口气，平淡道。
虽然，为了治愈优菈，哪怕任何代价秦起都会愿意支付。
又或者仅有千分之一成功的可能，秦起也愿意尝试。
但唯独理解面前金发少女，理解荧的“命运的织机”计划与她的选择。
秦起说什么也做不到。
“如果优菈知道，那么她也不会愿意原谅我的吧？”
想到“浪花骑士”平日的性格，秦起抬起黑眸，心里更是没有了丝毫的犹豫。
下一刻，随着秦起腰间国际象棋棋子状的神之心发出风绿色的微芒，周围流动的风也在顷刻间听从了秦起的召唤。
“嗖！！”
狂躁的千风涌动成永不停息的风之涡流，牵引着周遭一切物体。
“秦起”
察觉到两人谈话的破裂，荧抬起头，亮金色的眼眸中透露着一分决然，又似乎带着一分无名的伤感。
在今晚来到蒙德城之前，荧已经做好了一切可能发生状况的准备。
包括合理的说词，解答对方的疑问
但荧没有想到：最后，还是需要以战斗来让这一夜划上句号。
“秦起，我以为你会理解我。”
少女话音落下，在荧的手上，浮现出亮色的光点，并迅速凝聚为一把弯月形剑格的单手长剑。
不同与荧失散的双子“空”，因为那个昔古的国度——坎瑞亚灭亡于七神之手，荧拒绝自己使用任何元素力。
白色的光点，不存在任何杂质的力量，是原初共鸣之粹。
这是仅以少女的身体，就能够与神明并肩的伟力。
“秦起，你知晓蒙德受到灾祸的痛苦，但我的国度已经覆灭，宫殿万顷也化作尘沙。”
“我们都是本应拥有天地，拥抱世界之人。”
荧纤手握住长剑剑柄，面色忧伤，樱唇轻启。
“但我不得不，这么做”
“公主大人！！”
这时，黯淡深幽的虚无传送门再度在黑夜中打开。深渊使徒·激流与深渊使徒·渊火从传送门中出现，使徒们在喉间模糊不清地喊道。
而在西风教堂内，琴和莫娜察觉到秦起迟迟未归，抱着疑惑打开了教堂厚重的橡木大门，却发现了和一众魔物对峙着的少年。
几乎是瞬间，琴便认出了那些散发着冰冷邪恶气息的魔物是什么。
“秦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