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源起

  浮云万里,九天之上,高大巍峨的宫殿。
  殿中九人,形态各异,此时正上演着一场激烈的争执。
  眼见又是一场无休止的辩论,最后一人提出,既然无法达成一致,那就表决吧。
  大殿中央升起一面巨大的水晶圆球,水晶球浮在空中流光四溢,美仑美奂。九人同时望向空中的水晶球,有片刻的失神,上一次请出裁决水晶珠的时间早淹没在洪荒之中了吧。
  “好了,表决吧。”
  语毕,刚才还绽放流光溢彩的水晶球,顷刻间转为透明,而后九种颜色如列队般占据了几乎整个水晶球。
  “五人赞成,四人反对,那么,最后的结果是——!”
  水晶球消失的瞬间,殿下浮现出一个人的影像,急切地呼喊着,“等等!……请等一下!我有最新的数据报告呈上!”说完,恭敬地低头双手捧着一团光束呈向众人。
  起先说话的人,一挥手,光团从影像中飞出到达众人面前,慢慢散开。
  九人阅过光呈,面面相觑,大殿之中一片静默。以裁决水晶珠表决的结果不可逆转,绝无更改之可能,而恰恰这一点才是真正让众人为难的地方。
  直到一个女声打破了沉静,“事并非不可改,吾等五与四,并非终之裁决……”
  一句话提醒了众人,有人立时醒悟,道,“对呀,五比四实乃五比五,平,不负不胜,属可议,最终的决议仍在于我们!”
  时光流逝,最初的十人决议只余九人,人们早忽略了那殒落的一人之席,然而裁决水晶的十人裁决却从未真正改变过。
  这一丝生机有人欣喜有人愤慨,却是尘埃落定。
  殿中九人相继离去,只留中途提醒众人的女子望着殿下影像消失的位置若有所思。
  层云叠嶂,九天之下,一所高科技研究所室内。
  两名男子紧盯着面前的光幕,有汗水顺着额头面颊滑下,两人浑然不觉,垂在身侧微颤的拳头泄露了心思。
  “祁耀。”一个威严的女声响起,两人抬头看到来人,一惊之下立刻俯地叩拜。
  “祁耀,赐汝特权,是为汝钻研之便利,然,汝岂敢滥用特权侵扰神议?”
  两人听闻,不敢辩驳,只是伏地沉默,听那女子继续道,“然,汝此举甚得吾意,嘉!”
  片刻,女子转换了语气,带着一丝担忧道,“祁耀,今天干得不错!只是那孩子你们怎么处置?”
  “圣神,我们决定将那孩子送去虚空世界历练,您放心,我们已经完全格掉了她的记忆,一切重新开始,至于结果如何就看这孩子的造化了。”
  良久,女子叹了口气,道,“那便如此吧。”
  “是,中皇圣神!”
  长安醒来的时候,只觉得眼前白茫茫一片,入眼所见全是白色。似乎睡了很久,又似乎只是小憩片刻,就连脑中也是一片空白。
  我是谁?这是哪?现在是什么情况?满脑都是问号。
  “主人,这里是您的私人空间站。”突兀地机械电子音响起,吓了长安一跳,四处张望,还是白茫茫一片什么也看不到。
  “主人,您现在看不到我,初级状态无法具备形态,您可以看到我的原始载体,在您的项链吊坠里。”
  长安下意识地低头,摸摸了脖子,果然有一条项链,项链的吊坠是一个黑色的约摸有指甲盖大小的方形牌子,似玉非玉,有点象金属又少了金属的质感,入手微凉。
  “你叫我主人,你是谁?我是谁?你说的我都不明白。”
  “主人,我是编号8374832498您的专属智能光脑,这里是您的私人空间站,是您的私人领域。您是主人长安。”
  长安?“……长夜安隐,多所饶益。你以后就叫长安吧……”
  “……哈哈,看我找到了什么?一块……凛月石!真正的凛月石!”
  “……阿月!……”
  长安觉得得脑中有些片段闪过,有人对她说话,却又听不清看不清,头开始隐隐作痛,心口压抑着一股强烈的情绪亟待爆发。
  警报!警报!检测到宿主情绪不稳定,启动应急程序……应急程序已启动。
  长安胸前贴着吊坠的地方开始有点发热,随即一股清凉气息顺着吊坠向全身蔓延,脑中刚才纷沓繁杂的的情绪渐渐沉静下来。
  那股清凉气息却没有停止仍继续在全身游走,所过之处无不通泰舒适,待气息停下来,长安只觉得神清气爽,身体轻盈地都能飘了。
  “那个,编号837……这数字太长了吧,能不能有个简单点的。”
  刚说完,在长安面前立刻出现了一面透明的屏幕,屏幕中间出现了一行字。
  请为编号8374832498您的专属智能光脑命名。
  这一幕没有引起长安太大的惊奇,好象对这样的情形早已习惯了。习惯?长安觉得自己确实是忘记了一些东西。
  抚摸着胸前的吊坠,“那,就叫小珞吧。”
  “叮,命名成功,智能光脑小珞将为您提供最优质的服务,祝您旅程愉快!”透明的屏幕也随即消失。
  “好了,小珞,刚才是什么情况?”
  “主人,刚才的情况,小珞检测不到原因,但小珞的系统里有自发启动的应急措施。主人现在的状况,应该是在时空传送过程中出现的后遗症状。时空传送中的时空乱流对每个人造成的影响各不相同,主人的情况可能严重了些。”
  时空传送?时空乱流?是什么?
  “主人,难道您忘记了?作为海蓝星域一员,每个成员都要进行这样的历练。”
  在海蓝星域,每一个成年的居民都有义务为星域的发展作出贡献。其中一项历练就是任务成员穿越时空到各个位面世界收集生命源力,以充盈星域的生命源泉。
  生命源力于世人而言,有另一种称谓,即灵魂,而历练者要收集的就是世人的灵魂之源。
  有效的生命源力不是说收集就能收集的,必须是源力的主人心甘情愿的献出自己的生命之源,而失去生命源力意味着源力主人也将失去在世间轮回的机会,真的从这世间消失了。
  所以作为交换,历练者们将尽其所能实现源力主人的遗生心愿。
  而智能光脑是一个光脑终端,与星域主脑系统连接,为历练者提供辅助服务。
  长安这一年正好15岁,象星域所有步入成年的居民一样,由星域主系统随机分配历练任务,长安得到的是收集生命源力的任务。
  第一次进行时空传送,有点晕机,晕机的后遗症就是除了难受还有点失忆了。
  经过小珞的解释,长安终于明白了,也就不再纠结记忆的问题,慢慢总会好的。
  “这样的历练要多久?历练成功会怎么样?失败又会怎么样?”
  “主系统会根据历练者收集的生命源力来判定是否通过历练,历练完成主系统会发出通知。
  历练成功自然可以回到海蓝星域,历练失败的话,有两种可能,一是历练者继续历练直到成功;二是历练者就在这亿万位面中逐渐消耗自己的生命之源,直至能量耗尽彻底消散。”
  “呃,这两者有区别吗?”
  “当然有,前者系统会持续会历练者提供服务,后者系统会中止服务任历练者自生自灭。虽然星域居民拥有漫长的生命,但这样消耗下去也会死亡。”
  “哦,历练过程中会有生命危险吗?”
  “会,星域人的身体虽非凡尘世人可比,但也会受到伤害,受到严重伤害会导致死亡;另外,由主系统分配到的契约任务必须百分百完成,任务失败会受到惩罚;在任务世界里,不能随意剥夺他人性命,会受到位面世界排异惩罚。”
  “啊……”
  “主人,不用太担心,只要生命本源没有消散都不会引起真正的死亡。系统为历练者提供了一些基础配备用以保护历练者。”
  “新手大礼包?呵呵,那还好。还有,以后不要叫我主人了,就叫我……安吧。”
  “好的,安。”
  既然这样了,那么,小珞,我们出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