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2章 燕大试课

  一瞬间,所有人的目光,全部集中到了陈舟身上。
  陈舟的话音落下,宴会厅里顿时完全安静了下来。
  原本还有少许的交头接耳。
  但现在,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等着陈舟后面的话。
  从某个角度来说,这可是关系到每个人的切身大事!
  “哦?”赵书桓露出感兴趣的神色,“趁着大伙都在,陈舟教授有什么想法,不妨和大伙都说说?”
  听到这话,陈舟也基本上确定了自己的猜测。
  这位高能所的赵书桓所长,和两位副所长确实不在一个频道上。
  按照陈舟先前的猜测,如果是照着何弘蕴和耿国建的意思,那他想组建的研究小组的成员,肯定是要被安排一波的。
  可现在,倒是未必了。
  赵书桓当着在场这么多人的面,直接把这件事挑明,也就意味着,这件事肯定得在大家的关注下来解决了。
  “既然赵所长说了,那我就先说说我打算研究的课题吧……”
  陈舟说完,视线扫过在场的众人。
  先前虽然把找人的事交给了高结,可难得有这样的机会,多扩散一点影响,也是极好的。
  不说能不能因此挖掘出一些人才,可万一有人毛遂自荐呢?
  “我想大家都知道,我在跟着弗里德曼教授的学术交流结束后,就前往了欧洲的CERN,在那里待了一段时间。”
  “或许也有不少人知道,我在CERN所研究的课题是什么,研究进度是怎样的……”
  陈舟说到这,所有人也都知道了陈舟将要开展的研究课题是什么。
  众人的反应,也很好的说明了这一点。
  前SLAC的那一批研究人员,俱是目光火热的看着陈舟。
  在他们看来,这可是从CERN的手里抢课题呀!
  要是成功了,那得多刺激?
  他们也相信,跟着陈舟的话,大概率是真的能够抢下!
  高能所自己的研究人员中,有一部分人也同样目光灼热的盯着陈舟。
  他们在高能物理领域的基础十分不错,对于中微子振荡实验,也有着一定的见解。
  只不过,他们都只是普通的研究人员。
  在今天之前,即使了解过陈舟的研究课题,却也从来没想过,会有机会与陈舟在一个研究小组。
  但现在,貌似机会就在眼前了……
  还有一部分人,则是流露出了一丝遗憾的表情。
  他们在高能物理领域的基础,虽然也十分不错,可惜他们的研究领域,并不是中微子振荡这一块的。
  所以,看到这样的机会摆在面前,他们虽然心动,却也无奈。
  至于另外一部分人,眼神则要复杂许多。
  这部分人并不多,座位也都在一块。
  如果仔细观察,就会发现,他们时不时的,就会看一眼何弘蕴和耿国建。
  没错,这一小部分人,就是何弘蕴和耿国建原定计划中,“强硬安排”给陈舟的研究人员。
  相对来说,他们比起其他的研究人员,其科研能力,的确是要差上一些。
  看着侃侃而谈,丝毫没有顾忌的陈舟,何弘蕴和耿国建都有些着急。
  但众目睽睽之下,他们也不好直接找赵书桓问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虽然付海天等人是走了,连带着高能所也被牵连了不少人。
  但并不代表着高能所里面,就没有像付海天一般的人了。
  这也是每个研究机构里,都存在的“关系户”。
  而何弘蕴和耿国建,也在此列。
  只不过,他们俩也有着一定的科研能力。
  或者说,他们之所以能够到今天这个地位,没有能力,光靠关系也是不可能的。
  但也因为走到了今天这个地位,他们希望着借助自己的能力,获得更大的利益……
  “……所以,我打算组建一支研究小组,攻克中微子振荡的难题。”
  陈舟的声音,不疾不徐。
  一方面将自己回国后,将在高能所进行的第一个课题,讲述了出来。
  另一方面,也将自己对中微子振荡这个课题的一些研究想法,论述了一遍。
  这些话听在在座的人耳中,那就无异于最强的招人宣言了。
  有这样一个目标明确,还有着诸多想法的领头人,谁能不想跟随呢?
  赵书桓就笑着表示道:“看来咱们的陈舟教授,对于这个科研课题,也是准备充分呐?”
  何弘蕴也说道:“我现在终于知道,为什么陈舟教授能够拿下诺贝尔物理学奖了。有这样充足的准备,那做什么事,不得事半功倍呀?”
  面对两人的夸奖,陈舟只是轻声笑了笑,并没有接这个话。
  他继续说道:“说完了研究课题的事,关于研究小组的话,我希望赵所长可以允许我自己筛选。”
  赵书桓问道:“你自己筛选?”
  陈舟点了点头:“是的,我想看一看咱们研究人员的档案,自己选择合适的人选。”
  闻言,赵书桓沉默了一下。
  他已经注意到何弘蕴和耿国建一直在给自己使的眼神。
  只不过,赵书桓依旧说道:“没问题,为了支持陈舟教授的研究,这研究人员啊,就你自己选。”
  听到赵书桓的话,何弘蕴和耿国建,包括那一小部分以为自己“稳了”的研究人员,都在心里默默说了一句:“完了……”
  与之相反的,则是那些抱有希望,想要抓住这次机会的研究人员。
  能力虽然未必能在履历上,全部体现出来。
  但是履历都不行的人,又能多有能力呢?
  而且,在陈舟筛选研究人员的这段时间,他们也不是不可以毛遂自荐。
  “那我先谢谢赵所长,在研究人员筛选一事上,给予我的支持!”
  陈舟这会,终于客气的说了一句。
  赵书桓摆了摆手,也终于说出了何弘蕴和耿国建等人,疑惑不解的原因。
  “这可不只是我给你的支持,对于陈舟教授你这样的人才,国家同样给予了大力的支持!”
  陈舟微微扭头,只看到赵书桓眼中,有着一丝异样的光芒。
  这场欢迎宴会,最终在何弘蕴等人的期待中开始,在一众研究人员的期待中结束。
  陈舟组建研究小组这事,也顺着这场欢迎宴会,由一件准备秘密进行的事情,转变为全高能所都为之热衷的事。
  什么院士的课题,什么长江学者,什么千人,那能跟诺奖大佬比吗?
  诺奖大佬会差院士这些的名头吗?
  这一点,所有人都拎的很清楚。
  也因此,在陈舟组建研究小组的这段时间里,几乎是完完整整的筛选了一遍了所有人的履历。
  其中,不乏毛遂自荐者。
  ……
  华国科学院高能所物理研究所。
  陈舟的办公室里。
  “怎么样,克罗斯教授,高结教授,人员的名单确定下来了吗?”
  陈舟放下手中最后一份人员履历,抬头看向办公室里的另外两人。
  这是高能所特意给陈舟安排的一件会议室。
  本来给克罗斯也安排一间的,但克罗斯却拒绝了。
  用克罗斯的话说就是,反正陈舟用办公室的时间也不多,以后这间办公室,多数时间还是属于他的,不用浪费其它房间。
  对此,别人或许很纳闷,不理解克罗斯的意思。
  但陈舟,只能哭笑不得的看着克罗斯。
  毕竟,这人说的,貌似没毛病……
  听到陈舟的声音,克罗斯扭头看向陈舟:“快了,我手里还有最后一组人员名单,等最后的筛选结束,就能确定了。”
  高结也说道:“我也一样,还剩最后一组人员名单。”
  “那今天就能定下来了。”陈舟微微点头,随即站起身,将自己筛选的结果拿给了高结。
  高结接过材料,笑着说道:“你这人员筛选,可比当初我们进高能所的面试还难。而且,这一通履历加面试的,你也算是把高能所的大部分人,都给过了一遍。”
  高结话音刚落,没等陈舟说话,克罗斯倒是先说道:“高教授,这不是必须的吗?我们可是高能所最精英的研究小组,人员必须得是最好的!”
  “说的也对……”高结轻声笑了笑,又说道,“其实我以前也想过,高能所的所有优秀人员,集中到一块会怎么样?”
  “但那时,没有人能够做到,也没那个条件。这下好了,我终于能知道,咱们这帮人集合到一块,能干出些什么了。”
  闻言,克罗斯立马说道:“别的不敢说,以后的我也不知道,至少现在,应该可以开始中微子振荡这一难题的倒数计时了。”
  高结微微一愣,旋即明白了克罗斯的意思。
  他以前其实挺好奇的,陈舟究竟是什么样的人,能够在21岁,就拿下诺贝尔物理学奖。
  同时,还能将一大批优秀的科研人才,给吸引到华国。
  但经过这段时间的共处,他终于明白了。
  陈舟这个人身上,确实有着独特的魅力。
  这是他在华国学术界的任何一人身上,都不曾见到过的魅力。
  陈舟那对科研极为认真的态度,以及对科研保有的兴奋感和激情,都深深令他折服。
  要知道,他们这几天,可不单单是筛选人员这么简单。
  中微子振荡的课题,也被他们讨论了许多次。
  高结正是在这其中,受到了陈舟的影响。
  听到克罗斯的话,陈舟无奈的摇了摇头:“克罗斯教授,看来你很乐观吗?”
  克罗斯笑着回道:“有你在,我必须乐观。”
  陈舟点点头:“乐观就好,我那还有不少资料,等一下发给你和高结教授,你们整理一下。”
  陈舟话音未落,克罗斯便苦着脸说道:“别,不是,那个,我这人员还没筛选完呢……”
  看到克罗斯这般模样,一旁的高结,顿时好奇的看着。
  陈舟却说道:“你不是说快了吗?”
  克罗斯立马面露难色:“我刚才看错了,这最后一组的人员,好像有点多,我得再重新筛选一遍。”
  陈舟闻言,轻声笑道:“行啦,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反正不管早晚,这活,你是跑不了的。”
  克罗斯看着陈舟,最终像个泄露气的皮球:“那好吧……别像上次那样就行……”
  陈舟顿时乐道:“上次不是你自己好奇的吗?”
  克罗斯懊恼的说道:“可我哪知道,你会下载那么多的文献资料啊,那可足足有两百多篇!”
  顿了顿,克罗斯问道:“你这次算是上次的补充资料吧?应该没那么多了吧?”
  陈舟回道:“放心,这次没那么多,你也就当是为了咱们研究小组做点贡献了。”
  克罗斯又问道:“这次有多少?”
  陈舟想了想,似乎在算文献资料的数量。
  最终,在克罗斯刚燃起的期待目光中,缓缓吐出三个字:“近两百……”
  克罗斯顿时无语,就连一旁抱着好奇目光的高结,都有些无语。
  这家伙,这么疯的?
  没理会两人的目光,陈舟简单交代了一下,便离开了办公室。
  他还有其他事。
  燕大那边的任教事宜,还需要他去处理。
  因为临近寒假的缘故,燕大便没有正式安排陈舟的课程。
  但为了下学期的课程安排考虑,也是应陈舟的要求。
  燕大给陈舟安排了两节试讲课。
  一节数学,一节物理。
  今天下午,就是陈舟在燕大的第一节试讲课。
  是一节数论课。
  这是陈舟回归燕大以后,第一次正面出现在大众的视野之中。
  所以这节课的受关注度,不可谓不高。
  以至于,这节课原本的任课教授,都不知道该作何感慨了。
  他上课时,虽没有翘课的,但阶梯教室里,却怎么也是坐不满的。
  毕竟,燕大数学系就那么多人。
  能够接触纯数领域的数论,那就更少了。
  可借用了他的课,进行试课的陈舟。
  却是吸引了学校各大院系的学生。
  别说阶梯教室里面的座位了。
  就连阶梯教室外面,都被围的水泄不通了。
  说来有趣的是,这位主动借课给陈舟进行试课的任课教授,一遍感慨着“这人呐,怎么那么大区别”,一边又屁颠屁颠的帮着陈舟忙前忙后。
  甚至于,在陈舟还没到阶梯教室之前,他就已经抱着个笔记本,跑到教室里抢座位去了。
  虽说和学生抢座位,多少有点不地道。
  可和他一样的数学系教授,却一点也不在少数。
  毕竟,陈舟这个名字,在数论领域的数学家里,已经是独一档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