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裙下之臣

  当着众人的面,萧辰自然也不敢过多轻薄,顺势将皇后扶起,挺胸抬头大叫一声:“皇后起驾回宫!”
  声音尖细,却是他故意为之。
  萧辰的心计,可也深沉着呢。
  回到坤宁宫,皇后屏退众人,美目流转,似笑非笑的瞧着萧辰,瞧的他心里发毛。
  “娘娘若是没有别的吩咐,那奴才就先告退?”
  “萧辰,你老实跟我说,你究竟是什么人!”
  “一个不完整的男人……”
  萧辰故作深沉的说道。
  “休要跟本宫油嘴滑舌!”
  皇后俏脸瞬间泛起两朵红晕,颇有海棠沐露之姿。
  因为她知道萧辰虽然是太监,却是一个完整的男人,而且特别男人。
  萧辰看的心神微荡,嘴上随口说道。
  “回娘娘的话,奴才本是前朝一个举人。”
  “嗯?以你之才,竟未考中进士?”
  皇后似是不信的点点头。
  “父亲说中举已经足以支撑家业,也不必再考什么进士做官了,当年时局动荡,做官,可也不是什么好事。”
  萧辰一瞬间就设计好了自己的身世。
  “我瞧你气度不凡,想必也是世家子弟,你父亲叫什么名字?”皇后凤眼微挑,露出一丝刨根问底的气势来。
  “唉……战乱之中,家破人亡,我为生计所迫,不得已入宫做了太监,父亲的名讳不提也罢,没的辱没了祖宗。”
  萧辰知道皇后关心什么,故意叹了口气。
  “那,你那东西怎么没有切干净?”
  皇后问到关切之处,下意识的瞟了一眼萧辰的关键之处,红云又起,更见妩媚。
  “当时宫中急着用人,若是净身的话要半年才能起床,说不定还会断送性命,所以……”
  萧辰早就知道这个解释牵强,以皇后的聪明不会相信,虚实之间又道。
  “净身房的赵公公,之前受过我父亲的恩惠,怜我萧家只剩下我一根儿独苗苗,所以……”
  萧辰只能赌一下了。
  “除了柳如云还有谁知道此事?”
  皇后沉吟良久才问,看来萧辰是赌对了。
  “再无旁人。”
  “这次你在灯会上立了大功,皇上必有封赏,你就要飞黄腾达了。”
  皇后话锋一转,眼角不带感情的扫了萧辰一眼。
  “奴才无论如何飞黄腾达,都是娘娘你的裙下之臣!”
  萧辰语带双关,正中命题。
  “嗯。不过,你飞的再高,也是在皇上的手掌心中……有些话本宫不好对你直言,望你好自为之,去吧。”
  皇后这话里的意思就很深了。
  不知道萧辰是否能够领会?
  萧辰脑子一直很清醒。
  他知道贵妃柳如云也好,皇后慕容丹秋也罢,都是想要利用自己,就好像他也只是想要利用两人而已。
  目前他是被两人攥住了命根子,所以让他往东,他就不敢往西,像是一枚任人摆布的小卒子,身不由己。
  不过,他只要还有利用价值,就能苟活。
  若是没了价值甚或妨碍了棋局,那就必死无疑。
  现在,萧辰自信跟她们还可暂时周旋。
  只是他还面临着一个隐藏的危机,来自皇帝李万疆。
  萧辰总感觉李万疆想要弄死他,之所以一直没有动手,就是想要利用他在灯元会上对付蛮国。
  其实如果他是李万疆的话,也肯定会想要弄死自己。
  理由有三。
  首先,他跟柳贵妃的暧昧,肯定无法瞒过李万疆耳目的,作为一个小太监,胆敢跟贵妃如此亲密,罪不容恕!
  其次,他竟然还得到了皇后的赏识,将其收进坤宁宫中,万一他再跟皇后之间发生一些不可描述的事情……是不是更加罪该万死?
  皇上的皇冠从来都是金色的,可不能是绿色!
  再次,他虽然在灯会上立下了天大的功劳,但对于李万疆来说,却也并非什么露脸的事情。
  话说大周王朝是没有人才了么?
  竟然让一个小太监来出头对阵!
  好说不好听。
  那么第三个理由就显而易见了。
  狡兔死,走狗烹,你都没有利用价值了,不杀你又杀谁呢?
  所以李万疆所谓的赏赐,可能是高官厚禄,可能是金银财宝,也可能是一条白绫!
  李万疆要杀他,谁也保不住。
  就算是皇后也不行。
  说到底还得要靠自己。
  刚才皇后这话不过是点醒一下萧辰,让他自己小心在意,看来皇后也发现了李万疆的杀心。
  好在自己刚刚立了大功,李万疆想必也不会马上动手,但留给他的时间,只怕也不多了……
  这该死的穿越!
  心事重重的出了坤宁宫,走出不远忽听一个沙哑的声音轻声呼唤。
  “殿下留步。”
  “赵公公。”萧辰吓了一跳,差点一拳直接砸在他满是褶子的老脸上。
  “殿下,叫我公明就行啦。”
  赵公公笑的褶子更深了。
  赵公公名叫赵公明,听着名字就让人觉得牛逼。
  不但名字牛逼,他人也很牛逼。
  虽然只是一个老太监,但却极有血性,而且对萧辰的父皇忠心不贰!
  之所以冒着巨大的风险留在宫中,就是想要找个机会刺杀李万疆来给主子报仇雪恨。
  单从这一点来说,就比那些投降李万疆的前朝臣子们强的多!
  所以究竟谁是没种的?
  由此可见一斑!
  可这赵公公自从见到萧辰之后,便马上改变了主意。
  本以为太子已死,没想到他还活着。
  只要先皇还有他这么一滴骨血在,那一切就都有可能……
  包括复辟前朝。
  可此前赵公公见这位太子爷的态度十分暧昧,虽然满口应许,却也勉强,此刻更是有心激上一激,探探底细。
  谁知,见萧辰不敢应承,看来未必是个能成大事儿的主儿。
  一点也没有遗传先皇的英明神武啊。
  他想到这里,心中不免有些失望。
  萧辰不料赵公明又来聒噪的,想是觉得萧辰立了这么大的功劳,肯定会加官进爵,搞不好都能封一个二十四监中的掌印太监!
  这就有了势力。
  刚才一声殿下,想必是让他重新考虑一下大事儿?
  “这是什么地方?我怎么能直呼你的名字?咱们两个现下处境凶险,我更是如履薄冰,所以要先在宫中站稳脚跟儿之后再说其他,另外此事重大,也需从长计议。”
  萧辰这话听起来似乎有理,但却更像是敷衍。
  “是。”赵公明又忍不住的叹了口气。
  “以后我有事会去找你,你不要来找我,否则被人家瞧见了,可也不大方便。”萧辰这话就是指责赵公明太过莽撞的意思了。
  “是。”
  赵公明悚然一惊,赶忙答应。
  “嘎嘎嘎,你们这一老一小在这儿神神秘秘的聊什么呢?可能说给我听听吗?”随着一阵鸭子般的笑声,一个中年太监在一帮小太监的簇拥下昂然而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