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十章

  陆绎心和林之远第三次见面是在秋游的一个半月后。
  那是周一,下午,H中举行全校的期中考试颁奖仪式。天气不太好,阴沉沉的,也没有风,台上,副校长讲话一套接一套,就跟催眠一样,底下的学生都昏昏欲睡。
  陆绎心也不例外,她前两天不小心着凉感冒了,人难受着,没什么营养的领导讲话又铺垫得太长,实在撑不住,她回头和后面的陈梦说,颁奖念到我名字,如果我没动静就叫我。
  陈梦说好。
  陆绎心低头,闭上眼睛。
  大概是药效起了作用,周围的声音渐渐远去了,迷糊间,陆绎心感觉到陈梦拍她后背,立刻惊醒,以为是要上去领奖,她就站了起来,结果发现——
  全场就只有两个人站着。
  一个是她,另一个是林之远。
  他们隔着十几排队伍对视。距离有些远,加上头晕眼花,陆绎心看不清楚他的表情,同时,也对此时的处境感到微微迷茫。
  继续站着。
  他也站着,还在看她。
  有同学窃窃私语,她这是要干嘛啊?
  陆绎心也不知道自己要干嘛。
  身后,陈梦拼命揪她衣服,憋笑憋得快爆炸了:“我只是想告诉你,林之远要作为学生代表上台讲话。”
  哦,不是要领奖啊。
  在无数双眼睛的注视下,陆绎心重新坐了回去,林之远则是走到了台上:“同学们好,我是高三16班的林之远,很荣幸……”
  大家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他身上。
  “小鹿,对不起。”陈梦还在笑,“你刚刚好淡定。”要是她,估计早就窘得钻地洞了。
  陆绎心无奈地想,除了坐下,她还有别的选择吗?
  林之远的讲话清爽简洁,六七分钟左右就结束了,接下来就是颁奖环节,先高一再高二、高三,陆绎心这次期中考试发挥得不错,总分文科班年级第二,还拿了语文、英语、政治和历史的单项最高分奖。
  为了节约时间,单项奖的奖品(笔记本)和奖状由各班班长统一上台领,等回到班上再发给对应的同学,陆绎心觉得此举特别人性化,因为散会时她不用左手抱一堆本子,右手提一把椅子回教室。
  尤其像今天这样,天公不作美,领导刚宣布散会,就下起了小雨。
  陆绎心身体有恙,自然不能淋雨,她和陈梦抄近路,从大厅穿过实验楼,没想到楼梯早就被理科班的男生们攻占了,堵得水泄不通,她们的教室在四楼,上去又下来,既麻烦又浪费时间,于是就把椅子藏在了一楼的楼梯间,准备等吃完饭再回来拿。
  没想到也有人和她们一样聪明(懒),陆绎心留意到那张椅子上同样放了奖品和奖状,心想,应该不会拿错吧?这个念头一闪而过,她就被着急吃饭的陈梦拉走了。
  吃完饭,洗了澡,陆绎心陈梦来到楼梯间搬椅子,回教室上晚修。
  这个点班主任还没到,班上的人倒是来了不少,班长见陆绎心出现,连忙把属于她的奖品奖状一股脑放在她桌上,又八卦地问起她下午开会为什么突然站起来。
  陆绎心想了想,说:“坐太久了,腰疼。”
  班长信以为真,张着嘴,话都说不出来,只好给她比了个大拇指。
  陈梦笑得整张桌子都在颤。
  她压低声音:“小鹿你说,当时林之远看到你站起来,会不会也挺蒙?我记得他好像也原地站了好几秒来着。”
  “不知道。”陆绎心把笔记本里夹的奖状抽出来,一一整齐叠好,看到最底下那张奖状上写的名字,她蒙了,嗯嗯嗯???
  林之远?