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章 搞事情
“放肆！你可知在对着谁说话？”绿袖不客气的一推，二掌柜便往后踉跄了几步。
二掌柜恼羞成怒，面上更是发狠：“对着谁？难不成是天王老子？滚滚滚！老子——”
“少爷！”一声呼喊从身后传来，打断了二掌柜的话。
二掌柜一愣，狐疑的转身去瞧从后头库房里走出来的董妈妈。
却见董妈妈皱着眉毫不客气的呵斥道：“谁给你的胆子，敢对着东家这样大呼小叫？”
“东、东家？”二掌柜又是一愣，呆呆的和听到动静跑过来的大掌柜一同向外看去。
“东家不是五小姐”二掌柜只说出前半句，便面色惨白起来，“小、小姐！小的有眼不识泰山！您千万别放在心上，您要是气不过，您叫人打我两下！不！不敢劳烦姑娘们，小的自己打自己，免得脏了您们的手！”
说着，便发了狠似的自己掌掴起自己来。
锦棠只是冷眼看着。
二掌柜将自己的脸都打肿了，见锦棠没有开口的意思，心中不由暗暗叫苦。
“粮食都入册了？”锦棠只是转过头去看董妈妈。
董妈妈肃然点头，眼睛里却是笑意，不看二掌柜，只道：“新到的这一批已经盘点完入册了，后日会再到一批。”
自从锦棠接管了铺子，便把新账和老账分开了，董妈妈这几日看着的，便是新入账的粮食，漕运最近吃紧，就算是一起发出的粮食，也有可能间隔几日才到。
锦棠满意的点点头，这才意味不明的看了二掌柜一眼：“很好，往后的时间还多着，新账老账，不妨一块儿算。”
二掌柜只觉得一记目光扫过来，直让她心中一凛，眼神却不敢递过去，只虚虚的落在旁处，手上不自觉更用力了。
锦棠笑了笑，仿佛是才想起来，对二掌柜不在意的挥了挥手：“我毕竟没来过铺子，你也是无心的，这次就算了吧。”
二掌柜心中把这位传说中的五小姐骂了个遍，到底也没留意谁说了什么，只听到锦棠说算了，不由赶忙住了手，也不敢去柔丝丝麻痛的脸颊，只是低声轻轻抽了一口气。
“既然米都到了，我也就没什么担心的了，今日盘点过后，便关铺子吧！”却是对着二掌柜身后的大掌柜刘大成说的。
“董妈妈，咱们走吧！”
锦棠利落的转身，仿佛今日的到来只是为了把董妈妈叫走一般，不由得让二掌柜傻了眼。
等到确认人已经坐着马车走远的时候，二掌柜才转过身来，瞪着眼睛推搡大掌柜，“刘大成！我看你是故意不告诉我想让我出丑的吧？你是大掌柜！你不知道小姐今日会来？就算你不知道，库房离着这么近，你会没听到动静？明明听到前院的声音却这么晚过来，你安的什么心？”
大掌柜撞到门框上疼的皱了皱眉，不过一向被欺负惯了的他，此时却抬起眼睛来定定的看着二掌柜。
二掌柜原本还要再推，此时见他看过来，不由心虚的退了一步，“我告诉你！别以为小姐来了，就能给你撑腰！你可别忘了，现在陆府里是谁当家！”丢下这句话，便逃也似的走开了。
谁当家？大掌柜裂开嘴笑了。
马车里，锦棠看向董妈妈：“账册和票号存根都给刘大成了？”
董妈妈点点头，说道：“刘大成是个实在的，不过倒是一点都没有大掌柜的样子。”
锦棠点点头，压不住人，还怎么做大掌柜？不过当初母亲看重他，也正是因为看重他忠厚老实这一点。
董妈妈叹了口气，“兔子急了还咬人呢！这也是老实人被逼狠了。”不然，瞧着刘大成那样的性子，不像是有心机能算计二掌柜的人。
锦棠抿着唇角笑了笑，“妈妈别担心了，咱们等着看戏就是了。”
就凭几个小鱼小虾，还翻不出什么大浪来。饭好吃，但也要有那个福气吞得下才是。
此时，正在清心居当值的陶妈妈却莫名打了个冷战。
“我在这守着就行，妈妈还是进屋吧！”霜怡笑着将廊下的陶妈妈往耳房赶，“天儿这么冷，没一会可就冻透了。”
陶妈妈到底有些年纪了，虽然扛不住这样的冷天，可也不愿意被人说成年纪大，听霜怡这么说，心里倒舒服许多，眼睛不着痕迹的往霜怡身上溜了两圈才收回目光，心中暗暗惋惜，也知道这样的大丫鬟，萧氏是绝对不会赏给自己当儿媳妇的。
一想到自己那个病鬼儿子，陶妈妈眼神又暗淡了几分，这样的天，儿子纵然是拿药吊着，可也不好过啊！偏偏这几日忙，她没时间出府，心里记挂着，又不能表露出来，连着几日，陶妈妈也憔悴了了些许，又听霜怡这样劝，便也不推辞，转身便进了耳房吃茶去了。
没一会，一个小丫鬟小碎步跑了进来，低声问：“霜怡姐姐，陶妈妈呢？”
霜怡朝着耳房努了努嘴，小声道：“妈妈累了一早上，这会子刚歇歇脚，进屋吃茶去了！”
分明是老虔婆疲懒。小丫鬟撇了撇嘴，但见霜怡看过来，赶忙露出一抹讨好的笑，“多谢姐姐，我找陶妈妈还有事，先进去啦！”
结果，小丫鬟进屋没一会便出来了，陶妈妈冷着脸跟在后面，连句交代也没有就急匆匆的出了月亮门。
等快要到角门的时候，陶妈妈见四下里无人，才拉住还要往前走的小丫鬟，瞪着她恶声恶气的道：“行了行了！我又不是不知道怎么走！倒是你，刘大成给了你多少银子，让你这样帮着他跑腿？”
小丫头捏了捏袖子里那一两银子的银角子，哪里敢说实话，委屈的低着头：“妈妈这回可冤枉我了，我还不是以为能帮妈妈跑跑腿，这才巴巴的跑去给妈妈报信？只盼着妈妈在夫人下回再赏下响糖的时候，记着我些”
一群无利不起早的东西，陶妈妈才不信她没拿好处。
“没眼色的小蹄子！”打发了小丫头，陶妈妈才啐了一口骂道。
等到出了角门，陶妈妈这才收起方才穷凶极恶的样子，抬着下巴睨着眼，居高临下的站在阶前：“你来做什么？这几日小姐不是正施粥呢么？铺子里无事可做了？”
说着，她的面上带着一抹嘲讽，“听说这几日江妈妈和董妈妈没少去铺子里，你也没少孝敬他们吧？南方的粮到了？这回又采买了不少，得赚不少银子吧？”
南方的粮就算运过来，也是要施粥用的，根本不会卖，没有买卖就没有进项，陶妈妈又哪里不知道，她之所以这么说，不过是为了讽刺大掌柜好让她怨恨锦棠呢，毕竟，掌柜在铺子年底盈余的时候是有分红的，虽然不多，但对于全家都指望着从柜上拿钱的掌柜们来说，多一些总比少一些强，可是五小姐刚把铺子接过去，便做了这么一大笔赔本的买卖，等到年底的时候，大掌柜在铺子的分红必然要比往年少许多。
刘大成一直低着的头此时才慢慢的抬了起来，“我已经将账册交给稳妥的人了。”
陶妈妈一愣，有些莫名其妙的看了刘大成一眼，接着似是想到了什么，面色慌张起来：“什，什么账册？哪里来的账册？”
仿佛看穿了陶妈妈的想法，大掌柜面上终于露出一抹畅快的笑来：“你以为那本账册被二掌柜的烧了，却不知我早就将它换掉，藏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