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6章 大会结束

  “吴教授,张教授,你们到了啊?”
  听到陈舟的话,吴西平和张中原迟疑了一下,两人才一起回道:“刚到……”
  本来他们俩还打算作为“奇兵”,“出其不意”地给陈舟一个“惊喜”呢。
  因为根据杨院长的说法,陈舟是抽不出时间,来找他们的。
  他们的“奇兵”策略,是有不少操作空间的。
  却没想到,陈舟这小子完全不按套路出牌,这会居然突然来找杨院长了。
  杨院长这时也反应过来,出声问道:“你怎么过来了?”
  陈舟故意说道:“我这不是来跟您叙叙旧的嘛,昨天因为报告会的原因,一直也没时间过来找你们……”
  杨院长看了看陈舟,十分怀疑他的这句话。
  这可马上又要到晚上了,你就算昨晚被人围着没时间,那今天呢?
  想是这样想,但杨院长还是迅速的侧了下身子,把陈舟让进了屋里。
  关好门的杨院长,转身就开始说道:“你小子这两天可是大出风头啊。”
  陈舟轻声笑道:“还是您在本科时,给我打的底子好,要不然哪能有这成果呢?”
  虽然知道陈舟说的不是心里话,他能取得如今的研究成果,也和自己没有多大关系。
  但是陈舟这话听到耳朵里,却还是很舒心的。
  “行啦,就当你小子是真心的。”杨院长笑着说道。
  陈舟笑了笑,也不再绕弯,而是直接说道:“杨院长,吴教授,张教授,我听刘茂声师兄和曾子固师兄说,你们是有意来找我的?”
  听到陈舟的话,杨院长三人互相看了看。
  既然陈舟都把话挑明了,那他们还有什么不好说的呢?
  于是,杨院长说道:“是这么回事,我们这次来的物理学术团队,一方面是为了这次的物理学家大会,另一方面,就是想着跟你接洽一番。”
  刘茂声和曾子固说的是沟通交流一番,而杨院长说的却是接洽一番。
  别看词没差多少,但是意思却就有很大的不同了。
  陈舟在来之前,也大致想到了一些可能性。
  这会再听到杨院长的话,他基本上也确定了自己的猜测。
  看了看自己在燕大读本科时的三位老师,陈舟想了想,才说道:“其实,这事你们给我打个电话沟通就行,没必要专门跑一趟的。”
  杨院长和张中原俱是愣了一下,只有吴西平面带微笑的看着陈舟。
  他就知道这小子,肯定有自己的想法。
  什么数学交流团队,什么物理学术团队,完全就没必要。
  “陈舟,你知道我们来是为了什么?”张中原有些不确定的问道。
  陈舟微微点头,旋即笑道:“也不算难猜吧?”
  “确实不难猜。”吴西平接过陈舟的话,轻声说道。
  听到吴西平的声音,杨院长和张中原俱是看向了他。
  吴西平注意到两人的目光,笑着解释道:“你觉得你们要是像陈舟一样,在数学和物理学上,同时取得了如此耀眼的成就,你们会怎么想?对于燕大的来人,会怎么想?”
  张中原顿时说道:“这我哪知道,我年轻时,又没像这么猛……”
  听到这话,陈舟和吴西平在楞一下之后,不约而同的笑了起来。
  尤其是陈舟,他可是记得的,刚入学那会,张中原可不是这么说的?
  杨院长也同样没忍住,摇了摇头。
  不过,既然陈舟知道他们来的目的,那就省事多了。
  作为燕大物理学术团队的领头人之一,杨院长这会郑重地跟陈舟说道:“陈舟,既然你都猜到了,那我也直接一点。你今后有什么打算?有没有想过毕业之后回国?”
  “咱们燕大也开会讨论过了,如果你毕业之后,选择回国,回到燕大的话,学校希望能对你进行返聘,待遇啥的,你完全不需要担心。”
  杨院长说直接就直接,一点没保留的,就把燕大的所有诚意,全部亮了出来。
  这其实是有点出乎陈舟的意料的。
  就连一旁的吴西平和张中原,也多看了杨院长两眼。
  毕竟这次,主要还是摸清楚陈舟的想法。
  但两人大概也理解杨院长的心思。
  想要留住陈舟这样优秀的人才,最好一开始就拿出足够的诚意。
  陈舟看了看紧盯着自己的杨院长,并没有立马回答。
  杨院长的耐心也很好,就这样等着陈舟的回答。
  陈舟思忖了一下,轻声回道:“杨院长,我现在研究生都还没毕业呢,返聘是不是太早了点?”
  杨院长笑着说道:“我就知道你会找这个借口,可事实上,你毕不毕业有什么区别吗?胶球的发现,‘色禁闭’问题的解决,哪一个不比物理学硕博研究生的毕业论文分量要重?”
  “而且,我估摸着,这次物理学家大会之后,弗里德曼教授也会着手安排你的毕业事宜的。所以,你毕业不毕业,真没啥区别。”
  这点,杨院长其实说的很对。
  一个准诺奖候选人,还需要考虑研究生毕业的问题吗?
  恐怕有的是学校,愿意给陈舟颁发博士毕业的学位证书。
  这时,没等陈舟说话,张中原也说道:“还有你的数学系研究生毕业论文,你也别拿出来说,我们都知道,你前段时间才发表了一篇论文,那也是绰绰有余的。”
  陈舟看了看这两人,小声说道:“我也没说我不毕业呀……”
  听到这话,杨院长顿时惊喜的问道:“那你是怎么打算的?”
  陈舟沉默了三秒,才缓缓说道:“现在已经4月了,还有2个月,就到今年的毕业季了。我原本的打算,也是花一年时间,完成研究生的学业。包括数学系和物理学的毕业论文,我也都想好了。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杨院长和张中原异口同声的问道。
  陈舟轻声回道:“只不过,物理系的毕业论文,已经没多大问题了,但是数学系的毕业论文,却还没多大进展。”
  “没多大进展?”杨院长诧异的问道。
  陈舟轻轻点了点头:“已经研究了好一段时间了,但却没有取得突破性的进展……”
  听到陈舟的话,张中原顿时反应过来,有些惊讶的说道:“你该不会真的把哥德巴赫猜想作为自己的毕业论文吧?”
  张中原这话一说出来,杨院长顿时瞪大了眼睛。
  只有吴西平仿佛想到了什么,还是平静的看着陈舟。
  陈舟有些奇怪的问道:“有什么不可以吗?”
  张中原:“……”
  杨院长:“……”
  这能怎么说?
  有什么不可以吗?
  别人或许是真的不可以,但是你陈舟,好像还真没什么不可以的。
  远的不说,就拿去年那恐怖到令人窒息的解决数学猜想的节奏来看。
  好像拿哥德巴赫猜想作为毕业论文,确实没什么不可以……
  而且,想到陈舟本科毕业时,是用杰波夫猜想的证明,作为自己的毕业论文。
  杨院长和张中原就更加说不出话来了。
  只是,他们都想问陈舟,你这样真的好吗?
  你要其他的博士生们,或者是硕博连读的研究生们,该如何自处?
  一下子,分别拿出准诺奖级的论文和准菲奖级的论文,来作为自己的硕博研究生毕业论文,也真的是没谁了。
  过了好一会,杨院长才出声问道:“那你有把握在这两个月,解决哥德巴赫猜想吗?”
  这个问题问出口后,杨院长就后悔了。
  果然,陈舟立马回道:“就像我说的,把握不大。”
  听到这回答,杨院长的神情顿时黯淡了一些。
  张中原也想再说什么,但却没说出口。
  陈舟已经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他还能再逼人家不成?
  不过,陈舟也没有把话说死,他又说道:“但不管怎么说,还有两个月呢,什么事都说不定。就像‘色禁闭’问题一样,我们所有人都束手无策时,也只需要一个灵感罢了。”
  说完,陈舟还露出了一丝真诚的笑容。
  但这笑容看在杨院长和张中原的眼中,却就像劝退令一样。
  要是真有这么简单,哥德巴赫猜想也不会困扰数学界数百年了。
  最终,杨院长只能说道:“这是你对毕业的计划,那毕业之后呢?”
  陈舟回道:“那得等毕业之后再说。”
  听到陈舟的这句话,杨院长的神情又黯淡了一些。
  只觉得自己这次的任务,怕是无法完成了。
  陈舟自然也注意到了杨院长的神情变化,他不由得笑着说道:“其实啊,杨院长你放心吧,出来之前,在那场留学归国的舆论中,我就已经回答过了这个问题。唯一可能存在变化的,也就是时间问题。”
  话音未落,杨院长的脸上顿时焕发出了一丝明亮的光彩。
  张中原则已经迫不及待的说道:“陈舟,你的意思是,你肯定会回国的?”
  陈舟轻轻点了点头。
  这都是早就回答过的问题,何必如此兴师动众?
  至少,到目前为止,这个答案,都是没有改变的。
  一旁的吴西平,则是满脸笑意的看着陈舟。
  这小子,我就知道他之前的话,都是故意的。
  不过,倒还真不知道,这小子什么时候,能解决哥德巴赫猜想。
  要是带着菲尔兹奖和诺贝尔物理学奖,双奖归国的话,那他的影响,恐怕无人能及!
  在杨院长的房间,一直待到了下午六点。
  几人才一同出门,打算去聚个餐。
  倒没有喊多余的人,只有彭佳被杨院长喊上了,杨依依被陈舟喊着了。
  对于杨依依的成长,杨院长也是惊喜不已的。
  同时,他的心里,也多出了一个计划。
  聚餐结束后,吴西平单独找到陈舟,两人出去走了走。
  吴西平也把这次燕大安排的来龙去脉,全部说了一遍。
  当听到数学交流团队,变成物理学术团队时,陈舟忍不住哈哈大笑。
  难怪这次物理学家大会,会多出来两个数学系的学生,还有两个数学系的教授。
  最后,吴西平也把自己的想法,全部告诉了陈舟。
  在吴西平看来,国内和国外,还是有区别的。
  对于陈舟的研究最好的,才是陈舟最需要的。
  他不像杨院长和张中原,一心想着把陈舟带回燕大。
  他希望陈舟能够按照自己想法,做好决定。
  对此,陈舟还是很感激的。
  真要说起来,吴西平正是那位带他走进学术的引路人。
  物理学家大会的第三天,陈舟也终于被SLAC的人,给找到了。
  在此之前,陈舟和燕大物理学术团队接触的事情,SLAC这边也已经知道。
  也因此,SLAC这边因为错失先机,就增加了给到陈舟的条件。
  但很可惜,对于SLAC,陈舟真的算不上有什么感情。
  而且,没有了对撞机实验室的SLAC,也无法提供陈舟满意的研究条件。
  再加上克罗斯的提醒,陈舟也就没有什么犹豫的,便直接拒绝了对方的邀请。
  当听到陈舟的拒绝时,SLAC的人多少还是有些诧异的。
  毕竟,他们给陈舟的,可是实验室主任的身份!
  可陈舟却犹豫都没犹豫,就拒绝了。
  这着实有点令人难以接受。
  被拒绝后,SLAC的人自然也是想着,再努力一下的。
  像陈舟这样天才的物理学家,他们是真的挺想得到的。
  只不过,陈舟一句“你们已经没有了对撞机实验室,我留下来做什么”,就彻底封死了他们的路。
  SLAC倒也很坦然的选择了放弃。
  事实上,他们看中的是陈舟的天赋,希望陈舟是下一个弗里德曼。
  在对撞机后的时代,可以带领SLAC在X射线的领域内崛起。
  只不过,陈舟却没有这个想法罢了。
  他也不会是下一个弗里德曼。
  其实,对于SLAC关停对撞机实验室的事,不管是弗里德曼,还是克罗斯,亦或者陈舟自己,都没有觉得SLAC有什么过错。
  一个实验室,在跟不上时代的时候,就应该做出选择,做出改变。
  否则,等待他的,就只有消失。
  不凑巧的是,SLAC的选择,和陈舟的选择,并不相同。
  没有了外事的打扰,在之后的几天物理学家大会,陈舟还算悠闲的度过了。
  一边拍着杨依依,培养培养感情,提升提升温度。
  一边听听物理学家大会的讲座。
  再偶尔跟这些物理大佬们聊聊天,听听对方夸奖自己的话。
  顺带着收获“几张”要向诺贝尔奖评奖委员会推荐自己的推荐信。
  陈舟都有点功成名就,要放假的感觉了。
  只是,这个假期的时间,有点短。
  只能抵得上一个周末的时间。
  五天的物理学家大会,很快便落下了帷幕。
  胶球被发现的这一事实,也得到了物理学界的承认。
  SLAC对撞机实验室的落幕,也得到了应有的尊重。
  与会的物理学家们,在这几天里,度过的也算愉快。
  唯一可能不是很愉快的,就是诺贝尔物理学奖评奖委员会的委员们了。
  他们收到了多封提名候选者的推荐信。
  而且,被推荐的人,都是陈舟。
  就连那位一直推荐自己的爱德华·威腾,都破天荒的给陈舟写了推荐信。
  4月9日,SLAC所举办的物理学家大会,完美闭幕。
  陈舟也收拾行囊,于次日跟着弗里德曼,还有麦锡森、科伊尔一起。
  坐上了返回麻省理工的飞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