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一直在取经
可叶琳娜唱的这首歌，他却从来没听过，婉转凄凉，像对远方恋人倾述自己的思念。
柳芭也醒了，跟着唱了起来，让铁军惊愕的是，别的包厢也跟着哼了起来，整节车厢弥漫着淡淡的忧伤。
歌声在一个很像海豚音的呼唤声中停止，铁军睁开眼睛，一行泪水顺着叶琳娜的眼角滑落，柳芭垂下一块手帕。
“唉这么多年了，你还是放不下吗？”
柳芭说的是俄语，很简单，铁军听懂了，却不敢问，一定是段凄美的爱情故事，切莫好奇。
铁军起身，远离是非，来到了建国他们包厢，哥四个集体静坐，都听的如痴如醉。
“大军，饿了吧？你可真能睡，我们都吃完了，你想吃点啥？”
铁军这才意识到肚子有点饿，早上吃那些东西，实在是不对自己胃口。
“我泡两袋方便面吧！”
看见大兜子最上面，放着几袋香坊产的方便面，铁军拿了起来。
建民帮着铁军倒开水，几个老毛子走了过去，和柳芭他们攀谈了起来，很快，响起笑声。
估计这点是串门的点，有两个大哥也探头打招呼。
“嗨，我俩也是满洲里的，我叫李军，他叫王伟！”
铁军赶紧往里坐坐，一边一个，两人坐下，铁军他们也自我介绍了一圈。
“没见满洲里再有人上车啊？”
建军问道。
“满洲里一共就预留那几张票，没人根本别想上车，我们没你们那两下子，跑到北京上的车！”
铁军他们互相看看，这么说，没有铁彪，他们也得去北京坐车。
这两人做倒爷时间不长，刚办了停薪留职，这算是第二次。
聊了半个小时，铁军吃完饭，两人走了，接着，那被罚款的浙江夫妇又走了进来。
就这样，你来我往，挨个认识一圈，车厢里也开始热闹起来。
北京那哥四个挤到建国他们包厢喝酒，铁军跟一个叫米哈伊尔的苏联外教练口语，进步神速。
米哈伊尔是列宁格勒人（91年改为圣彼得堡），今年26，下巴留着胡子，很帅气，也很幽默。
米哈伊尔八岁时父亲酒醉冻死在大街上，母亲改嫁去了英国，再也没回来，他跟奶奶相依为命。
这次回来，是因为奶奶病重，他说，奶奶很要强，叫他回来，很可能没多少日子了。
铁军劝了几句，然后听他讲他们的国家。
米哈伊尔说，像铁军他们这样的倒爷，在苏联人眼中，都是有钱人。
然后又感慨道，他们过去是多么幸福，家家有电话，接打免费，暖气免费，上学免费，看病免费
可现在，国家动荡，恶性通货膨胀，物资匮乏，生活必需品价格暴涨，收入却骤减。
他是去年来中国任教的，来了就不想回去了，说特喜欢中国，喜欢筷子，喜欢中国话，喜欢东方美女
铁军调侃道：“你这么帅，肯定有不少中国姑娘喜欢你吧？”
米哈伊尔耸耸肩，笑道：“我也喜欢她们，可她们一定要结婚才跟我好！”
“那肯定的，要不呢？”
“我们国家男人是宝贝，随便和女人好，不一定非要结婚！”
铁军笑了，心道，哥们啊，你来早了，晚来个十几年，你也可以随便好的，也不一定非要结婚。
两人在边坐聊，叶琳娜也凑了过来，站在铁军边上，对着窗外摇摆自己那迷人的小腰。
米哈伊尔带了两大包货，头一次带货，也不知道咋样，让铁军帮他看看。
铁军和叶琳娜来到他的包厢，还有一个意大利女孩坐在包厢里，之前介绍过，这女孩嫁到了莫斯科。
大包打开，是运动服和皮夹克，木樨园进的货，运动服90，皮夹克150，质量一般，算是小宰吧！
铁军说还行，如果信得着他，到时候跟他们一起出货，能安全不少，米哈伊尔立刻拥抱铁军，说你是好人。
意大利女孩以为铁军是常倒，打开大包让他看，铁军有点懵，全是女人的***，粉嘟嘟，红艳艳。
“一定好卖，我们买不到这些，中国货，好的很，还便宜！”
叶琳娜用俄语肯定了意大利女孩的眼光，铁军很囧，这个真没研究过。
看着叶琳娜她俩聊了起来，铁军起身回了包厢，就柳芭在，李姐跑去跟人打扑克，大嗓门老远就能听见。
不知不觉就到了晚上，火车开进赤塔，赤塔州的首府，远东中等城市，四、五十万人口。
火车进站，站台上都是人，停车时间挺长，20多分钟，铁军他们也下来透气。
由于离满洲里近，站台上也大都是同胞，三五成群的套新倒爷的货。
“这挺乱的，不少犯事的都跑这来了！”
满洲里那俩人也下车了，李军看着那些拉拉扯扯的人说道。
“李哥，你俩第二次来了，都带啥紧俏货了？”
铁军接过李军递的烟，点着，笑着问了一句。
“皮手套，越往里走，小东西越好出手，我不想到莫斯科卖，分几批，争取空手到终点！”
铁军有点不明白，不是到莫斯科才能卖上高价吗？
看出铁军困惑，李军解释道：“莫斯科是能卖上高价，可风险也大，闹不好就白跑一趟。”
听到这话，铁军心中一紧，不由看向柳芭。
“你怕啥，咱们有刘哥他们呢，再说了，那几个老倒爷也跟咱们一起。”
铁军知道她说的是北京那哥四个，想想也是，总不会有直接抢货的吧，苏联民警可不是吃醋的。
“走，看看去，咱们车厢的！”
正想着，李军拍了铁军肩膀一下，快步往前走去，铁军瞄了一眼，那对浙江夫妇被五个同胞围在中间正在撕吧。
“你们想干啥，还要点脸不，就知道欺负同胞！”
铁军后发先至，人没到，先扯着脖子大喊了一声，这一嗓子，立刻吸引了无数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