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保家的担子在牛身上

  这两日喻长欢悄悄地将卧房翻了个遍,想要找回他先前藏在身上的小瓶子。
  顾家人不可能将那十个小瓶子丢掉,别说里面的药千金难求,就说装药的瓶子,也是稀罕物。
  他看顾家人都是聪明人,不会不识货。
  所以,他翻遍房间都找不到,唯一的解释便是藏在外头了。
  喻长欢忍着痛,一步一步往外走,不过刚碰到房门,就听见一道尖锐的声音。他的指尖顿了顿,选择重新躺回床上。
  “我说你俩臭小子,让我进去怎么了?你们的娘都没胆子拦我,你们算哪根葱?”
  说话之人徐娘半老,风韵犹存,不过那尖酸刻薄的神态将她的好颜色生生拉低了几分。
  大宝和二宝拦在门口,不让她进门。
  “外婆,我爹和娘都出去了,他们不在家。”
  “不在家又怎么了?我就来看看我外孙外孙女,怎么,外孙你不欢迎?”
  “走开,再不走别怪我动手了!”
  原主的娘,也就是姜陈氏,生得一副好皮囊,内里却是坏透了。
  当年为了五十两将原主送给镇上的王员外,骗原主去给王家送东西。
  原主不过在里头喝了一杯茶,就中了媚药,逃出王家时被顾骁碰见了,顾骁也不耽搁,立马将她送去医馆,不然她贞洁不保。
  可是即便如此,王家的人坚信她已经不干净,无论原主和顾骁怎么解释。
  姜五模样、身段都是极好,中了媚药后素日里木讷的脸想也是妖艳万分,那水汪汪的眼睛一勾,哪个男人会不心动?姜五跟顾家小子的说辞,哪个人会相信?
  王家拒不收人。
  姜陈氏恨得牙痒痒,但也没有办法,最后讹了顾骁一百两,将近顾骁全部身家,才将原主嫁过去。
  开始的几年姜家人还不时来打秋风。
  原主性格懦弱,即便心中不满,也未曾声张,也不敢声张,只能任由娘家人上来剥削。
  后来四宝出生,身体不好,顾家砸锅卖铁的要给四宝治病。
  姜家人为免被这穷亲戚赖上,果断与原主断了联系。
  明明就是同一条村,过年过节都不会过来瞧上一眼。而原主上门,更是避而不见。
  这几日总有人往顾家送东西,什么米、面,还有大件的家具。听说前几日还买了一头牛。
  姜家人心动了,但谁也没有这么厚的脸皮上门要,除了姜陈氏。
  姜陈氏趾高气扬地站在姜家的门口,看见院子里头的肉,眼睛都绿了。再看向新搭的牛棚,脸青了。
  好啊姜棉,竟然学会背着娘家享福了!
  “不让我进去是吧?”
  “行,我就直说了,你们前几日不是买牛了?正好,过两天就要种晚稻了,借你们家的牛用几天。”
  姜陈氏将“你们家”这几个字咬得极重。
  二宝仰起小脑袋,认真地说:“那是我们的牛,不借!”
  他记得可清楚了,外婆他们“借”走的东西,可从来都没有还过!
  “嘿,你这臭小子!”姜陈氏也不多废话,用力推开大宝和二宝,大步走进院子里。
  大宝和二宝摔在地上,手肘都擦破了。
  大宝倒是什么也没说,紧盯姜陈氏的目光逐渐冰冷。
  二宝可不是吃闷亏的主,他大声地嚎叫,哭诉着姜陈氏的无情。
  三宝和四宝坐在廊下,两股战战,也跟着大哭。
  喻长欢在屋内听得窝火,拳头捏紧。
  啧,那是他看中的人,怎么能让别人欺负了呢?
  他习惯性地摸怀里的瓶子,空空如也。
  他放下手,眼底的诡意越来越深。
  大宝他们的外婆?他记住了!
  姜陈氏很快就将院子扫荡一空。一串串肉放在箩筐里,得装满两箩筐。
  她满意地点头,然后去拉牛棚里趴着嚼草的牛。
  那牛懒洋洋地瞥了姜陈氏一眼,然后继续嚼它的草。
  姜陈氏拉着牛绳,没能拉动。
  从那牛看她的眼神,她竟然从里头看出了“废物”两个字。
  姜陈氏:……
  “你这蠢牛,起来了!没见过你这么蠢这么懒的牛!”
  姜陈氏仗着这牛不是自己家的,对着牛又是踹又是踢。
  牛被她踢得火大。
  这保家啊,还得是它。
  它缓慢站起来,蹄子烦躁地擦着地面,“哞”了一声,挣脱牛绳,冲出牛棚,在院子里横冲直撞。
  几人哪里看过这场面?
  姜陈氏被吓得愣在原地。
  大宝看着完全乱了套的院子,失了神。
  这牛,向来很安静的啊。看来真的被惹恼了。
  他回过神后赶紧将还在“嗷嗷”叫的二宝拉到安全的地方,还不忘对三宝他们喊:
  “快!快找个角落躲着,别让它撞到了!”
  那牛将院子里的东西都撞翻以后,开始瞪着姜陈氏。
  姜陈氏被它瞪得心底一慌,也顾不上那两箩筐的肉了,忙往门口跑去。
  只是在慌忙中也不知踩到了什么,四面八方突然弹出一颗又一颗的鹅卵石,精准无比地向姜陈氏砸去。
  姜陈氏躲闪不及,只能抱着头蹲着。
  “啊啊啊!谁那么缺德啊!”
  “姜棉!姜棉你快回来!你老娘要被砸死了!”
  “啊!疼!快停快停!”
  一开始姜陈氏还有力气叫喊,后来,就疼得说不出话来了。
  好不容易漫天的石头已经停下来,姜陈氏爬起来慌不择路地往外走。
  不过刚走几步,她右脚传来一阵刺骨的痛意。
  “嘶!”
  她疼得眼泪都要掉下来了。
  她低头一看,脚下突然出现尖锐的刀片将她的脚刺了个透穿。
  刀尖沾着鲜血,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着冰冷的光芒。
  她含着泪,单脚跳着也要赶紧离开这个地方。
  只不过她刚起跳,方才站着的地方就裂开一道口子。待她左脚落地时,地面坍塌了。
  她掉进了一个深坑,深坑里,全是粘稠又恶心的排泄物,散发着恶臭。
  而此时,姜棉笑意盈盈地从外头回来。
  她将顾家周围的地都买了,准备盖一间亮堂宽敞的宅子。
  就绕着原来的地方盖,等外圈盖好了可以住了,再把原来的推掉重建,这样就不用去别家借住。
  她还买了十亩水田,等着过几日秋种,就种水稻。
  以她的能力,可以囤上十几吨粮食,到时候放一半到空间,赋税也可以轻一些。
  想到要交的税,姜棉就心疼。
  不过她有法子避税——将几个孩子都送去读书,考秀才。只要家里有人考上秀才,她就不用交税了!
  她渐渐靠近家门,鼻尖那股难以言喻的味道愈发浓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