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四十九章 三小姐又有请
大伯开始给于年治腿，叶拂灵便将大娘拉到一旁去询问药的事儿，墩子说最近这药卖得好，大家也都知道这药是从真的冰凌膏里研究出来的，并不算是卖假。
“如今这药倒是卖得不错，每日来买的人也多，这药我们自己试过许多次，确实没起什么不好的反应。就怕这以后医馆出什么事的话会被人翻出来做文章……”大娘有些担忧地皱起眉。
叶拂灵安抚地拍了拍她的掌心，“只要不是有心要针对你们，不会有人要拿这个来做文章。因为大家都知道你们的药是从冰凌膏和紫云活络丹里提炼出来的，且大家都接受了这个事实。你们行的端、坐的正，根本不必担忧。就算到时候真的出了什么事，闺女我也会帮你们的。”
她也没想到自己随口一说的“有心针对”，竟然一语成谶。
“那就好，每次听你说过一次，我就放心多了。”大娘回道。
两人又聊了些家常，叶拂灵不敢逗留太久，免得被叶云溪发现端倪发问，只好与大伯大娘告别，临走前大娘给她装了不少伤药，都是店铺里卖得名贵的、好的，包括他们自己从冰凌膏和紫云活络丹里面提炼出来的药。
叶拂灵把它们都藏在自己的怀里，免得被人发现，离开医馆之后她又去菜市买了不少菜拎回叶府。
尚未踏进凤栖梧，瑾瑜苑的婢女就把她拉走了。她只好请求自己先回一趟虞院，把买好的菜和身上藏着的药物都放好。
正在喂鱼的叶橙瑜等候她多时，叶拂灵见她愁眉不展，已经把她要说的话给摸了个大概，基本上就是两点：为什么摄政王还没有发放上次乞巧节月题的魁首？近日没有什么能够接近摄政王的机会，我要怎么才能和摄政王促进感情？
果不其然，叶橙瑜抬眸看见叶拂灵的那一刻，立马露出欣喜的笑颜，刚招呼她坐下，就急迫地问道，“如今距离乞巧节也过了有些天了，你说，为何摄政王殿下还未发宣布本月的魁首？”
叶拂灵心中一叹，沉吟片刻后反问道，“三小姐有几分把握？”
叶橙瑜脸上急迫的神色就敛了起来，讪讪地道，“把握是没有的，那天晚上你是没看到，竞争有多激烈，越到后面，各自辩论得越发精彩，几乎已经分好了派别，我并非完全不谙世事的闺中小姐，至少跟着父亲和哥哥也学到了些本事，但毕竟是女儿家，怎么及得上那些从小到大都攻读诗书、研究国事的书生秀才？”
听她这么说，倒算是给了自己一个铺垫，叶拂灵顺着她的话道，“奴婢要说的也正是这个。这些去参加辩论赛的男子们都是冲着摄政王府的幕僚去的，他们从小到大埋头读书研究的就是民生百姓，三小姐毕竟是学女红谋嫁人长大的闺阁小姐，若是比琴棋书画，自然占了优势，可比领悟这些国家大事，从根本上来说，就落了下乘。”
叶拂灵更想说的是，其实这一切都归咎于古代男女在读书功名上机会的不平等，这里不缺聪颖的女子，缺的只是让她们也去接触国事的机会。
世家或者官宦家中的闺阁小姐倒也会读些书，但也仅仅是为了“知书达理”罢了，没哪个真的对国事有兴趣，想要考取功名之类的，就算有兴趣，家庭的教育也会引导她们更倾向于女红字画。
她们自小读书更多是为了消遣，为了不成为市井中那些毫无学识的泼妇。但她们不知道的是，市井泼妇身处在更“接地气”的底层，总比她们这些大门不迈二门不出的闺阁小姐更知道菜价、更晓得人情冷暖，更懂得类似于官场上的趋炎附势。
许多读书人骨子里有种不肯低头且不屑世俗的傲气，学琴棋书画这等风雅之事的小姐骨子里也有傲气，而大多这种人在官场上是活不长久的，唯一好的是，这样的人能在后世流芳罢了。
绕回到叶橙瑜问的这个问题的本身，答案已经再明显不过了。摄政王殿下这些的月题只是为了给自己的王府选拔幕僚谋士，选一些懂得趋炎附“摄政王”之势的志同道合的人成为自己的助力，什么选妃什么月魁，不过是出题的时候顺带着捎上这群难缠的千金小姐罢了。
“摄政王殿下不想选妃是天下皆知的，这次以辩驳赛为月题，说明殿下本就没打算要选一个月魁出来。他想选的只是幕僚罢了。”叶拂灵低声道。
叶橙瑜有些恍惚，隐约明白了些，“你的意思是……”
叶拂灵点头，“因为论才学论智谋，没有哪位在场的小姐会比得上那群读书人。奴婢就事论事地说，去参加辩驳赛的小姐们，都是冲着摄政王妃的位置去的，这说明她们的心思都在嫁人身上，三小姐觉得，一心想要嫁人的千金小姐，再有学识，能比得过每天研究国事和民生、一心扑在天下苍生和功名利禄上的秀才书生吗？”
虽然这个结论很残酷，但不得不承认，叶拂灵分析得实在很对。
这个月，根本就不会有月魁，最后辩驳赛胜出的也不可能是女子。不论是哪个女子，说得再精彩，摄政王也一定不会选。他本就是冲着不想选妃去的，何必多添一个人成为月魁给自己添堵呢？
叶橙瑜叹了口气，随即又想到了一个人，忽然抬眸看向她，蹙眉问道，“你可知道，当时辩驳赛上出现了一个神秘的女子，若不是她转了辩驳会的主题，大家讨论的东西都还浮在面上。后来我听说，那女子走了之后，许多书生都向花间事的老板打听她，说是想结识一二。我料想，这个女子定是被摄政王殿下注意到了，只不过……奇怪的是，整个辩驳赛结束，也没有听说殿下有吩咐手下去找她。要知道，那些被赏识的书生秀才们当场就被摄政王的人找上门了。”
叶拂灵一愣，叶橙瑜说的莫非是她？
顿了顿，她思索道，“也许殿下并不觉得她说的好，和后面那些他看得上的书生比起来，那女子不足为道。”
叶橙瑜皱了皱眉，“是吗？但我听那女子表达的观点，与摄政王殿下不谋而合啊。不知为何不派人找她，难道是因为认识那女子？或者殿下就在那女子身边，不需要派人去找？”
叶拂灵眉头皱得更厉害：摄政王就在她身边吗？不可能啊，她怎么没注意到？认出她了吗？这倒是有可能……毕竟萧浮光常听她说朝中那些劳什子话，谈吐方面应该很熟悉。
没再多想，叶拂灵兀自拿起叶橙瑜桌上的糕点，吃了一块。
叶橙瑜瞄了一眼她自觉拿糕点的手，随即笑问道，“好吃吗？一会儿你回去的时候我让人给你拿些。刚好，你也拿给哥哥尝尝，这是我新招的糕点师傅刚做出来的。”
叶拂灵一瞅她那笑容就自觉没好事。
果然，叶橙瑜问出了她预料中的第二件事，“春花，最近也没什么机会能见到摄政王殿下，你觉得我要如何才能和殿下促进促进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