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章 那你能不能给我讲讲我以前的事?

  到了清且安,李重也彻底放下了悬着的心。
  有时候……
  这该玩,还是得玩。
  顺便……
  再在李子兴的「带领」之下,体验一遍曾经干过的事。
  说实话……
  这小孩子的乐趣,像是他这样的大人,是很难再去重新找回感觉了。
  毕竟……
  以前说不定他也很喜欢去掏鸟窝,还会为找到一个鸟窝而很兴奋,就像是寻到了宝一样。
  但是现在,他只想说,在他心中都掀不起一丝丝的涟漪。
  所以……
  整体来说。
  他给人的感觉,其实是沉稳了不少。
  这张内侍,自然也是发现了这个情况。
  不过身为皇孙,有这份沉稳,倒也不能算是一件坏事。
  反倒是如果是调皮的,那才更不好。
  而到了清且安,必须要体验一遍烧烤。
  而且……
  李重最擅长的,就是烤蜜汁鸡翅了。
  当然!
  这一次,李重却是硬生生地止住了自己要动手的冲动。
  还是看李子兴,还有小小她们动手吧。
  只见李子兴那烤出来的东西,跟个炭似的,关键还有生有熟,这卖相看着是真的不好。
  小小这边……
  虽说,是好像好了那么一点,对火候掌握的似乎还行,但还是没有自己做得好。
  「我以前吃过这个?」
  只见李重演戏演全套,说道。
  李子兴也是道:「吃过,给,殿下,尝尝。」
  李重看了看,还是夺过小小烤的,回道:「我还是吃小小烤的吧,你这个看着都没熟。」
  李子兴:「殿下你上次也是这么说的。」
  李重:「是吗?这个我倒是没太记起来。」
  最后……
  实在是看不下去。
  李重这才自己动手。
  好像一切都是那么地自然。
  当然!
  也不能烤太好,就平常自己的七成的水准吧。
  「给!」
  小小、李子兴,还有那位张内侍,一人一串,另外还有一串,就随手给旁边一位站着的奴婢了。
  给完了以后,李重还道:「都别拘谨,自己喜欢吃什么,自己动手。」
  只能说……
  一点都没有皇孙的架子。
  张内侍看完了以后,倒觉得,这其实也正常。
  说不定……
  他都没有意识到皇孙这身份的尊贵。
  在清且安玩乐了大概一旬。
  李重给到张内侍最直观的感受就是,变得非常的平易近人。
  然后时不时……
  可能会有点发呆木讷。
  不知道在想什么。
  不过……
  这对于一个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谁的人来说,倒也正常。
  去了一趟清且安,就只是找到了一种熟悉的感觉。
  剩下的话……
  就全是玩了。
  而与此同时……
  东宫。
  太子李纯也是不由得为自己儿子的病而发愁。
  要是以后他真的什么都不记得,那该怎么办?
  还是说……
  以前的事,过去了就过去了。
  这天张内侍回来,立刻就把这十天的情况,都给李纯给汇报了一下。
  李重也在,所以对于张内侍的汇报,他是知道的,而且还是比较地认可了。
  简单的一句话,就是好像有记起来一些东西。
  但是……
  怎么说呢。
  就是记不太完全。
  李纯听后只能说是喜出望外。
  「重儿,这是真的?」
  李重也是回道:「其实……根本没有记起多少东西,就是感觉有点熟悉。」
  然而……
  这对他来说,似乎已经是不错了,「这已经很好了!你再给阿耶说说,你都想起了什么。」
  李重便道:「我记得,我当时应该是左脚先踏进去的。」
  李纯:「额……那为何你记得这么清?」
  李重:「想不起来,阿耶。」
  李纯:「嗯?」
  李重:「你说,为什么我只记得是左脚踏进去。」
  李纯:「这……」
  你问我,我问谁呢。
  李纯也是一脸的无奈。
  而且……
  别的正经事,你是一点都不记得,你就光记得这些没用的。
  便只好岔开话题道:「重儿你除了记得这个,你还记起来什么了?」
  李重便道:「都有一点小小的印象,只是……没什么好说的。」
  太医这一天也在。
  李纯也是问太医道:「这是什么道理?」
  太医只好道:「或许是当时殿下的注意力,都放在了脚下吧,殿下,那你记不记得当时跟你一起的,还有什么人?」
  李重便道:「是有很多人,不过都不记得有谁了。我这病,能好么?如果我这病能好,那我……还是我么?我是谁?」
  这一连串的发问,而且是非常有针对性的发问,也是把太医给直接问懵。
  太医只好道:「通常来说,在人得了失魂症以后,都会像是变成另外一个人一样,但是当回想起以前的事后,就会变回原来的人。」
  李重:「那得了失魂症以后的那个人呢?」
  太医:「这……其实两人都是同一个人,这就好比,殿下今天记得自己做过什么样的事,到了明天,又会记得明天做过什么事。殿下只是恰好把昨天的所有事都忘了,但是这并不妨碍,殿下继续记得接下来所做的每一件事。」
  李重:「额……那么说,我还是我?」
  两人忽然便讨论起了这个颇为哲学的问题。
  太医也是道:「可以这么说。」
  李重便又道:「那我如今的脾性,为何又与以前不太相同。」
  太医:「这再正常不过,人的脾性并非天生,是可以通过后天教育而改变,殿下如今失去的,正是曾经的教育啊。」
  李重:「那要是一辈子都好不了怎么办?」
  太医:「这个……」
  李纯也是道:「重儿你怎么可能会一辈子都好不了呢。」
  李重:「我想听真话。」
  只见李重看着太医。
  太医也是道:「那就当做是重新得到一次新生。就当做是从呱呱落地开始,又重新来一遍。」
  这时……
  李重又对自己阿耶道:「阿耶,这你能接受吗?」
  李重忽然这么一问,倒是有点把李纯给问到了。
  不过……
  一想到,虽说要这样,但毕竟,这还是自己儿不是?
  便道:「你永远都是阿耶的重儿。」
  李重:「那你能不能给我讲讲我以前的事?」
  李纯:「这……」
  虽说,他是很喜爱自己这个儿子不错,但你要说,平日里有什么特别的事么,还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