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一章 偶遇董二少

  “???好不好?”何田田捏着帕子,黝黑的脸颊红成一团,一双丹凤眼几乎要将眼皮翻出来,只要不瞎,就能明白她是在抛**。
  宋煜不动声色的靠边站了站,疏离又不失礼帽的眯起那双好看的桃花眼,“上一次的绣艺就很好了,我都听下头的人说了,不用再绣新的送我,你的好意我心领了。”
  何田田撅了撅嘴,将手中的袖帕几乎凝成了麻花,“心领算什么嘛!又不能摸不能戴的!你最近都不来看我!啊!我是说——你之前不是说找爹爹要讨教五城兵马司的布阵?最近很久没有来耶!”
  “皇上钦点了五城兵马司戍卫‘千绣宴’,我最近一直在忙这件事情。”
  “啊!不要说!我知道了!”何田田忽然捂住了樱唇,瞪大了眼睛,“你一定是因为从前的名声不大好,最近来我家又有些爱嚼舌头的说了些不好的话传开了,实在是不忍心拖累我的名声,对不对?”
  宋煜只是弯着唇笑,“何小姐说的是。”
  “没关系!你知道,我不在意这些的!再说了,我们行的直坐的端,怕什么流言蜚语?宋大人也是在漠北生活过的人,我听爹爹说,漠北民风彪悍,实在是不在意这些繁文缛节的,是不是?”
  “何大人说的是。”
  “那你还拒绝我!”何田田抽了抽气,用帕子沾了沾眼角,“你分明是嫌弃我的绣艺!上一回你的下人看不上我的荷包,也怪我没有想周到,你是侯爷嘛!是京城里最年轻的平南侯呀!普通的料子不衬你气质的!一定要用金银错!”
  宋煜嘴角抽了抽,还是笑着道:“我并不是嫌弃小姐的心意,料子什么的我虽然不懂,但是金银错配我这一身六品的官服就太奢侈了,还是不劳何小姐费心了,好意心领,我还有事,先告辞!”
  何田田跺了跺脚,看着他挺拔潇洒的背影,仿佛有什么他抓不住的东西一闪而逝。
  距离千绣宴的初赛开始还有一个多时辰,锦棠被周清婉拽到鼓楼后边的街市上,正陪着她看地摊上的小玩意。
  “锦娘!锦娘!你看!这个剑!好不好看?”
  锦棠笑着看了被人群随时冲散的眉头紧锁的周清婉的丫鬟,随手指了旁边放着的一个不起眼的短剑,“这个更好。”
  周清婉一愣,随即眼睛放光:“短剑更方便随身携带,果然你懂我!”
  锦棠笑着摇摇头,京城里的大家闺秀恐怕没有几个像周清婉这样,整日想着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仗剑走天涯的吧?
  “小心——”
  锦棠回眸,便对上一双温润含笑的眼睛。
  “二公子?”董舒泽几次帮她,后来她去找济逢春,董舒泽有时候也会在,所以他们之间虽然算不上熟稔,可也不算陌生。
  “你身边那个小丫头怎么没跟着?”董舒泽微笑着收回轻掠过锦棠肩膀的手。
  锦棠知道,他指的是青宴,青宴学的是外家功夫,能被董舒泽看出来会拳脚功夫倒也不稀奇,本来这件事她也没想遮掩。
  “只是和朋友出来随便走走。”
  “千绣宴马上就要开始了,姑娘倒是不紧张,还有这份兴致到外面走走。”
  锦棠对于千绣宴的担忧和焦虑此刻终于放下,她歪着头,笑着看董舒泽,“这回千绣宴,听说就连江南世家的闺秀也来了不少,京城原本就卧虎藏龙,这下更是人才济济,就算是紧张也没有用吧?”
  董舒泽挑了挑眉,“我看你是心思不在芊芊玉手上。”
  锦棠眸子闪了闪,唇角微勾,岔开了话头,“没想到二少爷闲来无事的时候,也会到街头巷尾体察民情吗?”
  董家的做的生意,除了二十多家绸缎庄和十几家书画铺子,还是江南织造局的染料专供,所以董舒遥大部分时间都在忙,不大有时间出门逛这种小巷闹市的。
  周清婉等丫鬟付完了款,嘴角含笑的转身,便见一个面容清隽,略带着书卷气息的公子站在锦棠的身边,高大的身躯使他看上去有些鹤立鸡群,他站在不远不近的地方,却巧妙的将锦棠与人流隔开了。
  周清婉低下头,低声道:“锦娘!买好啦!我们走吧!”她的手指紧抓着短剑的一端,心虚垂着头觉得头皮有一些发紧。
  锦棠只看了一眼就明白了周清婉在想什么,她不禁有些好笑,对着董舒泽行了个礼便被周清婉拖着走开了。
  等到身后再也看不见董舒泽的身影,周清婉才长出了一口气,“上回咱们偷听壁角看他笑话那件事已经过去快一年了,他——应该不记得了吧?”
  锦棠眯着眼,笑着打趣:“时间倒是够久,只是你也知道,他们生意人,精明的很,记忆里嘛,也是好的惊人呢!”
  周清婉也知道锦棠在开自己玩笑,扬了扬下巴,倨傲道:“这件事情,要心虚的也应该是他!就算被他知道了是我又怎样!”说着她忍不住叹了口气,“只是没想到,你三姐会出那样的事情,不过,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希望她皈依了青灯古佛,能消停些吧!”
  锦棠眸子闪了闪,陆锦柠去了碧石庵其实也没消停,十日之内逃跑了六回都被捉了回去,听说三老爷发了话,若是再逃跑,捉住可以杖杀,这才消停下来,只是不知道这份安静,能维持几日?
  锦棠忽然回头,穿过重重人群,她总觉得有一双眸子在盯着自己。
  “怎么了?”
  “没什么,”锦棠垂下眼眸,对绿饶比了个手势,“咱们快走吧!若是晚了,难免让人觉着点眼。”
  “那有什么,反正咱们也不在意???”不过,周清婉也是小声嘟囔了一句,脚步却渐渐加快了。
  不远处的铺子内,有一双如同鹰隼般的眸子,慢慢的垂下。
  “爷,该走了。”
  男人沉默着,清隽的面上没有丝毫表情,仿佛没有听到下人的提醒。
  他的凤眼微眯,让人看不清楚在想什么。
  下人还要出言提醒,男子却忽然转身,头也不回的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