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章 斯不过逝
“就这么进去了？”
“经过我严谨的勘察，抽丝剥茧的推断，这里明显充满了危机...”
“为什么...”
“为什么能走的毫不犹豫？”
有那么一瞬间，王秋生陷入自我怀疑当中。
“难道错的是我？”
“修行本当一往无前，畏手畏脚，只会让自己...”
王秋生仿佛被许思过附体了一样，满脑子都是那些奇奇怪怪的东西，最终深吸一口气，眼神变得坚定下来。
“我的路...”
“与你不同。”
说完，他毫不犹豫的再次蹲下，继续查探着周围一切细节，继续还原着当时的场景，并对原貌做出合理推断。
换句话说...
不管苏阳怎么样，只要自己没研究明白，打死都不会下去的。
不可能因为苏阳的某个举动，直接就刺激到他，让他发奋图强，变得勇气十足。
那是‘虎’，不是鼠。
“唔。”
“精神波动。”
在某个瞬间，苏阳突然感觉到一股奇怪的精神波动。
他下意识抬起头，看向半空。
那一位位‘仙’的虚影依旧傲然立于虚空之上，仿佛静止的图像，但却又像是有着自己的意识，给人一种玄而又玄的感觉。
“他刚刚...是不是动了？”
苏阳眼中带着狐疑之色，下一秒，虚空中的虚影们骤然消失。
而周围也猛然从黑夜毫无征兆的过渡到了白天。
前后一秒，却已是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
苏阳目光自半空收回，打量四周。
那些充满沧桑感的建筑仿佛凭空消失了般，只留下一片荒凉的空间。
并且和俯视时所看的场景不同。
在山顶望下来时，看起来只是十分平常的建筑群，周围面积并不算很大，建筑中流光溢彩，像是隐藏着什么宝物。
总之...
平和，安静，又引人入胜。
而真正进来之后，一切楼阁消失，仿佛进入到一片崭新的天地。
深处广袤的荒芜大地，一眼望不到尽头。
最为引人瞩目的，是天空。
仿佛被人从中间割裂了般，一半为阴，一半为阳，似两尾阴阳鱼，在半空中缓缓的转动着。
而两边对称的中心处，一方为日，一方为月，同时悬挂于半空之中。
一眼望去，道韵流转。
苏阳看着四周，若有所思，随后将目光落在远方。
一位穿着皇城军服饰的士兵，双眼空洞，麻木的行走在荒芜大地之中，嘴角还露出一抹似笑非笑之色，仿佛沉浸在某种幻境之中，无法自拔。
“‘念力’弥漫的世界，使人在不知不觉间沉沦。”
“只有心智坚定，‘念’头通达者，才可以在这里保持理智。”
“这...又是一层筛选么？”
苏阳喃喃自语，忍不住看向童童。
此时的童童眼神中同样满是好奇之色，不断打量四周，完全没有半点‘沉沦’的样子。
“小书童并非赐福者，也没有‘念’之一说。”
“能够保持清醒，是因为赤子之心，还是...”
“仙种吃多了...”
苏阳表情有些古怪。
自己喂给童童的仙种，似乎有点过于多了，质量一个比一个好。
甚至就连现在，童童脖子上还挂着‘器’呢。
“葬仙之地，总要有坟的吧。”
“先去挖一座看看。”
在简单观察一圈四周，大体确认了情况后，苏阳果断放弃思考，开始忙起正事。
他磨磨蹭蹭，一脸不情愿的坐在‘车夫专用小马扎’上，驾驶马车，在这荒野上奔袭。
但在经过足足半小时的路程后，苏阳降下车速，眉头蹙起。
周围依旧是一片荒芜。
完全没有任何变化。
仿佛他从未离开过，始终在原地踏足。
入目所见，只有枯黄的杂草。
甚至想要找到一棵树当坐标，都无法做到。
“是这世界过于大，还是我依旧处于幻境之中...”
“但如果在幻境，又为何能看见其他人。”
“亦或者，这世界本身就是虚无的。”
苏阳坐在马车上，面露苦恼之色，喃喃自语：“这就是‘仙’真正的能力么，和子鼠完全不一样的体验，太有趣了！”
说话间，苏阳嘴角咧开一抹微笑，颇有些跃跃欲试，搓了搓手。
“可是我在这里，并未感受到仙灵之力有什么特殊的排列。”
“难道除了仙灵之力，‘念’也可以重组？”
苏阳像是想到了什么，眼睛一亮，下一秒毫不犹豫的剥离出一道‘念’来，和仙灵之力那般，在指尖搓揉。
然后...
“啊！！！”
“嘶...”
疼痛来的猝不及防，苏阳下意识的痛呼一声，将‘念力’松开。
但脸色却已经变得有些苍白。
“完全没做好心理准备啊...”
“真疼！”
“‘念’等同于灵魂，灵魂是不能随便玩的么？”
“我想多了？”
苏阳一脸不满的嘟囔着，仿佛自己刚刚的惨叫是一件很丢人的事。
眼看童童关心的看向自己，苏阳勉强咧开嘴笑了笑：“小问题，就是此情此景，我不禁想吟诗一首！”
“毕竟我是黑街唯一一个文化领域的人！”
“啊~~”
“斯不过逝...”
“嗯...”
“逝不过斯！”
“好诗，好诗啊！”
空气中弥漫着尴尬的味道，只有苏阳还在卖力的表演着，试图缓解自己之前那‘丢脸’的行为。
童童只是微笑坐在马车上，配合着鼓掌，一副十分崇拜的样子，让苏阳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明明行走于处处危机的葬仙之地，却硬是被他们玩儿出了小学生春游的快乐。
“咦？”
就在这时，苏阳像是突然察觉到了什么，伸出手指，点向某处虚空。
波纹荡漾。
“这里，是支撑这片虚无世界的一处节点？”
“打碎节点，就能破灭这片虚空么。”
苏阳一脸好奇。
而他像来都是勇于尝试的性格，就在刚刚提出疑问的瞬间，就攥紧拳头，直接打出去，来解答疑问了。
但拳头所落之处，却仿佛深陷泥潭，完全用不上力气。
“打不破...”
苏阳挠了挠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