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4章 不同的‘善’
“一样的。”
苏阳莫名说了这样一句，随后指了指天空：“你说过，今天天庭的人，并未参与进来。”
“但在神佛沉睡，彼此间没有任何规则限定的情况下...”
“天庭会放过金蝉子么？”
“佛祖的二弟子，大名鼎鼎的唐三藏，还是大罗二重。”
赵公道微怔，下意识摇了摇头：“不会，上古时期，因为天道的原因，天庭不得不与灵山平分天下。”
“但如今，天道名存实亡，待天庭归来后，最大的敌人就是灵山，至于我们，不过是一群蝼蚁罢了。”
“所以能趁着现在，铲除一些灵山的精锐，天庭一定是乐意为之的。”
苏阳微笑说道：“既然如此，我们就等嘛，看看最近一段时间，天庭会不会有什么动作，有的话，就是发现了金蝉子的藏身之所。”
“而且精卫如果是天庭的人，一定不会浪费咱们俩的，必然蛊惑咱们一起去。”
赵公道逐渐明悟，轻轻点头。
苏阳没有把话彻底说透，但赵公道大概也已经知道苏阳内心中的想法了。
“这些浅显的道理，我应该很容易就想清楚才对。”
“难道真的是伤势越重，思维越慢？”
赵公道在这一刻，甚至已经开始主动质疑起了自己！
之后的路途上，倒是没有发生什么事情。
并且有了小白的加持，赶路速度提升不止一点半点。
短短一天时间，他们距离山海城，便已经不远了。
只不过，随着不断在一座座小城内穿梭，众人的心情也逐渐变的有些沉闷。
氛围太过于压抑了。
有些人无法承受这份压抑，逐渐变的沉默寡言，宛如行尸走肉。
有些人则是彻底陷入癫狂，宛如疯子。
更有些懦弱无能者，只知道躲在角落里哀嚎。
两侧的高楼上，不时间就会有人爬到天台，表情麻木，一言不发，只是直勾勾的注视前方，最终一跃而下，落在地上，砸成肉泥。
围观的人很多，但却无人报警。
而是在第一时间蜂拥着来到尸体前，也不顾尸体血肉模糊，将手伸进衣服口袋里，不断摸索。
“艹！”
“又是一个穷鬼！”
“难怪跳楼，呸！”
最终，他们对尸体发出最恶毒的诅咒，愤慨的转身离去，眼神中满是鄙夷。
并在其他人跳楼时，再次哄抢过去。
偶尔在抢到半个染血的馒头，几枚硬币时，都会欢呼两声，随后带着自己的‘重宝’飞快逃离，避免被其他人盯上。
而这...
或许就是如今情况下，小城的无奈。
当小城的城主府再也无法抑制赐福者，抑制犯罪，所有的法律，规则，沦为一纸空谈时，一切都会显得可笑起来。
这些赐福者在杀第一个人时，或许会恐惧，会惊慌。
但当杀到第二位，第三位...
他们的心，就会逐渐变得麻木。
人命在他们的眼中，也会变得不再值钱。
尤其是当他们切身的体会到，自己如今真的已经高高在上，平日里的法律更是完完全全的被践踏，这种源自于内心的放纵，欲望，将会被无限点燃。
强者践踏法律，弱者试图用法律来保护自己。
最终发现，自己一贯依赖的法律已经失去了原本的作用，最终变得绝望，麻木，直至走上了最后一步。
当赐福者们可以凌驾于法律之上的那一刻，这世界，已经疯了。
直到新的秩序出现，才会将一切重新归于常态。
“这或许也在天庭的算计之中。”
“届时，天庭将会扮演救世主的身份，拯救这些凡人于水火之中。”
“对于黑暗中的那束光，人们会感恩颂德，天庭可以很轻易将秩序改写成曾经的样子。”
“拜神，拜仙，哪怕自己都食不果腹，也要将仅剩的馒头摆在供台上。”
“殊不知自己曾经的种种遭遇，就是拜天庭所赐。”
“最终还要成为天庭所圈养的香火。”
赵公道淡淡开口，语气中满是讥讽。
苏阳则是缓缓闭上双眼。
许思过眼睛通红。
直到他看见几名衣衫褴褛的乞丐，正在不断殴打一位孩子时，他再也无法控制住自己内心中的愤怒，从马车上跳了下去，将那些乞丐踢翻。
男孩没有说话，只是冷冷的看着许思过。
许思过挠了挠头，跑回马车，取出一袋食物，递了过去。
男孩警惕的看着许思过，又看了看马车，这才一把将食物接过，匆匆跑远。
“发善心？”
赵公道看着许思过，缓缓开口。
许思过羞赧的点了点头：“尽可能的做点事。”
“呵呵。”
赵公道讥讽的笑了笑：“收起你那可怜的善良，他不属于这个时代。”
“为什么？”
“既然我有这个能力，自然要相应的做出一些事情。”
“否则，我努力变强，是为了什么？”
许思过反驳道。
赵公道的表情漠然，只是冷淡的回了一句：“为了自己活着。”
“看见这种事，袖手旁观，我做不到。”
许思过缓缓开口。
赵公道笑着摇了摇头，看向苏阳：“你这师弟，傻的可爱。”
苏阳不置可否。
而赵公道看着逐渐黑下来的天色，伸了一个懒腰：“今晚就在这里休息一下，明天天亮再回山海城，夜晚赶路，风景不好。”
许思过没有说话，只是默默替苏阳，赵公道整理好床铺，自己则是坐到马车边上。
“他和童童不一样。”
赵公道突然轻声开口。
苏阳扭过头，看着他，没有说话。
赵公道看着星空：“童童不会去干预他们打架，只会在他们打完后，尽可能的去救治濒死的人，这样做，至少不承担因果，也不会引来别人厌恶。”
“毕竟哪个濒死的人，不想遇见一个童童呢？”
“但他...”
赵公道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再次恢复了安静。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周围的街道上都已经没有人出没。
而远方的胡同里，则是悄然出现一道道瘦小的身影。
“他的马车上有很多食物，我下午看见了。”
“那人很厉害，要第一时间杀掉。”
“食物我拿五成。”
冰冷的声音在远方的胡同中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