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教养缺失
曹园摇摇头说：“不是，妈，生活里的点点滴滴，你只要细心观察，就会发现这个人的品质和性格。我虽然是第一次恋爱，可我不是头脑发热的傻瓜，恋爱不会冲昏我的大脑，我上这么多年学，不是白上的，知识装在我的大脑里，不是摆设。
我再给你举个例子，他认为他导师给他钱这是天经地义、心安理得这一点，我不能赞同。我怎么跟他解释都解释不清楚，我们就这个问题辩论过很多次，后来我就想，这不是我解释不清楚，而是他明明清楚却偏要装糊涂。
我虽然不了解我导师的经费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是我知道我爸爸的经费，我感觉都差不多，大同小异，那也都应该是这个导师的收入所得。我们是学生，是来上学的，真要是有本事的话，就不上学了，所以不能以一种给老板干活打工者的心态对待导师。
可是，他的心态就不是这样，他提起来这事就愤慨，说他导师有那么多的经费，他怎么就不能申请了？他完全就是一种不要白不要和仇富的心态。他上学他父母都不再给他钱了，老师又不是他父母，凭什么要管他开销？
我感觉他这种心态不对，学校已经发的有博士津贴，这是领的天经地义。可是导师的那份钱，你帮导师干活才会有，不干活导师凭什么给你？
导师和博士生只是师生关系，不是父母与子女关系。就算是过去，孔子还收束修呢，导师不收你钱再给你钱，这道理说的过去吗？再说，你爹妈都不管你钱了，怎么就会认为给导师要钱天经地义？
所以说，我感觉他是揣着明白装糊涂，他不是本科生，他现在已经博士阶段了，他父母也不是文盲。他父母都是教师，都不明白这个道理吗？这又绕回来说他的家庭教育了。我感觉他不是他父母没有教育他，而是他不跟父母生活在一起，他父母没有时间和机会教育他。
有一次，他有帮他导师去财务处报销，报销过后他去给他导师送卡，他导师没有在办公室，他就把卡随便扔在办公桌上走了。我见到他听说这是很震惊，他都没有想到这种行为很不负责任吗？别的不说，如果别人拿到他导师的卡，导师找不到卡重新办理，导师不迁怒他吗？他这种行为是损人又不利己的。
所有这些，我认为都是他的家庭教育缺失造成的。他和我一样是独生子女，是会有这样那样的确定，但是他的其他缺点可以改，唯有性格原因造成的缺陷无法更改。当然，我不能指责他奶奶对他好有错，我就是不明白他家明明也是独生子女，为什么他不跟父母生活，而跟他奶奶生活？
他奶奶是不是就像宫斗剧那样，从他爸妈哪里强夺走他的？我恐惧的是，将来他父母会不会也像他奶奶这样抢夺孙子？那我的孩子，可不能养成他这样性格缺陷的孩子。为了避免发生这样的事情，我还是趁早放弃他比较好。
就像你和我爸，你和我爸离婚，我爷爷奶奶和你再没关系了，我爷爷奶奶再折腾我爸、给我爸要钱，都和你没关系了，你也不会在意了。所以，我和他没有关系了，当然不会发生将来他父母抢夺孩子的事。我是要单独生活的，一个家里不可能有两个女主人，我不能让他妈妈到我家里生活。”
“呵呵……”
曹明华轻轻笑起来，说道：“你是电视剧看多了，其实这事真不怨他奶奶，他奶奶的心理真不是你想的那样。这是婆媳关系造成的，或许也可以说是重男轻女思想造成的。
李旭小时候，他妈妈就是这样做的。李旭他妈妈动不动就把他扔给你姥姥娘，让你姥姥和张朵她妈妈管李旭，给李旭买东西。如果你姥姥和张朵她妈妈不给李旭买东西，李旭他妈妈就会指桑骂槐的到处骂。
你姥姥和张朵妈妈还要求我给李旭买东西，你爸爸因为这事很生气，不止一次的说，‘李旭和我是平辈的，凭什么我们也要给他买东西？’
最厉害的那次就是过年，张朵她妈让我给李旭压岁钱。你爸当时就火了，那时候我们也很穷没有钱。张朵她妈就是认为我该给李旭压岁钱，哪怕我只是他的姐。
你姥姥和张朵她妈，就是为了你姥姥娘和李旭她妈少生气，才拼命的对李旭好，迁就李旭他妈，处处忍让。李旭他妈也是理所当然的就认为，你姥姥和张朵她妈是姑姑，应该给李旭钱，应该对李旭好。李旭是她们的娘家侄儿，是她们的娘家人。等到将来你姥姥和张朵她妈没人照顾了，还指望李旭照顾她们呢。
李旭他妈一直就是这种心态，理所应当的让你姥姥娘照顾李旭，李旭是他们老李家的男孙，当奶奶的照顾孙子是天经地义，不然不是太便宜你姥姥娘了吗？李旭他妈始终认为，她是给老李家生的孩子，而不是给她自己生的孩子。你姥姥娘她们不出钱不出力，太便宜了她们了。不让你姥姥娘她们出钱，她太吃亏了。”
“哈哈……哈哈……妈，他们怎么这么愚昧啊？笑死我了。”
曹明华叹口气，抿一口杨枝甘露，继续说：“所以，这个男孩之所以小时候跟他奶奶生活，很可能就是他妈妈的原因。他父母的年龄跟我一样，那时候人就是这样的心态，媳妇不把孩子扔给婆婆，就是吃亏。姑姑们不给侄子花钱买东西，就要挨骂。
你说的他妈又比他爸爸大五岁，这就是更说明了他奶奶家当时穷。他妈妈可能因为很多不满意他奶奶家的地方而生气，按那个时候人的心理，就是他妈妈把他丢给他奶奶，以此才能发泄他妈妈心中的不满不平衡。可是他妈妈没想到，结果是造成现在的母子关系疏离，这也是种瓜得瓜种豆得豆。”
曹园把喝完的奶茶杯推开，凝视曹明华，语气坚定的说：“妈，我很幸福，你没有把我送到我奶奶家，你还一直陪着我。”
曹明华长长呼出一口气，慢悠悠地说：“这个其实不是我最初的本意，那个时候，我还没有现在这样明白，我就是无知者无畏。我当时一颗心就是因为你姥姥对我不好，才下决心一定对你好，另外一个原因，是我找不到城市的男孩结婚。
我家远离学校，当时也没有现在的手机互联网微信QQ什么的，人一但脱离你的交际圈，就很难再联系上。哪怕是在同一个城市，也感觉相隔很远，人们就是只在家门口活动。
我高中毕业之后，因为我家远离高中学校，不在高中同学聚集区，就跟我的同学们失去联系。我的性格又孤僻，几乎不认识外面的什么人。我也想找和我一样的城市男孩，就只遇到一个工厂的同事，他家人还嫌弃我，也没成。
那个同事的爸爸是医院药剂科科长，在世人眼里，当时那就是知识分子家庭。现在想想，一个小中专毕业的算狗屁知识分子！他爸爸嫌弃我和我爸爸的关系不好，当时他说的那句话我记一辈子。他说：‘你都和你爸爸关系不好，你还能跟谁关系处得好？’
呵呵，我跟我爸关系不好也成了我的原罪，这世上哪里还有讲理的地方？难道我被我爸打死，我才是能和他相处好吗？没有人认为父女关系不好，是父亲的原因，谁都认为‘你爸打你几下怎么了？多大的事啊？’
我连一个说理的地方都没有。我去找妇联，妇联的那位大妈，张嘴就是问：‘你咋惹恁爸了？’
是啊，在别人的眼里，就是我的原罪，我犯了错我爸才打我。从来没有一个人认为：我没错也会挨打。估计那些道貌岸然的大人们，即使知道我没错挨打，也只是不疼不痒的说一句：‘你爸打你怎么了？’
是啊，怎么了？父母打孩子天经地义吗？就因为给她生命？就成了父母可以打孩子，理所当然、冠冕堂皇、天经地义的理由？
呵呵，没有父母管教的野孩子，不也是能成长长大吗？那些孤儿，不也是长大成人了吗？这是自然规律，和有没有父母管教有屁关系！
那些衣冠禽兽还美其名曰：‘没有爹妈你怎么长大的？’
我呸，这样的爹妈和畜生有什么区别？只是原始的畜生冲动制造生命，从来没有想过这个生命愿意不愿意认你为父母！……”
曹园打断曹明华的话，轻声喊一声：“妈，歇会再说。”
曹明华拿出湿巾擦眼泪，她的情绪太激动了。在饭店这种公共场合，不能太失态了。她调整下情绪，今天说的太多了，可是她还想说。
“我一直不愿意跟你说这些，这些太痛苦了，再说说了又于事无补，我今天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就是想说。”
“妈，没关系的，你想说就说了，我们反正也没什么事，就在这里聊天好了，逛街不逛街的无所谓了。现在网上买东西那样便宜，谁还去商场买东西啊？我们又不是大款，黑丿卡随便刷，不心疼钱。哎，我这辈子都不可能有黑丿卡了，我也不奢望了。”
“嗯，我心里特别难受，特别委屈，这些话我也不可能跟别人说，跟说说谁都是笑话我，然后跟猎奇一样，丢一句不疼不痒的话，有什么用？”
“妈，没关系的，我们在这待着好了，我定的酒店离这里几步路，非常近。是希尔顿酒店，他们搞活动房间700多。一会我们过去，看看能不能直接升级房间，如果能升级成一千多的，那就太好了。你还记得我们上次去迪拜吗？那次我们一千多的房间，升级三千多的房间。我就喜欢这种大酒店，做事大气。”
“呵呵，你总是想这种好事。”
“住这种五星级酒店就是这样啊，这是很平常的事情。妈，平常心，平常心。”
“嗯嗯，平常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