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放学后的办公室
切原赤也刚结束完部活回到教室，就听同桌说国文老师喊他去办公室。
【新国文老师是个喰种。】
切原赤也看到这个消息时，直接一口水喷在了手机屏幕上。哪来的傻子这么不要命，上赶着去给老大挨揍。
走到挂着【神代苍世】的铭牌的房间前，切原赤也没有一点学生面对老师的心虚。比起师生这个关系，他们还是不死原伽罗手心里患难与共的同类呢。
切原赤也直接推开了办公室的门，闻到一股安心的同胞味后，反手把门甩上了。
神代苍世闻着鼻尖熟悉的味道，眼神黯了黯，又是同类。横滨的喰种这么多吗？他一个班上就碰上两个了。
然后，他眼睁睁地看着黑发的海带头甩上门，拉下窗帘，拖过一张椅子，二百五似的坐在他对面，饶有兴趣地直视着他。
和那天的不死原伽罗一模一样！
完全没有人类学生面对老师的尊敬！
神代苍世不自觉地用食指和无名指扶了扶眼镜，心里划过一丝熟悉的不安感。
咳了咳，刚开口准备说话，就被清亮大声的少年音打断了。
“我知道了，你是来向我讨教经验的吧。”
神代苍世怔了一下，感觉他们不在一个脑回路上，横滨的喰种都是这么脑回路清奇的吗？
“不，我…”
切原赤也像是沉浸了自己的思绪一般，完全没听进他神代苍世的反驳。
“我说你怎么这么傻呢，去哪不好偏偏来了立海大。去教哪个班级不好，偏偏凑到老大面前，这不是上赶着挨揍吗？我跟你讲，老大这个人吧，看上去是不长脑袋的暴力类型，可实际上特别在意学习成绩。她以前还利用港黑干部的身份，威胁老师给她开小灶补课，老师给她答案她还不乐意。”
神代苍世看着切原赤也讲的起劲，一时没能抓住空隙打断他。
“你上课的时候可千万别点她回答问题，也别点我。她没做作业的话，绝对不能批评她，会被她抡墙的。对了，一定不要和她单独去偏僻的地方，她打起人来可疼了。赖在公共场所就好，她一般不会出手。”
“老大就是看我们打不死，往死里揍。你是没看过，她直接揪着头发往墙上抡，头皮都快被她扯下来了。而且抡完还没完，她就压着我的脸往破碎的缝里磨，那些细碎的石子咯得要人命！我怎么就这么倒霉，和她一个班呢！”
神代苍世看到切原赤也越说越激动，越说越激动，头发从发根处一秒变白，双眼也变成喰种一样的通红，心里有点隐隐的发憷。
紧接着，切原赤也蹭的一下站起来，一脸的愤慨和冤枉，双手往桌面上一拍。
擦！
我还冤枉呢！
神代苍世熟能生巧地抬起腿往上一顶，撑住了。
露出一个老年人的笑容，神代苍世的语气有点疲惫，抬起手示意他坐下。
“切原君，我找你来是有别的事情。”
闻言，切原赤也渐渐冷静了下来，呆呆地坐在椅子上看着他。
“作为新任的国文老师，昨天我分析了同学们的成绩。我发现，切原君你的成绩很危险，可能会留级。”
神代苍世看着瞳孔骤缩、一脸惊慌的切原赤也，心里露出一个满意的笑容，面上仍是为人师表的担忧。
“昨天切原君请了一天假，这两个星期还要继续请假。恕我直言，这样下去，切原君毫无疑问会挂科重修。”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好办法一般，切原赤也眼神一亮，像只小奶狗一样一脸哀求地看着担忧的老师。
“神代老师，你能不能帮我想想办法啊？看在同类的份上。”切原赤也搓了搓手，脸上有点不好意思，“比如泄露一下试题什么的…”
神代苍世一脸严肃的拒绝了他。
“不好意思，在同类这个身份之前，我是一个老师。教师的师德不允许我做出这种事情。”
看着一脸绝望的切原赤也，神代苍世有点不忍心。
“切原君，如果你不请假，每天乖乖上课的话，还是可以及格的。”
切原赤也挠挠头，“不行啊，接下来是关东大赛。作为正选，我必须出场的。”
神代苍世打量了一下切原赤也还未来得及换下的运动服，鼻尖闻到了少年人的汗味。
“对于切原君来说，网球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吗？重要到挂科也要坚持？”
切原赤也眼里迸发出一道光，脸上满溢着少年人的憧憬和固执，“是的，很重要，特别重要，像我的生命一样重要！”
而后，又露出苦恼的神色，低低地说道：“我也不想挂科啊。但是，我还是必须上场。”
神代苍世心里滑过一丝了然，轻轻笑了下，笑容里带着点欣慰。
少年人最美好的地方在于，他们一往无前、勇敢无惧。
这种不可理喻的固执，让神代苍世想起了当年挑灯夜读的自己。
“网球是切原君的自我实现需求吗？”
切原赤也眨了眨眼，有点呆，“自我什么？”
神代苍世解释道：“个人理想，抱负。网球是切原君的理想吗？”
“是的！”
得到满意的答案后，神代苍世看向切原赤也的眼神更温柔了，“我知道了。比赛结束后，我帮切原君辅导功课吧。不止国文，老师别的科目也很擅长哦。”
切原赤也耶了一声，一脸开心，“谢谢老师，你太好了！”
神代苍世满意地笑了笑，而后沉下眉头，谨慎又隐晦地低声提醒道：“切原君，在饮食方面有什么困难的话，也可以找我帮忙。”
切原赤也疑惑地歪了歪头，“唔，我最近不缺钱，老师不用担心。”
闻言，神代苍世皱了皱眉，刚想开头就被开门声打断了。
办公室的木门再次被人粗暴地推开，露出一个炎发灼眼的身体。
不死原伽罗看着抖得像个筛子一样的切原赤也，和蹙眉抿嘴的神代苍世，露出一个血腥残暴的笑容。
“哟，都在呢。”
不死原伽罗反手甩上门，拖过一张椅子坐在切原赤也身边，哥俩好似的拍了拍他的肩。
“不劳我一个个找了。”不死原伽罗伸手止住神代苍世的话头，“不好意思，老师，你先等会。”
不死原伽罗揉了揉切原赤也的脑袋，感受到他颤抖的大脑皮层，贴心地伸手帮它按了按。
切原赤也感受到了头皮处的刺痛感，不敢吭声。有一阵刺痛逼得他有离开的冲动，却生生止住了，甚至咬住后槽牙蹭了蹭不死原伽罗的手掌心。
恶魔般温柔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切原啊，前天开会怎么没来啊？”
切原赤也攥紧手忍着剧痛，制住颤抖的后槽牙压抑着说，“对不起，昨天上午有场比赛，我没法熬夜去开会。”
“是吗？打个电话问下情况都不会？”
听着越来越轻柔的声音，切原赤也的心脏沉了下去。
“是手机坏了还是脑袋坏了？”
突然，切原赤也感觉脑皮一阵剧痛，世界整个翻转。整个人被提了起来，砰地一声，压着脸被按在了办公桌上。
咔嚓，办公桌中央往下沉了几厘米。
——擦你妈
神代苍世努力吞下已经到了喉咙的粗口，绷紧表情，一脸的隐忍。
他感觉自己的大脚趾指甲外翻断裂了，里面的嫩肉贴着鞋面、撑着桌子外加两个神经病，摘胆剜心的疼。
脚趾表示它承受了不能承受的重量。
操，你们是和我的桌子有仇嘛？
还是和我的贞操有仇？
封闭的办公室，英俊潇洒的男老师，年轻力壮的少年，漂亮可爱的不良少女，坏掉的桌子。
【现在的人这么会玩？】
画面太美，他不敢看。
头条太骚，他不敢想。
感受到越来越重的压力，神代苍世长长地呼出一口气，满脸通红，额头上还留下了几滴虚汗。
娘的，太疼了，十指连心啊。
他悄悄地伸出一只手，放在桌下托住了桌子，帮脚尖承担一部分重量。
不死原伽罗凑到切原赤也耳边，低声道：“你不知道你辖区内出事了吗？”
看着他一脸震惊的模样，不死原伽罗简直想把他立刻革职了。
手下又重了几分，简直想把切原赤也镶进桌子里去。
听到神代苍世嘶的一生抽气，不死原伽罗不耐烦地抬起头，秉持着对高学历人才的尊敬，憋着火气闷声闷气地吐出：
“老师，我昨天说了让你去登记，您为什么没去？我最近真的很忙，能不能请您明天务必去登记了！”
说完后，不死原伽罗看到神代苍世满脸不正常的红晕、额头上的冷汗，心里有点疑惑。
仔细打量后发现，他的右手隐在桌子底下，手臂处肌肉鼓胀像是在用力，脸上的表情似乎是在隐忍。
不死原伽罗吞了口口水，心里冒出一个危险的想法。
不会吧，这么变态。
手下不自觉轻了两分。
然后，不死原伽罗看到神代苍世长长地舒了一口气，释放了一个解脱后的笑容。
哎哟，我去！
这也能去？这是看着谁去的？
不死原伽罗感觉空气中氤氲着一股旖旎的味道，默默地放开了切原赤也，还拉着他不动声色的后退了两步。
使劲憋住鼻子，保证不吸入任何一股气体，声音嘶哑刺耳，“明天，登记，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