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三合一

  虞衡惨是惨了点,但系统一直装死,他一时间也没办法。想撂挑子不干吧,老师给他准备好了,时间流速也调好了,虞衡不干也不是不行,就是只能在空间干耗着,怎么也出不去。
  更加丧心病狂的是,系统见虞衡待在空间死活不不配合名师的教学,又把名将大佬给召唤了出来,站在一旁对虞衡虎视眈眈。
  这他妈是人能干出来的事?
  虞衡简直想在系统身上踩上一万只脚,好好教他做个人。
  系统却很是无辜,萌萌哒的电子音差点直接把虞衡给送走:
  【但我本来就不是人呀。】
  “滚滚滚!下次我再嘴贱我就是猪!”
  【请宿主注意文明用语,好好学习天天向上,不然的话,名将大佬会好好教你做人的哟~】
  这行为可太贱了,虞衡觉得自己要是哪天挂了,一定就是被这辣鸡系统给气的。
  然而现在虞衡连抱怨的时间都没了,名将大佬真不是个好脾气的人,见虞衡戳在原地不动,嘴里还骂骂咧咧的,名将大佬的手缓缓按在了腰间的刀柄上,语气中满是杀气,“快点学。”
  我学还不行吗?
  虞衡顶着两行宽面条泪,哽咽地跟着名师开始学作诗,心里委屈成球,自己才学跟着名师学习几天啊,能写出中规中矩的诗句就不错了,为什么突然间要求猛的拔高了一截,从作诗到作出一些能上语文课本的诗?这不就跟要求一个小学生考个高考状元回来一样无理取闹吗?
  系统还是那句话:
  【宿主你可以!】
  还给虞衡刷了满屏的加油奋斗表情包,完了后再放了一屏幕的烟花,场景十分绚烂。
  虞衡却一点都不感动,不想听课只想出空间睡觉。
  系统此时露出了它的险恶嘴脸:
  【那没可能,宿主亲口答应的完成任务才出去,这可不算我违规!】
  假如时光能倒流,虞衡一定毫不犹豫地打死刚刚嘴贱的自己。
  名将大佬的刀已经拔出来一半了,虞衡再怎么不满也得憋着,委委屈屈跟着名师开始练习作诗。
  别说,人的潜力确实是无限的。尤其是虞衡这种只会在半路高喊放弃的咸鱼,就需要有系统这样贱嗖嗖的家伙来治治他。不逼他一把,他都不知道自己的潜力有多大。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经过反复写诗,被打回,再写,再被打回等一系列流程后,虞衡终于突破自我,写出了一首符合系统要求的,能被收进语文课本水平的诗。
  虞衡自己都觉得自己牛逼坏了,听到系统判定他通过的声音,顿时仰天大笑,边笑边疯狂拍桌,吼出无限心酸与豪情,“哈哈哈哈垃圾系统,看你怎么难得倒我?老子写出来啦哈哈哈哈!以后我也是能上语文课本的大佬啦哈哈哈哈!”
  系统:……又疯了一个。
  见虞衡这么嘚瑟,系统觉得自己有必要提醒他一下:
  【请宿主注意,你这才只写出了一首现实风格的诗,还有其他风格的等着你过关。浪漫主义、山水田园……】
  “你可闭嘴吧你!”虞衡觉得系统真是太讨嫌了,天底下就没人能比它更不会看人眼色,这么激动人心的时刻,不泼冷水会死吗?
  系统觉得自己完全没毛病,垃圾宿主就欠敲打,给他点阳光就灿烂,不及时给他泼点冷水,他还不嘚瑟的要上天?
  一主一统再次嫌弃了对方一把,而后陷入沉默。
  在写出一首符合系统标准的诗后,虞衡的自信心空前膨胀,摩拳擦掌准备一鼓作气再写出几篇佳作,让辣鸡系统好好看看,它跟了个多么了不得的宿主。
  然而想象很丰满,现实很骨感。传世名篇并不是疯狂堆时间能堆出来的,偶有妙句都是突然被神仙摸了头,绣口一吐就是半个盛唐的,那是人家诗仙,虞衡别说拍马了,坐个火箭都追不上。天赋问题,不是多堆时间就能解决的。
  系统这时跳出来安慰了虞衡一把:
  【宿主坚持住,等到你通关完成任务,智商点突破90,你就不用这么痛苦了。】
  那也得真把智商点给加了再说啊,虞衡只感觉整个人都被掏空,脑子里就跟灌了一堆浆糊似的,越是迫切地想写出另一种风格的好诗,越是流于俗气。
  系统也知道灵气这玩意儿不能强逼,能把虞衡榨到这个程度已经足够了,接下来的任务可以慢慢来。
  但是系统也学乖了,知道虞衡刚刚才被自己坑了一把,要是自己现在松了口,虞衡出去后绝对打死都不认这事儿。
  这么一思考,系统立即有了主意,看着虞衡愁眉苦脸绞尽脑汁思索着佳句,系统忽而上线,幽幽叹了口气:
  【宿主,这样耗下去,你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出去啊!】
  虞衡暴躁,“我这么惨,是谁害的?滚犊子,别烦我!”
  本来思路不顺就十分让人心烦意乱,辣鸡系统这个罪魁祸首还敢冒出来,虞衡不怼怼它出一口恶气都对不起自己遭的罪!
  系统早就料到自己会被虞衡怼一通,等虞衡发泄完后,系统这才慢悠悠道:
  【看宿主这样儿,估计实在憋不出什么东西来了。本系统也不是不讲道理的统,可以人性化一点,接受宿主分期付款,宿主你觉得怎么样?】
  分期付款?虞衡脑门上顿时挂了一串问号,反应过来再三向系统确认,“你的意思是,今天可以先放我出去,剩下的任务分期完成?”
  【是的。】
  虞衡眼珠一转,心里有了主意,打算给系统来个虚与委蛇,先答应下来,出去后再让他明白到底谁才是爸爸。
  然而系统也不傻,被虞衡坑习惯了,系统的警惕性也直线上升,瞬间翻脸:
  【滴——警告!宿主心怀不轨,目的不纯,惩罚再上一个时辰的课!】
  虞衡:……
  这狗东西什么时候这么聪明了?
  奈何自己不慎送了人头,虞衡也只能含泪继续听名师讲课,还得苦哈哈地继续写诗。
  好不容易苟完了这一个时辰,系统再次上线征求虞衡的意见时,虞衡也只能憋屈地答应,“行了,我同意,接下来分期付款,直到文会之前,每天在空间作诗练字,不达到标准不出来,行了吧?”
  当然行!
  系统给自己撒了满屏的花,内心同样很感动,好不容易能在和垃圾宿主的对峙中占了上风,真是可喜可贺,今天可真是个值得纪念的好日子啊!
  虞衡的心情就没那么美妙了,虽然上课是必须要上的,但是自己主动学和被系统坑着学,二者之间有着本质的区别。
  先前都是虞衡压制系统的局面居多,这回冷不丁被系统翻了盘,虞衡心里那叫一个憋屈,就连写出一首名家古诗都没那么令他高兴了,已经在心里盘算着该怎么把这个场子给找回来。
  系统赢了虞衡一局,心情大好,也不去管虞衡心里的小九九,反正虞衡保证的话已经说出口了,不能再反悔,接下来每天都能开开心心地压榨他,完美!
  虞衡就这么过上了凄凄惨惨的被压榨的生活,每天被系统使劲儿榨油。
  让虞衡高兴的是,高强度的学习还是有不少回报的,在系统孜孜不倦的压榨之下,他成功突破了一把自己,愣是在规定的时间内完成了系统发布的任务。
  在得知自己完成任务后,虞衡都有一种恍若隔世的感觉。想想之前,虞衡还觉得系统给了他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没想到他竟然能在这短短的时间内成功过关,虞衡顿时飘了,期盼地问系统,“系统,你是不是在我的智商值上造假了,以我现在这个不超过70的智商,真的能写出这么多首传世名篇吗?”
  系统呵呵他一脸:
  【我给你开了多少时间流速你自己心里没数?】
  “当然没数,你个辣鸡什么时候告诉过我你让我多学了多长的时间?”
  这话没毛病,系统确实是一直瞒着虞衡时间流速来着,不然的话,以这家伙的咸鱼程度,要是让他知道了他真正的学习时间,还不得闹翻天?
  系统心里默默吐槽,嘴上同样不留情面:
  【用你那刚及格的智商想一想,能你达到现在这水平,用的时间还能少?】
  虞衡同样冷哼,“周扒皮!反正我以后也是能进语文课本的牛逼大佬了,不跟你计较!”
  系统淡定开嘲讽:
  【你先在文会上一鸣惊人再说吧。友情提醒宿主,因为你横空出世接连拿下小三元,又不参加各大文会,除了博陵书院那帮人外,其他人都对你意见大得很。读书人的酸脾气你也知道,这回你要是没撑过他们的刁难,能让他们嘲讽好几年!】
  虞衡雄赳赳气昂昂,信心满满,“我都能完成你的变态要求了,这回还不得把他们按在地上摩擦?”
  再说了,一门心思眼红别人的人一辈子格局也就那样了,心眼比针小,就只能看到眼前那么一点点的东西,还能期盼他们能有多少学识?
  真正有才学的人,像展平旌他们,输了就是输了,坦坦荡荡认输,还能大方交流经验,这才能不断进益。
  还真别说,就算有了系统相助,虞衡也没和展平旌他们拉开一段特别明显的距离,这就能看出展平旌和沈修有多勤奋了。
  文会这天,虞衡出门后竟然碰上了萧蕴,据他所说,他也要去参加文会,手里拿着一张不知道从哪儿弄来的帖子。
  虞衡忍不住好奇,就他这体质,会有人想起来给他下帖子吗?再说了,萧蕴也不走文官路子,参加文会的这帮秀才没道理叫上他啊?
  见虞衡眼中的问号藏都藏不住,萧蕴低低一笑,不好意思道:“我也去看个热闹。”
  实际上是承恩公想着好不容易有个人能不受儿子的奇葩体质影响,瞧着又是个有前程的,赶紧让儿子过来先和他混熟,以后他也好像上回那样在景隆帝面前给儿子刷存在感。
  生了个奇葩体质的儿子还能怎么办呢?承恩公简直为这个儿子操碎了心。
  萧蕴自己也觉得挺新鲜,乐意与虞衡多往来,十多年才交上第一个朋友,说起来都心酸。
  虞衡完全没想到承恩公竟然考虑得这么长远,这套路,搁后世娱乐圈就叫做捆绑营销,让景隆帝每次想到虞衡时顺便记起来还有萧蕴这么个人。这操作,也是没谁了。
  当然,以虞衡现在膨胀的状态来看,知道了这事儿后立马就能对系统显摆一句你看人家承恩公多有眼光,我才考了个秀才他就觉得我前途无量,都准备把他儿子和我捆绑在一起了。
  知晓事情来龙去脉的系统也不由感慨一句承恩公好眼力,这宿主虽然垃圾了点,但每回小鞭子抽一顿后还是能有显著的进步。早先系统还担心虞衡完不成通关任务,它从无败绩的完美履历就要在虞衡这儿翻回船,谁知虞衡平时态度是气人了点,真学起来还挺拼命的,对得起他上辈子60的智商考进名校的励志经历。
  虞衡对萧蕴的印象不错,这哥们儿人狠话不多,实力强,很是靠得住,除了体质奇葩了点。别的都没毛病,是个值得结交的朋友。
  见萧蕴表情微微透出一丝不自在,虞衡也没继续追问,反而贴心笑道:“那我们一块儿去,也好有个照应。不瞒你说,这次来文会的人,除了博陵书院那几个我熟一点,其他人我也不认识。若是气氛尴尬,咱俩还能说说话。”
  萧蕴心知虞衡这是在照顾他,以虞衡在博陵书院那边的人缘,哪会有什么尴尬的地方。更别提他作为小三元得主,本就是这次文会的主角,谁冷场他都不会冷场。反倒是萧蕴自己,估计又是被所有人无视的命。虞衡这话,实际上是在安萧蕴的心,让他不会像以前那样继续当透明人。
  系统也只能感慨一句傻人有傻福,就冲虞衡待朋友真诚这一点,承恩公以后还不得出大力捧虞衡啊。谁让他儿子只交的到虞衡这么一个朋友呢?以后虞衡出头了,也能拉他儿子一把,不然的话,他是真担心朝堂上没一个人能想起来还有他儿子这号人。
  这会儿已经入了秋,天气逐渐凉了下来,菊花开得正盛,文会定在郊外的远山亭上,亭子边上正好有一处溪水,经常有文人墨客在那儿玩流觞曲水。虞衡一看这地方就知道这次文会,绝对少不了作诗。
  展平旌等人还带了不少姿态各异的菊花,黄的白的粉的美得各有千秋,最夺人眼球的还是展平旌带来的一盆二乔,一朵花另有两种颜色,一半黄,一半红,令人啧啧称奇。
  见虞衡到了,展平旌几人率先迎了上来,笑道:“巧了,我们正提起你,你就到了,看来真是背后不能说人。”
  虞衡一挑眉,故意笑道:“你们刚刚说我什么坏话了?”
  “那可就多了去了,”展平旌一拍掌,一脸神采飞扬,“说你一定作不出绝好的诗来。怎么,你不服?”
  不是展平旌自夸,论及作诗,虞衡确实逊他一筹。
  虞衡则抬着下巴道:“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没准我还真作出几首绝妙的好诗来了呢?”
  “几天不见,脸皮见长啊!”展平旌将虞衡领到座位上坐下,嘴里打趣道,“耍嘴皮子我说不过你,等会儿咱们手底下见真章。你啊,就等着喝酒吧!”
  虞衡故作惊恐,“你们不会是商量好了故意来坑我的吧?”
  众人顿时哈哈大笑。
  沈修给虞衡倒了杯茶,温声道:“这可是你多心了,我们要是敢故意欺负你,回头你二姐还不得挨个儿找我们算账?”
  虞娇在京城的名声一直响亮得很,一手鞭子出神入化深得沈氏真传,当年也是抽过几个败家纨绔来着,全靠自己打出来的彪悍名声。
  沈修这么一说,其他人自然也想到了这一层,顿时大乐,细数那些年被虞娇修理过的倒霉蛋。
  好在大宣朝风气开放,这也并不是什么坏名声,众人提起旧事反倒对虞娇多有推崇,觉得她嫉恶如仇,那些个不干人事的败家子,就该被狠狠修理!
  也正是因为这样,虞衡才没怼他们,不然的话,当着他的面埋汰他姐,再好的朋友都得翻脸。
  说话间人逐渐到齐,虞衡眼风四下一扫,觉得大部分人还都挺面熟,竟全都是见过的。
  这也很好理解,博陵书院和国子监这两座大宣朝教学质量顶级的学堂都在京城,京城科考,一般能上榜的,大多是这两大学堂的学生。像虞衡这样,不在两家中还能中榜的士子倒是少数。早先博陵书院和国子监打了一场马球,虞衡还代替展平旌上场比了一回来着,对国子监那边的新秀才自然也认了个脸熟。
  粗粗一算,这回来了将近三十个人,竟有二十个是博陵书院和国子监出身的,两学堂外的新秀才,竟然只占了个零头。由此可见,这两家的教学水平有多强,怪不得京城的读书人都削尖了脑袋想往这俩学堂挤。
  虞衡同众人交际之时也没忘记把萧蕴给捎带上,其他人也就暗自疑惑一下怎么这位走武将路子的人也来参加他们的文会了,转头就把人抛在了脑后,淡淡打了个招呼后就将人忘光光。
  不得不说,某些时候萧蕴这体质还挺好用。像现在,要是沈氏兄弟俩跟着虞衡过来,保不准还要被他们嘲讽一番,也不知什么时候兴起的风气,读书人面对武将时自觉高人一等,还经常揪一把勋贵们的小辫子以示自己的清正,双方关系就没好过。这种文人聚集的场合,武将家的来参加基本就是找嘲。
  虞衡能在这儿是因为他三次考试全都把其他人按在地上摩擦,他们不服不行,就这,还有一帮人暗戳戳摩拳擦掌想让虞衡出出丑来着。而萧蕴能全身而退,全凭隐形人体质,还是有点优势的。
  文会文会,重点在文。谈笑一番拉进距离后,众人的话题便渐渐往这方面走。也不知是谁笑了一声,鼓动虞衡道,“方才我们的小三元不是说他一定能作出绝妙的好诗来吗?想必这些天在家苦学一定又有所进益,不若就由我们的小三元来赋诗一首,咏一咏这花中君子,如何?”
  其他人纷纷附和,就等着虞衡开口。人嘛,太优秀了,总会有人想看看他的笑话,别说其他人不安好心的家伙了,就连展平旌都好以整暇地望着虞衡,还伸手做了个请的姿势,笑眯眯道:“那就请吧!”
  还是沈修说了句公道话,“三公子刚来不久,总得给他一点时间想一想。”
  周烨点头附和,“就是就是。谁不知道你们早就商量好了带菊花过来,还特地瞒了三公子。你们敢说自己没提前准备几首咏菊诗?”
  老实人要么就不开口,一开口直接扒掉他们的底裤。
  虞衡都震惊了,不可思议地看向展平旌,脸上的表情十分一言难尽,瞧你浓眉大眼也是个正直好少年,竟然也学会背地里偷偷努力了?
  系统幽幽道:
  【宿主,你貌似是最没资格说这句话的人吧。】
  这倒也是,虞衡反应过来后,立即又怼了系统一句,“我那是被你逼的,属于被动偷偷努力,他们是主动偷摸学习还不告诉我,二者性质不同,不能混为一谈。”
  不过说到咏菊诗,虞衡还真有准备来着。被系统压榨了那么久,什么方面的诗没写过,菊花这种声名在外且正值当季的花,自然也是虞衡的重点练习对象。
  虞衡过关的那些诗中,就有一首诗是咏菊花来着。
  这不就巧了吗?虞衡哪会错过这个机会,张嘴就把自己通过系统判定的咏菊诗吟了出来。
  四下顿时一片安静。
  虞衡这首诗的标准,那可是能被后世选入语文课本的级别。其他人虽然说是文采过人,但现在也就只是个秀才,文化底蕴和真正的大佬还不能比,写出来的诗只能说是有灵气,偶有佳句就能被人夸上天。像虞衡这样的字字精妙令人回味无穷的水准,还真没人能达到。
  当然,也是虞衡比较幸运,这一届秀才中没有像骆宾王那样的天才。不然的话,以人家七岁就能写出咏鹅的水平,也轮不到虞衡在这儿秀。
  不得不说,虞衡这个逼装得十分到位。其他人一听他这诗就傻了,这水准,真的是现想的吗?别人真没向他透露这次文会上要咏菊?
  当然,就算提前告知了他,这水平也让人难以望其项背。他们精心准备的那几首诗和虞衡这首一比,简直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有了虞衡珠玉在前,其他人都不好意思把自己的诗说出来献丑了。
  展平旌也没想到虞衡一上场就放了个王炸,把人都给炸傻了。他也愣了好一会儿,回过神来立即拍案叫好,“精妙绝伦!妙极了!”
  其他人纷纷点头,沈修也笑,“和你这诗一比,我们写的那些,竟都上不了台面了。”
  “这可真是肚中有诗说不得,虞三作诗在前头。早知道就不该让你先作诗了,这诗一出,谁还敢献丑,那岂不是班门弄斧,平白让人笑话吗?”
  虞衡也很坦然,“不瞒你们说,这诗也是我想了许久才想出来的。知道这文会有太多才高八斗之人参加,我这心里也怵得慌。你们也知道,我侥幸得了个小三元,这要是文会上丢了丑,那岂不是小半年不敢出门见人?是以,我这段时间在家什么都没干,光想着作诗去了。这会儿正巧是菊花盛放之时,我就提前想了几首,偶得了这一佳篇,与诸君共赏。”
  大实话总是招人喜欢,众人见虞衡不摆高架子,言谈间还暗暗抬了他们一把,心里那点不自在也一扫而空,真心实意地吹捧起虞衡来。
  “三公子太过谦虚了,能在短短几日内想出如此传世名篇,三公子诗才也是一等一的好!”
  虞衡突然就有点心虚,他这诗还真不是花了几天就想好的,是名师名将加系统空间流速的成果,真当不起他们这样丰富多彩的彩虹屁。
  展平旌也甘拜下风,“你说的没错,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如今你在作诗一道上已经远远超过我了,是我自大了,自罚一杯。”
  展平旌一边说着,一边豪爽地仰头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心里嫉妒坏了,这进步的速度,真是太他妈让人羡慕了。念了这么多年的书,展平旌自己也有个天才名头,就从来没见过有谁能变态到虞衡这个份儿上,在家待几天,出来后整个人又能升一次级。一般人努力个几年甚至是十年都达不到的水准,他在家待个十天半个月就学会了,这天赋,谁听了不得酸成柠檬精?
  沈修见众人面色讪讪,想必此时心里定然十分复杂,便笑着打了个圆场,“看来三公子给我们开了好彩头,接下来的曲水流觞,想必大家都能有不少妙句。等文会结束后,我们再把今日大家所做的诗整理一番,说出去也是一桩美谈。”
  众人一听,顿时面露喜色,连连点头道:“这主意好!”
  有了虞衡那首诗,他们这次文会的名声肯定弱不了。再让人写个序啥的,说不得此次远山集会以后还会成为一桩雅谈,人们只要一提到虞衡那首诗就会想到这次集会,顺带再提上他们一句,多有面子!
  文人重名,一听沈修这话便兴奋起来,摩拳擦掌准备发挥出自己最好的水平,气氛又重新热闹起来。
  萧蕴自告奋勇来当那个击鼓叫停的人,沈修则小声对虞衡说道:“等会儿我来给你倒酒,随便倒点做做样子。这酒劲儿大,别喝醉了。”
  虞衡心下诧异,总感觉沈修最近对他好的有点不正常。其实沈修的性格看着温和易相处,实际上比傲娇的展平旌更难接近。这人心中自有界限,温和只不过是他的面具,内里实则是个冷性子。以前他和虞衡也就是点头之交,并没有太深的接触,这段时间接连收到来自沈修的示好,虞衡确实有些摸不着头脑。
  虽然靖安侯府势力不弱,但沈修是有真才实学的人,这样的清正读书人其实挺忌讳和权贵攀上关系,不然的话,在清流眼里,他们就不干净了,不配称为清官,严苛得很。
  沈修之前明显走的就是面子情的路数,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最近突然开始向虞衡示好,真是奇了怪了。
  不过奇怪归奇怪,人家的好意,虞衡还是要领的。不着痕迹的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后,虞衡便看向其他其他人,见他们已经准备就绪,虞衡这才对着背对着他们的萧蕴说了一声,“好了。”
  萧蕴闻声便握紧鼓槌开始敲响小鼓,在苍劲而富有节奏的鼓声中,酒杯停在了刚才第一个用话激虞衡作诗的人面前。
  那人也爽快,张嘴便说出一首咏菊诗,中规中矩,不出错也无亮点,说完后还对虞衡抱拳道:“献丑了。”
  鼓声再起,这一回,酒杯停在了展平旌面前。
  展平旌自是不怵这些,同样吟了一首咏菊诗,后两句颇有几分怡然自得,引得众人轰然叫好。若不是有虞衡那首惊艳的诗在前头,展平旌这首诗当是今日最佳。
  第三次鼓声响起,这回酒杯又落在一个先前对阴阳怪气的人面前。
  虞衡忍不住朝萧蕴的方向看过去,一次两次也就算了,第三次还是这样,萧蕴这莫不是故意的吧?
  有了这层猜测,虞衡接下来就认真关注了一下酒杯停在每个人面前的次数,果然不出虞衡所料,先前对虞衡阴阳怪气那几个人的受罚次数最多,接下来是损友展平旌,虞衡自己则一次都没中,让其他人颇感不平,纷纷打趣道:“可见三公子运气确实是极好,玩了这么久,酒杯竟然一次也没落在你面前。”
  在他们说完这话后,酒杯就稳稳停在了虞衡面前。
  其他人顿时大笑,“可见是好运气也不能多提,提了就不灵了!”
  虞衡则哭笑不得地看了一眼萧蕴,光明正大地搞小动作还能让人一无所觉,大兄弟你可以的。
  作诗对虞衡来说当然不是什么难事,这段时间虞衡天天被系统锁在空间榨油,按头让他作诗,就那学习强度,扔头猪进去没准等猪出来后哼哼声都变得有古诗的节奏感和韵律感。这些天虞衡在系统空间里做的诗没有没有一千也有八百,就算有些不符合选进语文课本的标准,单独拎出来也算是上好的佳句。
  虞衡再作得佳作一首,其他人心里彻底服气了,纷纷感叹一句这天赋真是老天爷追着喂饭吃,一般人羡慕不来。
  接下来的作序,众人有志一同地把这个艰巨的任务扔给了虞衡。毕竟这里头就属他名气最大,经历最传奇,文采最好,大家还要蹭他的名气来着,这序他不写谁写?
  虞衡也不推辞,他的字也是被系统狠狠压着练出来的,当场展示一番完全没有再怕的。
  众人见虞衡写完第一个字便轰然叫好,都说虞衡这一手字很是潇洒俊逸,于飘逸中透着几分清正大气,不说是大家水准,已然形成了自己的风骨。
  展平旌等人更是啧啧称奇,连连叹道:“上回你这字还没这般好,没想到你在家苦学十几天,不仅是诗文一道上长进了,就连这字,也精妙了不少。”
  其他人听了这话,内心已然麻木,这就是天才的世界吗?学习起来就跟吃饭喝水一样简单,完全没有瓶颈期,在家闭个小关立马又升个级?
  这天赋,爱了爱了。
  这一场文会下来,虞衡彻底在京中读书人圈子中打响了名气。先前还对他半信半疑的人,听了他文会上所作的两首诗后立即成为了他的脑残粉,小心翼翼地将这两首诗誊写下来不说,还时不时看着这两首诗嚎啕大哭,恨自己蠢笨,“人家只学了那么点日子便有如此佳句,我学了这么多,竟是都学到了狗肚子里了不成?”
  对于自己给京中读书人造成的心理阴影,虞衡毫不在意,要说心理阴影,他的心理阴影就小了?这世界就是这么冷酷无情无理取闹,早早认识到这个世界的残酷本质,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不过,虞衡终于知道为什么沈修三番五次地向他示好了,沈长安兄弟二人前来侯府找他玩时说漏了嘴,沈芝兰正和沈修说亲呢。另一个表姐沈芝静则说给了周烨,都是上回去观看博陵书院和国子监马球赛时定下的姻缘。
  这就说得通了,虞衡恍然大悟,原来沈修这是在提前讨好表弟?情商还挺不错啊。
  好在大宣朝对同姓不婚没有一竿子打死,只禁同宗结婚,不然的话,这门亲事还没开始就结束了。
  沈长安兄弟二人可算是明白了之前虞衡为何看苏熙不爽了,酸溜溜道:“一想到我们家精心娇养了十多年的姑娘就要被这混账给哄回家,我就想揍他一顿。”
  虞衡不得不提醒他们,“别看沈修走文官路线,实则骑射功夫也不差。你们这半吊子,指不定还打不过他呢。”
  这就扎心了。沈氏兄弟顿时蔫了,虞衡趁机撸了一把他们的狗头给他们画饼,“你们最近不是跟着武师父在练武吗?好好练,日后考个武进士才好给表姐撑腰,否则的话,你们放狠话都没底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