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生惟你 4

  苏州的天气最是善解人意,队长一回来,天气都晴朗暖和了。赵倾云和韩南风携手相游,好不自在。
  韩南风带赵倾云去看他小时候最喜欢玩乐的地方,给她讲很多趣事。两人还一起去了赵倾云的学校,当年的小破楼还在,二人结缘之地,现在看起来教人很亲切。
  自在散漫,两人快乐逍遥得似神仙眷侣。
  玩了大半天,都没有碰到韩家的人。本来韩南风不经常在家,认识他的人就不多,所以,一直没有人出现打扰两人的美好时光。
  两人找了一家餐厅坐下,吃饭休息。
  餐厅的格局很简约,每张桌子上都放着一只透明的清水瓶,养着一小簇白色的花朵,清雅之至。
  “这是水仙吗?”赵倾云伸手抚花瓣,花瓣洁白,花蕊是黄色的,可不就是水仙花。
  可这个季节,不是水仙花的花季,而且水仙也不该养在清水瓶中。
  韩南风说:“这花是假的。”
  赵倾云错愕一下,“是吗?好像真的啊,花瓣还是软的不对啊,队长,我有闻到水仙的花香。”
  韩南风转动了一下瓶身,说:“水里加了香精,或者是花上涂抹了香料,才有香气的,你看,无根无茎无叶,水仙花是不能这样水培的。”
  赵倾云明白了,“队长,你要是不说,我就以为是真的,估计很多人也以为是真的。”
  有时候看得太清楚,会失去幻想的乐趣。
  韩南风有些不好意思,问:“我是不是破坏氛围了?”
  赵倾云笑,“没有,对待美丽的事物,清醒些,总是没错的。”
  美丽的事物,人们往往只看到它的美丽,看不到真相。最后,不免枉花心计,竹篮打水。
  究竟也不知是美丽的幻想过程重要,还是实实在在的结果更重要。赵倾云若有所思。
  “倾云,在想什么?”
  “队长,是不是所有的事情都是有得必有失?”
  “嗯,是这样的。”
  赵倾云狡黠一笑,“队长,你值得让我失去除你之外的所有爱情。”
  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韩南风静静地看着她,“倾云,我此生最大的幸运就是遇到你。”
  队长还是比较内敛,但他说得都是真的。万言万语,不如真心。
  赵倾云嘿嘿笑笑,捧着脸,“队长,你明天什么时候走?”
  “明天上午。”
  韩南风想了想,说:“倾云,对不起。能陪你的时间如此短促,我很抱歉。”
  他之前不肯轻易表露心迹也有这个原因,他不能时常陪伴她左右,多要她等待,这样很残忍。
  赵倾云却假装爽快道:“没事,队长,我们在一起很开心啊,多日不见,才更想着珍惜彼此。”
  赵倾云觉得自己颇为意软情痴,她喜欢队长了,就很依恋他,舍不得他离去。可是,谁还能比队长更爱她呢,换作一个能时常陪伴她的别人,她是不愿意的。
  只有队长,让她爱得很勇敢,她愿意付出所有的真心。
  事事不能尽如人意,她已经很知足了。
  韩南风说:“我跟我姐姐说了,请我姐夫帮我调动一下,然后,或许每个月都有假期。”
  赵倾云笑道:“队长,你不用为这事抱歉。我还要认真写作呢,等你下次回来,给你看我的新书,好不好?”
  韩南风说:“我很期待。”
  她如此真心待他,让他很感动,进而对这个世上的一切都充满了感激之意。
  但饭菜上齐了,韩南风还是忍不住嫌弃。
  “倾云,没有人再比你做的饭菜合口了。”
  赵倾云笑意盈盈,夹了菜给他。等放到他碗里里,突然又说:“哎呀,对不起,对不起,好像你们的饭桌礼仪是不能互相夹菜的”
  韩南风却乐得抢先吃了,“我们两个吃饭还讲什么餐桌礼仪,还是说其实是你嫌弃我?”
  他很陶醉的样子,赵倾云面上一红,决定再也不给他夹菜了。
  “倾云,我下次回来跟你学做饭,等我学到你的手艺,做饭给你吃。”
  赵倾云骄傲道:“你以为是那么好学的吗?我姥爷教了我表姐、表哥和我哥,几个人里面,只有我最得他真传。”
  韩南风也很骄傲,笑道:“果然还是我的倾云最聪慧。”
  他说是他的倾云,赵倾云甜甜地笑。
  她想永远和队长这样平静美好地度日,一日三餐,一年四季,他们一生一世。
  赵倾云想买些东西让韩南风带着,但又怕他累着。想给他做些吃食,又担心凉了不好吃。最后,只能帮他收拾东西。
  韩南风行李很简单,几件随身衣物和一些小物件。赵倾云心想,要是队长的行李箱够大就好了,她要躲在里面,跟着他。
  “倾云,我都忘了,箱子里还有给你带的礼物。”
  韩南风打开一只盒子,里面卧着一只软萌萌的小动物。
  “小兔子!”
  “这是可以调色调的灯,你晚上看书用,也可以放在你枕边,不刺眼。”
  “队长,你怎么什么都替我想得到?”
  赵倾云试了一下,挺新奇,“那我可得藏好了,下次小阿慕来,可能会跟我抢。”
  她笑颜如花,他看呆了,忍不住吻了吻她。他只吻她的脸颊,很轻。爱就要克制,他不敢对她有丝毫的亵渎。
  赵倾云的脸有些红了,捏着兔子耳朵,软软的,“队长,那我回去休息了。”
  “晚安。”
  赵倾云突然踮着脚,在他唇上落下一吻,然后就逃走了。
  她是如此可爱,韩南风感到唇上还有她的清甜气息,开心地笑了。
  调戏成功,赵倾云刚回到卧室时情绪是很好的。她把小兔子放在枕边,关了大灯,房间里仅有兔子灯发生的浅浅的暖红色光亮。
  她饶有兴致地玩了一会儿,躺下时却想到明天天亮,她就要送队长离开了。这么一想,整个人都不好了。
  这两天过得太快乐了,队长带她重新领略了苏州的美,带她感受冬日里的浪漫。明天,童话结束,她心里的落差好大。
  黯然销魂者,唯别而已。
  从前没有体会到这话,她从小爱游玩,离家是常事,也没有谁能这样让她牵肠挂肚。现在有了,队长还没走,她就开始想念了。
  走到门口,赵倾云犹豫了一会儿,又回了自己的卧室。队长已经休息了,他明天还有坐车,如果休息不好会很累的。
  重新回到自己房间,赵倾云一抹眼睛,发现自己竟然哭了。这也太没有出息了。
  队长都说了,会每天想她,给她写信,见到好看得景象也会画下来给她看。
  赵倾云拿出纸笔,写日记。她通常不写日记的,只要在情绪很不好的时候,写写,安慰自己。
  上一次写日记还是朱绡绡离开苏州之后,她写了半页的日记,记录那一场爱殇。
  还有一页只标了日期和天气,没写一个字,那是陈绍结婚那天,她独自而回,想写些什么,又觉得无从落笔。其实,没什么好写的。
  赵倾云合了那本,又拿出一本新的笔记本来写。这一本只写和队长有关的,她心里只有队长一个人了。
  可是的情绪是有些低沉的,写到回来又愉悦了。有得必有失,她感激这美丽的相爱过程。遇到队长,很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