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9、成全
用【神说】面具将神殿内禁忌规则全部解除的苏棱，也缓缓取下面具，轻声笑道：“好了，现在我们可以好好聊聊了。”
听到他的话，神性的“周诏”脸上很快恢复冷静，他再次看了看苏棱，又看了看苏棱手上拿着的黄金面具，恍然大悟的喃喃自语道：“原来不是我特殊，而是这张面具只有其他世界来的人才能使用……”
在经过起初的难以置信后，绝对冷静理智的神性让“周诏”很快联系前因后果，想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他知道眼前之人是“人性”的自己，在他意识转生，状态不稳定时，利用【神说】面具向高维世界召唤降临的生灵，来自其他世界。
结合这点，他顿时明白了怎么回事。
苏棱听到对方的自语后，微微一笑。
对方能这么快就想到这点，不愧是绝对冷静理智的神性一面。
在他刚才获得对方“人性”一面允许后，快速用手取下对方脸上的面具瞬间，他的眼底便瞬间弹出了四条系统信息：
「恭喜玩家“苏棱”发现【一维器·神说之面】！」
「【一维器·神说之面】：创造一维世界的起源之物，独属于《圣廷》世界。能以言出法随的方式构建一维世界《圣廷》的世界规则。（注：一维以下，包括一维在内的生命体，不可使用）」
「恭喜玩家发现“维器”，温馨提示，玩家可将不用的“维器”与《超维杀》游戏官方维度商场兑换相应“维度点”，使用“维度点”可在维度商场中购买商品。」
「检测到玩家意识本体为三维生命，符合使用【一维器·神说之面】的条件。」
这张黄金面具果然是跟之前在《诡秘武道》世界所获得的【作家笔】一样的一维器。
不过，跟【作家笔】又有不同，这张黄金面具是构建世界规则，而【作家笔】则能直接修改世界设定、大势走向、人物传记。
两者相比，似乎【作家笔】的功能更多，但却无法直接作用于现实之中。
而【神说之面】则能直接作用于现实，更高效和实用。
从功能上来看，其实说不上哪个好，只能说侧重点不同。
这些功能信息，只有身为《超维杀》玩家的苏棱知道，对面的“周诏”自然并不知道。
但对方获得了这张黄金面具将近三百年时间，钻研摸索出功能也很正常。
没有理会对方的喃喃自语，苏棱看向对方，笑着说道：“咱们先来聊聊什么是‘意识凝聚’好了。”
之前对方用这个当诱饵，抛出来想引他上钩，但他并没有理会，现在解除了神殿内的禁忌规则后，苏棱自然也就主动提及了起来。
对于意识这一块，苏棱还是非常感兴趣的。
《超维杀》就是将玩家的意识投身到各个世界的人物身上，然后展开的游戏。
了解了意识，自然也能更好的探索《超维杀》的种种未知神秘。
“你想知道什么是‘意识凝聚’？”
听到苏棱的话，神性“周诏”脸上瞬间再次恢复那副漠然一切的神情，说道：“我可以告诉你，但是……”
“没有但是！”
苏棱直接打断了对方的话，眯眼笑道：“你最好搞清楚现在的状况，我们不是在平等的谈条件，你从头到尾的一直在针对我们，还害得我的同伴身亡在你的守护骑士剑下，你若不说，我就送你去见我的同伴！”
“……”
听到苏棱的话，神性“周诏”顿时陷入了沉默。
他其实想说，那人真的是你的同伴？
根据他所掌控的情报，这些被他“人性”一面召唤来的高维生命体，降临之后就在彼此互相残杀。
而且之前控制着罗杰·塞缪尔的他，发现两人的踪迹后，对方可是第一时间就卖掉了自己的“同伴”，让“同伴”吸引火力自己跑了。
这会是“同伴”？
还是大家对“同伴”的理解不一样？
不过，最终他并没有将这一想法说出来，而是神情漠然的回道：“‘意识凝聚’就是……”
“先等一下。”
见对方似乎选择了屈服，苏棱抬起刚才放下的黄金面具，再次戴在了脸上，并说道：“此地禁止说谎！”
说完，他才又放下面具，微笑着看向神性“周诏”，说道：“好了，你现在可以说了。”
神性“周诏”见状，顿时面色一沉，然后继续开口说道：“‘意识凝聚’就是‘智慧’提升到一定程度后，量变引起质变的一种蜕变后状态。这样状态下的意识，能够自由离体，拥有更加敏锐的感官，并且在获得其他人允许的情况下，还能寄生到他人身上，甚至侵占、控制对方的身体。不过……”
说到这里，神性“周诏”停顿了一下，这才皱眉继续说道：“不过离体状态下，只能夜晚活动，不能暴露在阳光之下，否则就会被阳光灼伤。”
他本来是想隐瞒下后面的话，但在禁忌规则的束缚下，只能老实的全部说出。
其实倒也不是不能隐瞒，禁止说谎的禁忌规则还是有漏洞可钻的，只要他不主动说后面的限制，就不算说谎。
但绝对冷静理智神性面的他，明白苏棱设下禁忌规则才让他说，肯定是会打破砂锅问到底。
所以，与其到时候被对方追问出来，不如直接全部说出来。
果然！
在他说完后，苏棱澹澹问道：“还有呢？”
“没有了。”
神性“周诏”摇头回道。
他的话音落下后，禁忌规则没有触犯，代表着没有说谎。
苏棱见后，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对方所说的，跟他在对方的人生经历信息详情里看到的基本一致，禁忌规则也没有触犯，这证明对方没有说谎，或者说已经将知道的全部说了出来，若是还有其他的情况对方肯定也不知道。
因此，苏棱也就没有再追问。
而神性“周诏”关于“意识凝聚”的回答，也让苏棱不由自主的想起了一个词：阴神！
能够自由离体，拥有更加敏锐的感官，并且在获得其他人的允许下，能够侵占、控制对方身体……这跟苏棱前世看过的仙侠里的“阴神”不要太相似！
“难道属性提升的最终路线是修仙？”
这个想法自苏棱心中涌现而出。
但很快他又摇了摇头。
“修仙”太没格局了。
应该说，“修仙”也只是《超维杀》这款游戏的晋升路线的一部分。
《超维杀》这款游戏包罗万象，什么元素都有。
现在游戏初期，玩家水平整体都不高，因此还局限于低武低魔的游戏世界中。
但随着玩家的整体水平提高，到了后面高玩们肯定会遇到玄幻仙侠世界，可以说，玄幻体系和仙侠体系的接触都是必然。
可即使玄幻仙侠世界的体系，也只是《超维杀》这款游戏中的一种，因此，并不能用来定义《超维杀》的路线。
不过，“周诏”关于“意识凝聚”的言论，倒是可以当做一种参考。
心中快速闪过这些念头后，苏棱看向神性“周诏”，再次问道：“你如何理解‘维度’？”
他终于问出了，时境想让他帮忙询问的问题。
“维度？”
听到苏棱的询问，神性“周诏”明显的一愣，旋即皱眉说道：“你们就是来自高维世界的生命，你问我这个问题？”
在他的认知中，苏棱就是自己“人性”一面召唤来的高维生命体。
也因此，他对于苏棱能够知道他穿越前的真实姓名，还有黄金面具的使用才不感到那么奇怪，毕竟高维的世界不是他能够理解的。
可现在，苏棱居然来问他关于“维度”的看法，这顿时让他觉得有些荒唐。
或者说，对方是在嘲讽他？
而苏棱看着对方的反应，听到对方的反问，顿时便明白，这问题算是白问了。
想想也是。
对方是从另一个“现实世界”穿越到这里的，本身也是三维生命体，估计还以为自身所在的世界也是跟前世三维的“现实世界”差不多，甚至更高维度的存在。
想从对方口中探究到“维度”的秘密，那真的是天方夜谭了。
好在，苏棱在得知此人是来自三维“现实世界”的穿越者后，也没有抱什么希望。
在看到对方对于“维度”没什么见解后，苏棱也懒得继续询问后面关于“生命进化”这方面的问题了，便准备动手解决掉对方。
神性“周诏”似乎也看出了苏棱的杀心，面色微微一变后，他连忙抬手喊道：“等一下！”
下一刻，便见他眼中的理性逐渐褪去，一股茫然之色渐渐从其脸上浮现了出来。
“这是……梦么？”
相比起之前的绝对冷静理智的神性一面，此时的“周诏”脸上和眼中都多出了浓浓的人性情绪。
看到这一幕，苏棱不禁眉梢一挑，对方这是将“人性”的一面放出来了？
但对方这么做是想干什么？
让“人性”一面来求饶？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如意算盘可就打错了。
苏棱便要继续动手，但就在这时——
“不！这不是梦！”
忽然，人性一面的“周诏”似乎判断出了眼前的一切不是梦，瞬间眼童睁大，下一刻，他竟是勐地一头撞向了旁边的石柱！
“砰！”
一声巨大闷响，传遍神殿。
石柱瞬间被鲜血浸染。
“周诏”整个人更是头破血流，被撞击之力反弹倒坐在了地上，鲜血从他头上汩汩直冒，顺着脸颊流下，然后将洁白的教皇圣袍染了一身殷红。
可他却一点都不知道痛般，癫狂的大笑着。
“哈哈哈哈哈！”
然而，大笑一阵，其脸上神情便骤然一变。
神性“周诏”再次上线。
“这个大煞笔！”
神性“周诏”瞬间破口大骂。
看到这里，苏棱这才明白发生了什么。
神性“周诏”想要放出人性“周诏”来求饶，毕竟是人性“周诏”向着高维世界“召唤”的他们。
可人性“周诏”出来后，立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撞柱求死，不想再被神性一面的自己控制着继续做坏事。
明白了这点后，苏棱不禁肃然起敬，并立刻重新戴上黄金面具，说道：“此地禁止意识离体！”
为了成全人性一面“周诏”的康慨赴死，苏棱特地设下禁忌规则，阻止神性“周诏”意识离体。
“你他妈！”
神性“周诏”在听到苏棱设下的禁忌规则后，终于是脸色大变，本应绝对冷静理智的他直接爆了粗口。
随后，他便准备起身向神殿外而去。
可这副身体终究太过羸弱，既没有得到过果实的提升，又已六旬高龄，一头不留余力的撞在石柱上，没有当场身亡就已经不错，更别说还有体力跑去殿外了。
只是从跌坐的姿势起身，这一动作便瞬间让神性“周诏”感觉大脑一片晕眩，重新跌坐了回去。
紧接着，随着头上的鲜血越流越多，他的体力也逐渐不支起来。
困在身体里的意识又不敢离体，否则立刻就会死。
因此，他只能坐等着死亡的来临。
“大煞笔！”
当生命快要走向尽头时，神性“周诏”又爆了一句粗口，然后不再占据主导，再次放出了人性“周诏”，显然是准备让对方来感受身体逐渐走向死亡的痛苦。
然而，再次出来的人性“周诏”却只是无力的躺在地上，不断的喃喃自语道歉：“对不起……对不起……”
很多年以前，他还没有“失控”时，真的只是单纯的想带领着这个世界的人们走向更好的文明国度，然后在这个前提下，尽量的提升自己，寻找“回家”的路。
即便后面出现了腐败的问题，他去往各个城市设下那些禁忌也只是想尽量的去弥补自己犯下的过错。
可最终事与愿违，他的所作所为似乎并没有让这个世界变好，反而还越来越糟糕了。
而他也没能找到“回家”的路……
对不起的忏悔声音逐渐微弱，越来越小。
在这逐渐微弱的忏悔声中，苏棱的身形也渐行渐远，离开了神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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