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13
那是座秘密修建的研究所。当黑手党接管时高层和关键人员已经逃离撤退，只留下残次的实验品在城堡里彷徨徘徊。中原中也突破电子脉冲栏后，唯一的保安启动了自爆按钮，想要将这座建筑与灭绝人性的计划一起埋葬。
【清理干净。】欧森外下的命令干脆利落。他也不是个优柔寡断之人，可原以为是普通的实验兵器，却发现一个个是雏为人形的怪物。
说是怪物也不准确。最起码在外貌和身体组织看来，那群“孩子”拥有正常健康的“普通人”的样子，甚至在言行举止上都跟单纯可爱的孩童如出一辙。
中原中也皱了皱眉。他可不是那种无故滥杀弱势群体的恶魔。欧森外的情报可能有所偏差——不过他没有怀疑多久，那群所谓【失败的实验品】展现了他们身为人类所缺失的东西。
试验所响起警报，通知所有人尽快撤离即将爆炸的基地。那群孩童静静听着，似乎十分沉静接受了自己被遗弃的事实。
“爸爸……不会再回来了吗？”
有个小女孩扯了扯他的衣角，晶莹的眼睛望着他。
他有一瞬心软，却也没放松警惕。“啊，不会回来了。”
“真的吗？这真的是、真的是、”女孩扬起大大的笑脸：
“真的是太好了——”
那群机器——中原中也才意识到是如何的不一样——他们庆祝自由的事实，然后开始疯狂的、无尽的杀戮。
白色城堡内到处是鲜血。
“情报部那边分析是植入的人格芯片无法融合产生丢失和破损，这些孩子——这些是他们认为不完美的次品。”
“那个电子脉冲不是防止我们侵入，而是防止他们逃出。”
手下负着伤跑到他身边，口述最新得到的消息。
中原中也面色阴郁，忍不住想吐槽一句首领。让他这个非人类的存在来处理这些孩子，他当真是为了降低自己罪恶感的阴险小人。
真是莫大的讽刺。
“请快点动手吧。我们并没有完全掌握这些实验品的异能信息。那群疯子只会往更危险更狂暴的方向去制造异能基因，您得趁着野兽们还未长出獠牙——”
荆棘带着腐蚀的液体扑面而来。刚刚还颇有生气的同行嚎叫着捂住半个臂膀，但腐蚀的速度太快，他的骨头已经露了出来。
中原中也是真真正正的发火。
猩红的异能充斥整个殿堂，狂乱的血腥气甚至具象在空气中。白色的城堡从里到外开始浸染血色。
整个战场只他一人立于血海。
那些实验品没有五感，没有人格，甚至可能连异能都带给自身毁灭性的负荷，但唯一能使他们快乐的便是杀戮——就算面对强者也不懂进退，如飞蛾扑火，获得瞬间的愉悦后凋零。
这是人间的使魔。
亲眼目睹那次行动的黑手党成员这样形容那帮孩子。至于立在顶端的中原中也，欧森外则是冠以他撒旦之名，不知是夸赞还是嘲讽，总之他乐于接受。
“不过牧师也不错。”欧森外假惺惺宽慰他；“让他们从与生而来的罪恶中解脱，也是伟大的牧师爱做的事。”
此时此刻、四年后的撒旦大魔王、杀戮牧师中原中也，正立于东京湾地下大教堂的中心。上方是他一脚踢穿的穹顶，无数琉璃碎片折射着五彩光辉缓缓飘下。
信徒们定格一般，似乎不敢相信真的召唤出了他们的魔神。
斑斓下的橘发黑衣少年，压抑着浓郁阴戾的黑暗从天而降。
中原中也看着黑压压的一片信者，脚边是血色蔓延的纹路。那纤弱瘦小的无辜少年已受尽折磨，回天乏术。
信徒们窃窃私语。
小林在一旁虔诚跪下，露出痴狂的神情、不住地划着逆十字。
“终于、您回应了我们——”他颤抖着双唇，就要亲吻地面的法阵。
中原中也再次回应内心的暴戾，勾起嘴角笑了笑。
“还不够啊，这些祭品。”
“既然要召唤我，想必是做好准备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